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定居在京都的世家。
仅仅是为了帮别家的忙,就要把吴谦置于死地。
还因此不惜得罪朝廷,设伏要伏击禁卫军和钦天监。
显然,吴厚认为这根本说不过去。
哪怕张家再跋扈,他都认为说不过去。
除非他们已经做好造反准备,否则不该跟朝廷翻脸。
见吴厚生出质疑,吴谦总不能说是杀了他们三公子吧。
那样境界不就暴露了。
说不定吴厚还会举一反三,把李红泉的事也算他头上。
那时候就百口莫辩,造反的只能是自己了。
否则,不光后宫没他的去处,整个天下都没他的容身之地。
不仅如此,一个金丹境的太监,代表什么不言而喻,后宫还不得炸翻天。
皇帝的眼里不揉沙子,到时候所有跟他有关的娘娘、宫女,恐怕都要受到牵连,难逃一死。
打入冷宫都算是善终。
事到如今,吴谦更不能暴露,只能无奈道,
“他们怎么想我哪知道,也有可能觉得,杀一个小太监不算大事吧。”
吴厚终于没再被糊弄,立即反驳道,
“这是杀一个太监的事么,这是要围攻禁卫军和钦天监,这是造反!”
“就因为帮其他家族,自己连京都也不待了?”
吴谦点点头,“很有可能,万一张家认为,杀不死太监太丢人,让他们在其他家族面前抬不起头了呢!”
“放屁!”吴厚拍案而起,威严十足的问道,
“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大事瞒着咱家!”
吴谦哪敢承认,只能装作无辜的摇了摇头,努力坑着眼前的老太监。
“总管糊涂啊,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能得罪他们,也不敢得罪他们啊!”
“会不会是要调查张家的事,走漏了风声,才让他们铤而走险。”
吴厚皱起眉头,被吴谦的话给绕了进去,自言自语道,
“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吴谦暗暗松了口气,继续加码道,“所以啊,他们这次针对的不是我,只是为了杀人灭口,要袭击禁卫军和钦天监。”
“我只是被捎带的目标,被殃及池鱼的无辜受害者!”
“这……这合理么?”
吴厚缓缓坐下,嘴里说着不合理,心里其实已经觉得合理。
吴谦巴巴走过去,神秘兮兮的说道,
“怎么能不合理,就像您老说的,说不定张家就是打的造反的主意呢!”
反正张家都已经栽了,吴谦也不介意再为其添一把火。
能帮自己解围,也算是替张家积德了!
吴厚眼神游离不定,显然已被吴谦说动,可又不敢确定。
“不应该啊,张家原先是出过力的,这么多年也没有异动……”
“敢造反?”
“就不怕玄阳宫么?”
吴谦头一回见这么窝囊的朝廷,别人造反不是说怕皇室镇压,而是怕玄阳宫。
简直把封建社会的脸丢尽了!
既然玄阳宫这么厉害,于是吴谦又为玄阳宫添了一把火。
“万一,是玄阳宫的意思呢?”
“有这个可能么?”
吴厚瞪大双眼。
这回吴谦并不嘴硬,而是轻松道,“我就那么一说,您也别当回事。”
“就算是真的,那也是皇帝的事,跟您老没关系,谁做皇帝,您不都是总管!”
吴厚可不这么想,刘玉倒了,他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或许还能做总管,但绝不会是药膳房的总管。
若是不能留在药膳房,那么他做不做总管还有什么意义!
越想越觉得张家有问题,吴厚起身就想离开。
一边说道,
“此行辛苦,你先回去休息吧。”
看着吴厚惊疑不定的样子,吴谦明白,这是要去给皇上汇报情况了。
看来吴厚和皇帝的关系很不一般,否则何必多管闲事。
不过这些对吴谦不重要,他在意的只有一件事情,趁吴厚心神不定,开口说道,
“吴老知道么,纪清也中毒了。”
听闻吴谦此言,吴厚立即停住脚步,连面圣都放在一旁。
“你怎么知道?”
“我去过绘文宫,她的情况和另外两个贵妃一样。”
吴厚眉头紧皱,头也不回的淡淡说道,
“既然人还没死,说明并不严重,可能你想错了吧!”
吴谦愕然以对,心想这叫什么话,难道非要等人死了,才能确定是还阳草么?
而且自己怎么可能错。
就算有些症状能看错,经络的状态又岂能看错。
在为纪清提升修为后,明显已经恢复许多体力,这从她后来压制自己就能看出。
这些都是事实!
但苦于无法说出事实,吴谦只能干着急道,
“肯定不会错,吃多少天药都不见好,不信总管找个高境界的人,去绘文宫用灵力一探便知。”
“胡闹!”
吴厚知道他和纪清关系要好,所以不愿在此事上纠缠,闻言不悦道,
“绘文宫是娘娘的寝宫,怎能容他人随意出入!”
吴谦不服气道,“那咱找个女的去探不就行了。”
见他还不罢休,吴厚终于转过身来,面对吴谦厉色说道,
“咱家早就说过,贵妃的事情你少管,管好药膳房就行。”
“不要跟着禁卫瞎混两天,就以为自己真会查案了,见天疑神疑鬼。”
“张家的还阳草怎么回事,你自己还不清楚,那不过是你随口一说的巧合罢了,跟你会不会查案,没任何关系!”
训斥完吴谦,吴厚便继续向外走。
吴谦却紧跟在身后,吴厚好不容易主动提起还阳草,又岂能轻易放弃。
“我知道张家只是巧合,也知道他们和纪清不一定有关,所以想问问吴老的还阳草从何而来,说不定能从那问出点消息呢。”
吴厚脸泛怒容,忍无可忍道,
“我说过了,绘文宫那是你看错了!”
见吴谦还要说话,吴厚抢先打断道,
“别再给咱家扯什么,请人去探查!”
“绘文宫的事,与药膳房无关,以后不要再多管这些闲事!”
说完便走,不再给吴谦争辩的机会。
留吴谦一人,愣愣呆在原地。
而吴谦,则回想着总管刚刚的表现,陷入沉思。
心里毛毛的,越发觉得有点不对劲……
吴厚一直不愿说出还阳草的事情……
如今又对纪清的话题避之不及……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