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她都没意见,为什么是花溪呢?
她一开始就不喜欢那个女人。
那双眼睛看着谁都在笑,勾勾搭搭的,一副狐媚样子。
更不要说她听隔壁那大伯娘说了,说以前王兴华跟花溪两个好的很,一起进一起出的,对方有点什么事情王兴华勤快的不得了,都以为两个人要成,最后却又没成。
要不是老太太从中作梗,怕是真的会成。
话里话外的,要不是老太太从中作梗,哪还有姜芹什么事儿啊?
这些话姜芹原先是不敢说的。
她家里什么日子她再清楚不过,有些窗户纸是不能捅破的,捅破了那就不得了。
一旦要是在王家过不下去了,她要怎么办?
但是这会孩子生了,心里多少有点底气了。
这几天被孩子闹的本来就烦躁的很,听王兴华在自己月子里都这个语气,那个火气一下就窜上来了。
花溪真的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就是去看望了一下。
谁能知道一老一少的起了让她给人孩子当干娘的打算,还让人家两口子在月子里吵起来。
从那回去之后,高翠萍就叽叽喳喳的问了半天。
“叫什么名字啊?”
“就起了个小名,说是叫明明,大名还没起呢,这还早得很。”就像英英到现在也还只有这么个小名,不过也要准备起大名了。至少上学之前把名字起好,然后去村上把户口给上上去。
其实早就该上了。
花溪之前就是怕一动,高明川就得销户了。
怎么着也得过了三周年吧。
“是不是皱巴巴的跟猴子一样?”刚生下来的孩子可丑了,她记得高成才那时候生下来真的丑死了。
那会生下来倒是饱满一点,但也不怎么好看。
“怎么会?生下来都差不多6斤了,挺饱满,又长了几天。”确实挺丑的,但她不能这样说。
她一个有孩子的大人这样说不合适。
“这会儿也没人了,幺娘你看着,我去一趟邮电局。”
“你的信终于写好啦!”
“嗯,写好了!”
“去吧去吧!”
高翠萍揣着写好的信,急匆匆的就跑了。
天放晴了,总算是出了一个还算是明媚的太阳,如果天边别飘了几朵云就更好了。
但是连续晴了两天,感觉太阳又不行了,时隐时现。
高明海跟花溪讲:“我得回去看看,河里面的水没那么浑了,得回去看看家里两个小的怎么弄的。”尤其是高成才,要上学呀,名报了之后就一直下雨,怕是都没到学校里去,也不知道书领了没。
那小胳膊小腿的。
涨水的时候他还不担心。
毕竟也不是个傻子,家里他老娘还能操心,河里的水要是浑了肯定不会让去的,如果是在学校里,老师也不会让回去的。
最怕的就是这会水刚刚清,感觉自己能过了,实际上河里的水还大的很。
就大人到大腿根的水,就直接能把他冲跑。
“打算回去那就回去,你自个儿也要注意点,水刚刚清,冲起来也挺厉害的。”
“嗯,你自己也注意点,早上出门的时候穿厚一点,这会一早一晚凉了,看你都咳了几天了。”头不疼了,也不发烧了,反而变成了咳嗽,时不时的还打喷嚏。
“不行了就去医院再看看,然后再换点药吃。”
花溪点了点头。
一转眼就看见高翠萍坐在屋里,趴在桌子上,在偷瞄她
花溪心里咯噔一下,脸上故作镇定,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回头高明海不在跟前了,她才问高翠平:“你现在怎么老是偷瞄我?”
“我觉得你越来越好看了。”
油嘴滑舌的,小姑娘学成这样可不是好事。
花溪伸手拍了她一下:“说实话!”
“非要说呀?”
“嗯!不许学的油腔滑调的。”
“我就觉得,”实话,真的是需要勇气的:“我就觉得你挺关心我爸的!”
花溪脑子里轰隆一声,感觉像是被雷劈了,心跳的快的不行,嘴张了张似乎想极力的解释,但是却连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高翠萍好像没察觉出来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还在那里哈哈笑。
甚至还抱着她的胳膊在那里撒娇:“你有没有觉得我爸其实也挺可怜的,一个人家里老老少少都需要他照顾,家里和街上两头的跑,还不如家里养的牛。
哎呀,牛再辛苦一年,也就辛苦两季,平时都是人伺候着。我爸这一年四季都没能闲过,一天到晚脑子都没停过。
给这个操心给那个操心,就是没有谁能给他操心。”
被她这么真真假假的一打岔,花溪悄悄的松了口气。
“是啊,他挺辛苦的。有时候都想帮帮他,又不知道能帮他干点什么。
反而是我,时不时的总让他操心。”
她能帮到他的不多,甚至她很多时候都想不明白自己跟这人在一块到底能起什么作用。
难道就是偶尔睡一觉的作用?
“所以,我在想,其实之前是我自私了,”高翠萍边说话边偷摸的打量花溪的表情。
“我婆说是想趁他年龄还不算太大再给重新找一个,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再找一个,身边有个人陪着他,或许会好很多。”
花溪:……
深呼吸一口气,转脸看着高翠萍,故作镇定:“之前是谁发脾气不愿意让找来着?”
“我现在也不想让他找,但我妈毕竟已经不在了,他这后面还有几十年呢。
有时候看着他一个人孤孤单单,风里来雨里去的,我这心里也难受的很。
每次看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都在检讨自己,是不是过于自私了?
虽然他跟我说他不会再找了,可未必不是因为我发了脾气表明的态度不愿意让找才会那样说的。
不行什么时候回去了跟我婆说一声,有合适的还是帮他打听着。”
“你爸,不是说不想找吗?”
“给他做思想工作,我给他做思想工作,幺娘,要不然你给我帮帮忙,你也说说他劝劝他?”
花溪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了。
这个思想工作谁都可以做,她不行啊!
她要开口让高明海重新去找一个,指不定怎样。
更何况,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