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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叫头遍,夜色浓得化不开,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沈宁玉被三爹林松轻轻推醒时,感觉自己刚合眼没多久。

她强撑着困意爬起来,摸黑穿上最厚实的粗布夹袄。

堂屋里,油灯如豆,昏黄的光晕下,大哥沈林和四哥沈风已经收拾妥当,腰间别着柴刀,背上空竹篓。

二爹孙河正在小心翼翼地检查那个用破布包裹了好几层、外面又套了个旧麻袋的人参包裹,三爹林松则往水囊里灌着凉水。

“把这个喝了,暖暖身子。”母亲沈秀端来几碗热腾腾的、几乎看不见米粒的稀粥,声音压得极低。

沈宁玉接过碗,小口啜饮着,温热的液体勉强驱散了些许寒意。

她注意到大爹赵大川和五哥沈书也起来了,沉默地站在门边,眼神里既有期盼,更有担忧。

赵大川的手臂还裹着布,他用力拍了拍沈林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吧,路上当心。”沈秀最后叮嘱道,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行五人推着独轮车悄无声息地出了门,融入浓重的夜色。

村庄还在沉睡,只有几声零星的狗吠。沈林打头,手里举着一支松明火把,昏黄跳跃的光圈勉强照亮脚前方寸之地。

沈风紧随其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林松护着抱着人参包裹的孙河走在中间,沈宁玉则紧紧抓着林松的衣角,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最后。

脚下的土路坑洼不平,露水打湿了裤脚,冰冷刺骨。

沈宁玉一个趔趄,差点被凸起的树根绊倒,幸好紧紧抓着林松的衣角才稳住。

黑暗中传来三爹林松压低的关切:“玉姐儿,当心脚下,累不累?”

“还行,三爹。”沈宁玉喘了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但那点细微的颤抖还是没藏住。

推着独轮车的四哥沈风闻声回头,火把的光晕映着他年轻的脸庞,满是担忧:“六妹,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走这么远肯定吃不消。来,坐车上!哥推着你走!”

他拍了拍车上空着的竹篓边沿。

二爹孙河也停下脚步,借着微弱火光仔细看了看沈宁玉被露水浸透的裤脚和沾满泥泞的鞋子,心疼地皱起眉头:“是啊玉姐儿,这路还长着呢。车上空篓子边还能坐个人,快上去歇歇脚,别逞强。”

沈宁玉心里一暖,连忙摇头:“不用不用,四哥推车也辛苦,车上还放着工具和……那个要紧东西呢。”

她指的是那个装着人参的旧麻袋包裹,正稳妥地放在车中间。“我能走,就是路不熟。”

大哥沈林在前头举着火把也放缓了步子,沉声道:“玉姐儿要是实在走不动就说,别硬撑。东西挪挪,地方总归有的。”

“真不用,大哥,四哥,二爹三爹。”沈宁玉裹紧了粗布夹袄,跺了跺冻得有些发麻的脚,努力挤出个笑容,“我抓着三爹走稳当点就行,坐着反而怕颠下来呢。”

三爹林松感觉到她小手冰凉,便将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粗糙但温热的大手里,又把她的衣领紧了紧:“那好,你跟着我,累了就说,让你四哥换你一段。”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关切。

夜风呼啸着穿过山林,发出呜呜的怪响,偶尔夹杂着不知名夜枭的啼叫,令人毛骨悚然。

沈宁玉裹紧了衣服,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心里暗暗咋舌:这路也太难走了!现代半小时车程的距离,在这交通基本靠走的时代,竟要摸黑走几个时辰!

黑暗中,时间仿佛被拉长。沈宁玉感觉双腿越来越沉,脚底板磨得生疼。

她咬牙坚持着,只能靠观察周围环境和哥哥们模糊的背影转移注意力。

天空渐渐褪去墨色,透出深蓝,东方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远处山峦的轮廓也清晰起来。

当天光大亮,太阳完全跳出地平线时,他们终于看到了前方出现的人烟和低矮的城墙轮廓——青头镇到了。

镇门口已有稀稀拉拉的行人进出,大多是挑着担子或推着独轮车的乡民。

守门的兵丁懒洋洋地倚着墙根,对进镇的人只是随意扫两眼。沈林悄悄松了口气,带着家人混入人流,顺利进了镇。

踏入镇内,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狭窄的青石板街道两旁,店铺鳞次栉比,幡旗招展。

卖早点的摊贩吆喝着,热气腾腾的包子、馄饨香气四溢;铁匠铺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布庄门口挂着各色布匹;

杂货铺的伙计正卸下门板……空气里混杂着各种气味:食物的香气、牲口的臊气、泥土的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市井的喧嚣活力。

沈宁玉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努力将所见所闻记在心里。

她注意到行人大多穿着粗布衣衫,脸上带着劳作的痕迹,偶尔有衣着光鲜些的,身边多半跟着仆从。

已是深秋时节,路边树木的叶子大半枯黄凋零,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许多行人都缩着脖子,脚步匆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为过冬做准备的气息。

“快入冬了……”林松低语了一句,紧了紧身上的薄棉袍。

沈林熟门熟路地带着众人拐过几条街,在一家看起来颇为气派的药铺前停下脚步。

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济世堂”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门面开阔,里面药柜高耸,弥漫着一股浓郁而复杂的药香。此刻时辰尚早,店里客人不多。

“就是这儿了。”沈林深吸一口气,看向林松和孙河。

孙河抱着包裹的手又收紧了几分,指节发白。林松则整了整衣冠,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

“几位,看病还是抓药?”

一个穿着干净短褂的年轻伙计迎了上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目光在几人朴素的衣着上扫过,并无轻视,但也无多少热情。

林松上前一步,拱手道:“小哥有礼。我们有一味药材,想请贵堂掌掌眼,看看是否收。”

伙计笑容不变:“哦?什么药材?寻常的山货野味我们可不收的。”

“是…是山参。”林松压低了声音。

伙计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仔细打量了林松和抱着包裹的孙河一眼,又瞥了瞥后面的沈林兄妹。

“山参?几位稍等,我去请掌柜的。”他转身快步走向内堂。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留着山羊胡、约莫五十多岁的老者踱步出来。

他便是济世堂的掌柜,姓胡。胡掌柜目光如炬,先是扫视了沈林等人一圈,最后落在孙河怀里的包裹上。

“就是你们有山参?”胡掌柜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久经商场的沉稳。

“正是。”林松再次拱手,示意孙河上前。

孙河紧张地将包裹放在柜台上,一层层打开破布,露出里面用苔藓和叶子小心护着的人参。

当那株形态完整、根须繁茂、顶戴红果的六品叶人参完全显露出来时,胡掌柜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

他立刻俯身,从袖中掏出一个放大镜模样的水晶片,凑近了仔细端详。

从根茎、主根的纹理、横纹、须根的长短疏密,到顶端的茎叶和红果,看得极其仔细。

堂屋里一时寂静无声,只有胡掌柜偶尔发出的轻微吸气声。

半晌,胡掌柜直起身,捋了捋山羊胡,脸上看不出喜怒:

“嗯……确实是山参。品相嘛……尚可。年份嘛……约莫三十年左右。你们想卖多少?”

林松和孙河对视一眼,都有些忐忑。林松试探着开口:“掌柜的见多识广,您看……值多少?”

胡掌柜慢悠悠地伸出三根手指:“三百两。”

三百两!

孙河倒吸一口凉气,林松也微微动容。这数字远超他们贫瘠想象力的极限!沈林和沈风更是激动得差点叫出声。

然而,一直安静站在后面的沈宁玉,却微微蹙起了小眉头。

她前世虽然没见过野山参实物,但信息爆炸时代,关于野山参价值的资料可不少。

三十年左右的完整野生人参,在购买力极强的

古代,绝不止三百两!这掌柜在压价!

就在林松准备开口答应时,这价格对他们已是天文数字。

沈宁玉轻轻拉了拉林松的衣角,然后上前一步,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胡爷爷,”

沈宁玉用了尊称,小脸天真,“我听村里的老猎户爷爷说,人参的须根越是细密完整,药力保存得越好呢。

您看我们这株,每一根须根都小心护着,一点没断。还有这芦头上的‘碗’,一圈圈的,是不是说明它长得很慢很扎实?

还有这须根上的小疙瘩,多不多是不是也很要紧呀?”

沈宁玉的话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入了胡掌柜和林松等人的耳中。

她看似童言无忌,提到的却都是评判野山参品质的关键点:须根完整度、芦碗代表年份、小疙瘩代表营养吸收和生长环境优越。

而且,她强调了“小心护着”,暗示他们懂行且珍视此物。

胡掌柜眼中精光一闪,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穿着破旧、面黄肌瘦却眼神清亮的小女孩。

这番话,绝不像一个乡下丫头能说出来的!

他再次低头看了看那株人参,确实,品相保存得极好,尤其是那些细如发丝的须根,几乎没有损伤,这在刚挖出的野山参里非常难得。

他捻着胡须,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小姑娘倒是伶俐。嗯……老夫方才看得匆忙了些。这株参,须根保存完好,芦碗紧密,小疙瘩也颇为明显……这样吧,”

他伸出了四根手指,“四百两。这是实价了。你们去别家,未必能出到这个数。”

直接加了一百两!

林松、孙河、沈林、沈风全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向沈宁玉。

沈宁玉却悄悄松了口气,知道这应该接近合理价位了。

她不再说话,只是退回到林松身后,扮演回乖巧的小女孩。

林松强压住激动,知道再纠缠反而不好,立刻拱手道:“多谢胡掌柜!就依您说的!”

胡掌柜点点头,吩咐伙计:“去取四张一百两的龙头大票,再取十两现银。”他小心地将人参重新包裹好,亲自拿着进了内堂。

当四张印着复杂纹路、盖着鲜红大印的银票和十两沉甸甸的雪花纹银交到林松手中时,孙河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

沈林和沈风更是大气不敢出,眼睛死死盯着那能改变一家人命运的银钱。

“多谢掌柜!”林松深深作揖,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走出济世堂,刺目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五人站在熙攘的街道旁,感觉像做了一场大梦。

“四百一十两……”孙河喃喃自语,仿佛还在梦中。

“多亏了六妹!”沈风激动地拍了拍沈宁玉的肩膀,眼中满是敬佩。

林松小心地将银票和银子贴身藏好,深深看了沈宁玉一眼,那目光复杂难言,有震惊,有疑惑,更有一种重新审视的意味。

他深吸一口气:“财不露白!都打起精神,别让人盯上。先办正事。”

有了钱,首要任务就是为即将到来的寒冬做准备。

“先去粮铺!”林松当机立断。青头镇最大的粮铺“丰裕号”就在不远处。

粮铺里堆满了麻袋,米麦豆黍,种类不少。林松是老主顾,直接找到了相熟的伙计。

“陈米什么价?新米呢?黍米?麦面?粗盐?”林松仔细地问着价。

伙计见他们这次似乎底气足了些,也热情介绍:“陈米十五文一升,新米贵些,二十文。黍米十二文。

麦面分三等,上好的雪花面二十五文,中等白面二十文,黑面十二文。

粗盐……唉,今年盐引贵,官盐要四十文一斤了!私盐便宜点,但……风险大。”伙计压低声音。

沈宁玉默默听着,飞快地在心里换算:一升米大约1.25斤,一斤盐四十文!

真是贵得离谱!难怪家里吃得那么差。棉花、布匹的价格更是让她心惊。

林松盘算了一下,果断道:“陈米先来两石,一石约120斤,黍米一石,中等白面一石,黑面两石。粗盐……来十斤!”

他咬咬牙,盐是必需品,再贵也得买。又补充道:“再来二十斤最便宜的菜籽油。”

伙计飞快地打着算盘:“好嘞!陈米两石三千六百文,黍米一石一千四百四十文,白面一石两千四百文,黑面两石两千八百八十文,粗盐十斤四百文,菜油二十斤……算您五百六十文吧。

总共……一万一千二百八十文。”

林松心里盘算着后续还要买布匹、盐铁等物,镇上小铺子肯定更认现银铜钱,怀里的银票大额,直接支付确实不便。

他打定主意要在这里换些现银出来。

林松脸上不动声色,手却直接探入怀中,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印着复杂纹路、盖着鲜红大印的百两龙头大票。

“小哥,”林松将银票轻轻按在柜台上,声音沉稳。

“粮款我们照付。只是这百两的票子,想在你这里兑开,一部分付粮款,剩下的找成现银给我们。

你看方便吗?该扣的贴水(手续费),我们认。”

伙计一看是“通源票号”的百两龙头大票,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露出惯常的为难神色:

“哎哟,客官,您这票子是好东西,府城通源票号的硬通票!只是…小店现银储备有限,一下子兑百两,还要找现…这…”

他搓着手,目光在银票和林松朴素的衣着间逡巡,似乎在掂量对方的底细和能榨取多少利润:

“按规矩,收这种府城大票号的百两票子,得扣…得扣百分之五的贴水。

您看,您付十一两多的粮款,小店得找回您八十多两现银,还得扣掉五两银子的贴水…这账…现银周转也吃紧啊。”

“五两?!”

旁边的孙河忍不住低呼出声,沈林和沈风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五两银子!这几乎是粮款的一半了!简直是明抢!

林松眼神一凝,心知这伙计在漫天要价,正要开口压价。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站在三爹腿边,仿佛在好奇打量粮袋的沈宁玉,忽然轻轻拽了拽三爹林松的衣角。

她仰起小脸,声音清脆,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却又清晰地传入伙计耳中:

“三爹,这位伯伯说扣五两,好多钱钱呀!我记得上次村里王爷爷去县城卖大骡子,拿回来的也是这种大票票,好像只扣了一点点点点…

王爷爷说,票号大、铺子大的地方,扣得才少呢!这位伯伯的铺子这么大,”

她小手夸张地比划了一下丰裕号宽敞的店堂和堆积如山的粮袋,“比王爷爷去的铺子还大!肯定扣得比县城还少吧?对不对呀,伯伯?”

伙计被这突如其来、逻辑清晰又带着“赞誉”的童言给说懵了,脸上职业化的笑容僵住,一阵红一阵白。

他本想欺负乡下人不懂行,狠狠宰一刀贴水,没想到被个小丫头片子当众点破,还把他架在了“大铺子”的高台上。

旁边几个等着结账的顾客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林松何等精明,立刻抓住女儿制造的机会!

他脸上瞬间换上一种“恍然大悟”又略带不悦的表情,看向伙计的眼神也锐利了几分:

“哦?小哥,我闺女年纪小不懂事,但听她这么一说…这百分之五的贴水,确实…不太像大铺子的公道价啊?

通源票号是府城最大最稳的票号,他们的票子,在府城也不过扣个百分之一二。

怎么到了咱们青头镇最大的丰裕号,反而要扣这么高了?莫非…是觉得我们乡下人好糊弄?”

林松的语气不重,但“大铺子的公道价”、“好糊弄”这几个词,分量十足,配合着沈宁玉刚才的“捧杀”,让伙计额头瞬间冒了汗。

丰裕号能在青头镇立足,靠的就是口碑和相对公道的价格。

要是传出掌柜纵容伙计宰客,这名声可不好听。

“哎哟!客官您言重了!言重了!”

伙计连忙摆手,脸上堆起更真诚的笑容,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看热闹的另一个伙计,示意他别乱看,

“小姑娘伶俐!真伶俐!王老爷子说得对,说得对!刚才是小的糊涂,记岔了铺子的规矩!见谅见谅!”

他飞快地重新拿起算盘,拨拉了几下,仿佛在认真核算:

“这样这样,通源票号的票子,信誉顶好!小店给您按…按百分之二的贴水走!

这可是最最公道的价了,您去镇上钱庄问也是这个数,说不定还得排队等呢!您看如何?”

百分之二!孙河等人暗暗松了口气,这比刚才的五两省了三两!

林松知道这基本是市价了,再纠缠也无益,便见好就收,点头道:“行,就按小哥说的。百分之二贴水。”

“好嘞!”

伙计如蒙大赦,立刻动作起来,“百两银票,扣二两贴水,实收九十八两。应付您粮款十一两并二百八十文。”

他飞快地打着算盘,“九十八两减十一两二百八十文,应找您…”

他顿了一下,看向林松,“客官,您看是直接找您八十六两七钱二分现银?还是…?”

林松早有打算:“麻烦小哥,找我们八十两整的现银锭,剩下的六两七钱二分,一半换成碎银,一半换成铜钱吧,我们好花用。”

这样既有大锭方便携带储藏,又有零钱方便后续采买。

“没问题!”

伙计爽快答应,立刻朝里喊:

“掌柜的!兑一张通源票号百两龙头票!扣二两贴水!付粮款十一两二百八十文!找现八十两整锭,三两三钱六分碎银,外加三千三百六十文铜钱!”

很快,伙计将东西一一清点好:两张粮铺开的收讫凭条,四锭二十两的雪花官银,用红纸封着。

一小包碎银,约三两三钱六分。沉甸甸一大串铜钱,三千三百六十文。以及那百两银票被收走。

林松仔细验看了银锭成色和重量,又点了铜钱数目无误。孙河小心地将八十两大锭贴身藏好,林松则将碎银和铜钱包好,递给沈风拿着。

粮铺伙计帮忙将沉重的粮袋搬上带来的独轮车,沈林负责推车,堆得满满当当。

接着是布庄。孙河对布料最熟悉,他仔细挑选着厚实耐用的粗棉布和絮棉。

深色厚棉布选了几匹,准备全家做冬衣。又特意给沈宁玉挑了一匹细软些的青色棉布和一包上好的新棉花。

“这细布和棉花贵些,一匹布要三百文,棉花一斤要六十文了!”孙河心疼道。

“买!”林松毫不犹豫,“玉姐儿身子弱,得穿暖和点。”

又给沈秀和几位爹爹也各选了一匹稍好些的布和棉花。给几个小子则是厚实的粗布和次一等的絮棉。算下来,布匹棉花又花了近五两银子。

路过杂货铺,林松又进去买了些必需品:几口新的陶罐,家里的都破了,几把结实的铁锅铲和菜刀、好几大包火石火绒、一包粗糖、一小罐珍贵的饴糖。

刚注意沈宁玉看到时,眼睛亮了一下,甚至还咬牙买了半扇猪板油,毕竟可以熬猪油,炒菜香还能储存。

杂货铺又花去了三两多银子。

沈宁玉一直默默地观察着,用心记下每样东西的价格:盐铁果然是官营暴利,布匹棉花冬季需求大涨价格飙升,粮食相对稳定但陈米新米差价大,糖是奢侈品……

沈宁玉的小脑袋飞速运转,对照着空间里囤积的海量物资,心中渐渐有了盘算:哪些东西拿出来风险小、利润高?哪些是家里急需又能掩人耳目的?

最后,在路过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铺时,三爹林松大手一挥:“老板,来二十个肉包子!十个素的!”

当热乎乎、白胖胖、散发着浓郁肉香的包子递到每个人手中时,大哥沈林、四哥沈风、二爹爹孙河都忍不住狠狠咽了口唾沫。

沈宁玉捧着烫手的包子,咬了一口,满嘴流油,香得差点把舌头吞下去!这是她穿越以来,在这里吃到的最像样的一顿饭!幸福感油然而生。

返程时,独轮车满载着粮食和货物,吱呀作响。

大哥推得满头大汗,脸上却洋溢着笑容。四哥在旁边搭手,时不时还傻乐一下。二爹和三爹脸上也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和喜悦。

夕阳西下,将一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沈宁玉走在队伍后面,啃着第二个素包子,她特意留给哥哥们多吃肉,自己在空间里偷偷吃过。

目光望着天边绚烂的晚霞,心中无比踏实。有了这笔启动资金,加上她的空间,这个冬天,甚至未来,都会好过很多。

她悄悄摸了摸贴身藏着的那一小包饴糖,是三爹林松特意给她的,又回头望了一眼渐渐消失在暮色中的青头镇轮廓。

‘下次……’沈宁玉在心里默默念道,‘下次,我一定要自己一个人来。’

她要更自由地去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去悄悄测试空间的“变现”能力。

“六妹,想啥呢?快跟上!”

四哥沈风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沈宁玉甩甩头,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夕阳的余晖,温柔地笼罩着这支归心似箭的小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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