就在玄策率领着人类与神国联军最后的主力,向寂灭舰队发起决死冲锋的同一时刻。
金星轨道,那座由绝对力量构筑的钢铁囚笼之中,林渊的眼睛,猛然睁开!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欣慰而又带着一丝疯狂的笑容。
“干得漂亮,玄策。”
“你不愧是……我选中的人。”
他通过那冥冥中的链接,“看”到了玄策的决断,也“看”到了终焉帝君那第一次出现的、因为“计划被打乱”而产生的……逻辑迟滞!
【警告!侦测到木星防线出现高强度能量反应!】
【我方主力舰队侧翼,遭遇未知目标突袭!】
【分析中……目标确认为人类联军主力!】
【逻辑冲突!根据运算,人类联军应优先救援‘创世神’本体,其主动攻击我方主力的行为,不符合最优生存逻辑!】
终焉帝-君的意志,第一次,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它那纯粹由数据构成的“大脑”,无法理解玄策这种充满“牺牲”与“阳谋”的东方兵法。在它的计算模型里,这简直就是一种毫无逻辑的、愚蠢的自杀行为。
但数据不会说谎。侧翼舰队传来的警报,是真实的。
它面临一个抉择。
是继续执行对林渊的“解剖”程序,还是分兵回援,去捏死那群不知死活的“苍蝇”?
对于一个追求绝对“秩序”与“终结”的存在而言,任何超出掌控的“变量”,都是必须被第一时间清除的。
【指令下达:第7至第12包围舰队,脱离阵列,回防木星侧翼,清除所有干扰变量。】
【其余舰队,继续执行‘最终解剖’协议!】
终焉帝-君,终究还是分兵了。
虽然仅仅是分出了很小一部分,但对于林渊而言,这就够了!
在那钢铁囚笼缓缓收缩的阵列中,随着六支舰队的脱离,一个极其微弱的、存在时间可能不足千分之一秒的……破绽,出现了!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个破绽,毫无意义。
但对于林渊来说,这,就是……一线生机!
“就是现在!”
林渊的双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他不再压抑自己体内的力量,那被恐怖压力禁锢的创生神力,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超新星,轰然爆发!
“给我……开!”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逆冲天际的金色神龙,不再选择任何看似安全的逃逸路线,反而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一头……狠狠地扎向了太阳系中最为狂暴、最为危险的宇宙天险——木星,那巨大的引力范围和永不停息的磁场风暴!
“疯子!”
这是终焉帝-君的意志,在震惊之中,传达出的唯一念头。
在它看来,林渊的这个行为,比玄策的主动出击,还要疯狂一百倍!
木星,那颗太阳系中的巨行星,它的引力之强,足以撕碎任何靠近的小行星;它那由液态金属氢内核产生的磁场风暴,其强度,足以让任何精密的星舰电子设备瞬间失灵,舰体结构在辐射中分崩离析!
闯入那里,和直接冲进恒星核心,没什么区别!
【指令更新:所有追击单位,不得深入木星引力井!】
【在风暴边缘,进行远程锁定打击!】
终焉帝-君立刻下达了理智的命令。它可不想为了追杀一个“疯子”,而损失自己宝贵的主力舰队。
然而,它还是低估了林渊的疯狂,以及……他对宇宙法则的理解。
当林渊的身形,如同扑火的飞蛾,一头扎进那片由无数引力乱流和高能辐射粒子组成的狂暴风暴中时,他非但没有感觉到被撕裂的痛苦,反而……
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爽!
就像一个顶级的冲浪手,终于找到了一片足以挑战极限的完美巨浪!
“来吧!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些吧!”
林渊放声大笑!
他索性收起了所有的护体神光,将自己那强悍无匹的神躯,完全暴露在这片足以毁灭星舰的宇宙天灾之中!
他的身体,在这狂暴的引力乱流中,如同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不断地被抛起、撕扯、拉伸!
但他的意志,却如同最顶级的舵手,敏锐地捕捉着每一丝引力波动的痕迹,利用每一次乱流的冲击,为自己提供着匪夷所思的加速度和转向!
他不是在逃亡。
他是在……冲浪!
一场……在宇宙风暴中上演的,神话级的极限运动!
追击而来的寂灭舰队,彻底傻眼了。
它们的AI系统,看着光幕上那个如同鬼魅般,在致命的引力乱流中不断做出各种“Z”字抖动、“眼镜蛇”机动、甚至“落叶飘”等反物理学动作的金色光点,集体陷入了数据溢出的宕机状态。
这……这不科学!
根据它们的计算,那个光点应该在进入风暴的0.001秒内,就被撕成基本粒子了才对!
“轰!”
一艘追得最紧的寂灭驱逐舰,因为没能及时规避开一道突然出现的引力暗流,整艘战舰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金属悲鸣,被那恐怖的引力,当场撕扯成了两截!
“漂亮!”
林渊在那艘驱逐舰的残骸旁,如同一个灵活的冲浪手,踩着引力波的“浪尖”,做出了一个漂亮的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甚至还有闲心对着后方的追兵,比了个中指。
他非但没有被风暴所伤,反而……将这片致命的天灾,变成了自己最佳的掩护,和最致命的……武器!
他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斗牛士,不断地挑衅着木星这头“公牛”,然后巧妙地侧身,让那狂暴的“牛角”——也就是引力乱流——去顶翻那些跟在他身后的追兵。
一艘……
两艘……
十艘……
越来越多的寂灭战舰,在追击过程中,因为无法适应这片混乱到极点的环境,或被引力撕碎,或被辐射瘫痪,最终被风暴所吞噬。
终焉帝-君的意志,在沉默中,看着这场荒诞到极点的“追逐战”。
它那庞大的数据库里,第一次,被写入了一个全新的、它完全无法理解的词条——“浪”。
【逻辑分析……目标行为无法预测。结论:目标……正在‘玩’。】
玩?
这个词,让帝君的逻辑核心,再次产生了剧烈的冲突。
战争,是严谨的,是冰冷的,是数据的对决。
而“玩”,是一种混乱的、无序的、充满了非理性情绪的行为。
这个创世神……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帝君陷入“沉思”的时候,林渊的“冲浪表演”,也即将迎来最终的谢幕。
他成功地利用木星风暴,甩掉了所有的追兵。
然后,他调转方向,如同归巢的倦鸟,一头扎进了那片在木星表面永恒旋转了亿万年的、巨大无比的风暴之眼——大红斑之中!
那里,是整颗星球风暴最猛烈、法则最混乱的核心。
也是……【创世之歌】最后一部分线索的……所在地!
当林渊的身影,消失在大红斑那深邃的红色漩涡中时,终焉帝-君的意志,终于从“困惑”中,回过神来。
它“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那个该死的创世神……
耍了!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木星!
【全舰队,放弃对人类联军的纠缠!】
【最高指令:封锁木星!封锁大红斑!】
【这一次……】
【绝不能……再让他逃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真正意义上的“愤怒”,从那冰冷的意志中,轰然爆发!
而此刻的林渊,已经成功摆脱了追击,穿过了狂暴的风暴层,抵达了大红斑那风平浪静的“风眼”中心。
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
最后的钥匙,就在这颗星球的核心。
而他要做的,就是找到它,然后……带它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