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球列岛StA监控中心内的局势,因为欧阳渔歌的雷霆出手和神宫寺凪的精准控场而逆转,棘鳞岛上的生死搏杀仍在继续。
吃吃吃!吃牛魔呢! 蓝悦欣怒喝道,并从断树上跳下。
即在刚刚,『暴食』挣脱束缚后,立刻用短粗有力的前肢疯狂刨挖地面,才几爪就掘地十尺之深,将碎石、木屑和泥土一股脑塞进嘴,大口咀嚼,浑身肥肉摇来晃去。
随着进食展开,体表焦痕和黯淡的光芒持续修复。
不能让它碰到地面! 周灸洞察关键,厉声喝道,伸手一指。
那就飞起来! 蓝悦欣心领神会,金眸中精光一闪,『残阳惊涛』向前狂奔,金焰触腕划出残影,延伸老长出去,纷纷缠绕住『暴食』刨地短肢和臃肿躯干,爆发出巨大力量,将这庞然大物从土地之中拔了起来,带出许多碎石残渣。
见目标已经被捆个严严实实,触腕们全力向上挥甩,『暴食』那沉重身躯犹如不受控制的皮球被高高抛向空中,离地足足30多米,腹腔内部的唐占粮被吓了个哆嗦,发出油腻至极的自言自语:想把我摔死的话还是太蠢了,我这宝贝吸收力量的种类远比你们想象的多!
同时两条触腕划出半圆黄金光芒,抽打在『暴食』臀部,使它飞得更高,却又不至于太远,不出意外,这次攻击又被吸收,只不过力道比之前低些,唐占粮可管不了这么多了,想法是屯到了新的能量自然要进行反击,不由得一阵怪笑:嘿嘿嘿,多来点!好让我更有劲!
吼吼——!
失去与大地的接触,无法再吞噬物质修复自身的『暴食』发出惊怒交加咆哮,身在半空,巨口将吸收自『残阳惊涛』抽击的能量,混合自身分泌的、具有强烈腐蚀性的暗绿胃酸,如同高压水炮般朝下方的蓝悦欣和周灸喷射而出,数十发酸液炮弹带起刺鼻腥臭覆盖而下!
休想! 周灸早已严阵以待,『血影之珀』那赤甲重铠巨影如同最忠诚之壁垒,挡在蓝悦欣身前,拳剑舞动,化作赤红的密不透风的旋风屏障。
速A的每次挥击都磕飞或者直接用拳剑将酸液炮弹偏转、弹开,腐蚀性的液体溅落在周遭废墟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滚滚白烟,却未能伤到两人分毫。
而高空之上,将力量压制在合适水准内的『残阳惊涛』背后四条触腕也没闲着,如同四根巨大的、燃烧金焰的球棒,看准『暴食』下落的轨迹,毫不留情一次次猛抽在它那厚重的甲壳,所有的触腕都参与到了这场空中击打。
一只唐占粮穿着的深蓝塑料拖鞋从『暴食』嘴里飞出。
“砰!砰!砰!”
沉闷击打声如同擂鼓,这胖怪物像个沙包一样被在空中打得来回翻滚,晕头转向,无法控制自己落点,四肢胡乱的蹬来蹬去,它再次喷吐反击,但在空中无处借力,攻击变得散乱,喷射酸液出去之后,轻易就被『血影之珀』化解。
这几秒之内,周灸仔细的目视八方,向一旁退走,计算敌方每次被击飞的角度和速度,操控『血影之珀』舞动双剑。
看似只是在格挡酸液,实则脚步在微妙移动,用拳剑与罡风掀飞的大块碎土巧妙遮挡住了侧后方一片因之前『残阳惊涛』触腕砸地而塌陷形成的、不太起眼的洼地阴影。
就是现在!悦欣,左上三十度,再用力些! 周灸高声疾呼,而唐占粮,此时当然也听到了这句话,奈何在空中已经被打得晕头转向,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那就接球!看我全垒打! 蓝悦欣有些俏皮的眨了下眼睛,两手向前方一展,没丝毫犹豫,『残阳惊涛』其中一条触腕抡了个大圆满的甩出,蕴含巧劲抽在『暴食』胖乎乎的腰部!
力道控制得极好,并未造成多大伤害,完美调整它翻滚的方向和速度,让它如同个被计算好轨道的保龄球,朝周灸预设的那个洼地方向坠去。
而就在它即将砸入那片阴影的前刹那,『血影之珀』右臂一闪,拳剑启动,刚刚被用飞溅碎石以及雄壮体格巧妙遮掩的那片洼地里,烟尘弥漫开来,边缘闪烁暗红微光的隐蔽次元裂缝悄然张开。
这道裂缝较宽,足以容纳那颗“肥球”,其开口角度和位置刁钻至极,从它坠落的角度几乎无法提前察觉。
“噗通!”
仿佛巨石落入深井,『暴食』身躯毫无阻碍掉进了那道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之中,唐占粮直到掉进去才反应过来,而身影被那片深邃、虚无的暗红「殇域」所吞噬。
成功了! 蓝悦欣眼中闪过喜色,右手高高举起。
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这还没完,周灸眼神发厉,『血影之珀』两腿蹬碎地皮,悍然冲入了那道空间裂缝。
浅层「殇域」之内,无重无声,充斥满了死寂暗红,『暴食』徒劳挥舞四肢,却无处借力,仿佛溺水者,唐占粮头晕得厉害,视线发花,嘴里反复念叨:我不能死...我还没吃够...那盘红烧肉...
引以为傲的吞噬与反刍在这片连物质和能量概念都变得模糊的空间中,彻底失去用武之地,它又开始喷吐剩余能量。
但喷出的酸液离开巨口后就如滴入沙漠的水滴,就被这片虚无湮灭、同化,消失得无影无踪,唐占粮浑身骨头缝都在疼,像被拆开又胡乱拼起。
正在此刻,『血影之珀』即是这红色虚空中的猎杀者,无声无息游弋而至,左手高举,巨大金属质感拳头凝聚周灸冰冷意志,对敌方头部就是一拳砸下!就连犄角也给打断成几截。
给我沉下去吧!血影杀拳!
这拳蕴含强大的冲击力,头顶都陷下去几寸的『暴食』身子僵直,都被打得向「殇域」深处加速坠落下去,『血影之珀』则飞身离开「殇域」。
在这没有土地可以吞噬,没有物质可以转化,没有敌人可以反击,只有永恒的虚无和无法抵抗的的湮灭。
朝下坠落十多米的身子终于止住,发出无声绝望咆哮,厚实甲壳犹如暴露在强酸中般,快速自行消融、分解,藏在它体内共生腔中的唐占粮也暴露出来!
呜呜…胃袋胀,脑浆子疼,我不想噶!我不想嘎…
腹部碎裂的唐占粮眼睛半睁,只能看到刺目昏红,幻觉里,母亲端着一碗热汤走过来,他想伸手去接,却怎么也抬不起胳膊,肥脸露出极致恐惧的表情,屁股扭来扭去,想要爬出来,但一切都太晚了:早知道...早知道上次直播就多吃两口...
弥留之际,短短几秒,他便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快乐时光,
在进入天劫教会成为「暴食」护法之前,唐占粮便是个臭名昭着的美食家,每次走进自助餐厅,老板的脸都会失去血色。
从不急着拿餐盘,而是先叉着腰站在餐厅中央,眯着眼扫视一圈,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野猪在嗅食物的气味。目标明确:
直奔最贵的海鲜区、肉类区,用那双沾满油污的手抓起生鱼片往嘴里塞,咀嚼时发出“吧唧吧唧”的巨响,鱼肉碎屑从嘴角掉下来,混口水粘在下巴上。
会把整盘烤虾倒在自己的大盘里,虾壳不剥,连壳带肉嚼碎了咽下去,壳渣子吐得满地都是;牛排要五分熟,用手抓着啃,血水滴在花衬衫上也毫不在意,吃完后还会把骨头塞进嘴里反复吮吸,直到肉丝被舔得干干净净。
不到半小时,餐厅冰柜被掏空一半,服务员补货的速度永远赶不上他吃的速度,老板只能躲在收银台后,看着库存清单发抖,手指死攥计算器,算着今天要亏多少——有次唐占粮在仁川一家自助餐厅连吃了6小时,最后老板哭求他离开,塞给他一沓现金,吃了个八分饱唐占粮才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打着饱嗝,把钱塞进裤兜,临走时还顺手抓了两把巧克力。
老板,你这虾不新鲜啊。 他总会用含糊声音抱怨,带有朝鲜咸镜南道的口音,唾沫星子溅到餐盘上,下次多进点活的,不然我不来了。
这话对老板而言,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解脱,却又怕他真的不来,毕竟朝鲜第一大胃王的名头能吸引猎奇顾客…
邻居说,唐占粮从小就偷家里的钱买零食,父母骂他,他就摔东西;
成年后更甚,父母劝他找份正经工作,别靠吃播博眼球,他就对他们拳打脚踢。有次他母亲拦着他不让他出门骗钱,他一把将老太太推倒在地,踩住她的手怒说:再啰嗦,把你也炖了吃。
后来,父母住在咸兴乡下,房子破旧,靠捡卖菜为生,而已加入天劫教会的他在仁川住豪华公寓,从不给家里一分钱,甚至会回家翻箱倒柜,把父母攒的养老钱搜出来,拿去挥霍或买昂贵的食材。
养我这么大,拿他们点钱怎么了?。他说的理直气壮:他们就该给我吃的,不然生我干嘛?
这种对索取的理所当然,对吞噬的病态执着,也正是天劫教皇看中他,并给予觉醒药剂帮助他获得替身的原因,纯粹的丑恶,不加掩饰的贪婪,是一只永远填不饱的饕餮,注定要成为教会的“暴食”护法,吞噬一切挡在教会面前的东西…
而现在…「暴食」与『暴食』,像投入消化液的猎物,这对邪恶共生体在无尽暗红虚空中分解消散,从皮毛到骨骼彻底化为虚无,连一丝血滴都未曾留下。
这头以吞噬为荣的怪物,最终被一片更大虚无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