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打破沉寂。
佳倪连忙拿起手机,屏幕上“martin”的名字让她愣了愣,随即递给洛绾昭。
洛绾昭看着那两个字,心里忽然窜起一丝侥幸——是洛氏有消息了吗?他是不是愿意帮自己了?
她虚弱地冲佳倪点了点头,佳倪按下接听键,把手机轻轻贴在她耳边。
“有时间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开门见山,没有半分多余的寒暄。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
洛绾昭的声音带着气无力的沙哑,却还在极力稳住语气,不想让对方听出异样。
可电话那头的人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沉默了两秒,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紧绷:
“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我能有什么事?”
洛绾昭强撑着扯出轻松的语气,甚至想笑两声掩饰,可刚牵动嘴角,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咳嗽打断:
“咳……咳咳……”
“昭昭!没事吧?”
佳倪连忙上前,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满是担忧。
洛绾昭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对着手机开口,想把没说完的话补完:
“你打电话过来……”
话音还没落地,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的忙音——martin已经挂了电话。
病房里瞬间又静了下来,只剩下仪器的轻响和洛绾昭还没平复的喘息,刚刚那点侥幸,也像被冷水浇过,慢慢沉了下去。
——摩天大厦顶层——
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天际线,屋内气压却低得能冻结空气。
“你们最近都在吃干饭吗!”
洛枫聿的声音裹挟着温怒炸开,青木垂首立在他面前,连呼吸都放轻,任由男人的怒火席卷全身。
“洛总……”
青木喉结滚动,声音带着难掩的怯意:
“洛小姐这几日,应该是一直在军区医院照顾安小姐。”
眼前男人的气场太过压迫,连他这样的成年男人,都忍不住绷紧了神经。
“应该?”
洛枫聿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里却淬着冰。
下一秒,他扬手将手中的高脚杯狠狠砸向地面——
“嘭”的一声闷响,酒杯在青木脚边炸开,猩红的酒液溅得满地都是,锋利的玻璃碎片弹到他裤脚,青木却像被钉在原地,愣是没敢动一下。
“她为什么会那么虚弱!”
洛枫聿的怒吼震得墙壁仿佛都在颤,整个顶层大平层里,全是他压抑不住的怒火。
青木攥紧了手,满心愧疚,一句辩解也说不出,只默默承受着男人的怒火。
洛枫聿没再看他,转身抓过沙发上的外套,动作凌厉地换好,抬脚就要往外冲。
“洛总!您的面具!”
青木猛地回神,连忙抓起桌上那枚银制面具,双手捧着追上去。
洛枫聿脚步一顿,目光落在那枚刻着细纹的银面具上,愣了两秒。
随即他伸手夺过面具,攥在掌心,大步流星地冲出大门,方向,正是m市军区医院。
——m市军区医院走廊——
停在安苒病房门外,martin 目光扫过门上玻璃,里面只躺了一个女人,旁边还有一个看护,洛绾昭的身影无处可寻。
他眉峰骤然拧紧,冷冽的视线“唰”地扫向身侧的青木。
青木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意,忙不迭凑到martin 耳边,声音发紧:
“我马上去查!”
话音未落,人已经像被追着似的快步跑开,生怕多待一秒就撞上更盛的怒火。
不过片刻,martin 的手机震了一下——是青木的消息:
“楼下走廊尽头病房。”
方才还倚在墙边、周身漫着低气压的男人,瞬间直起身,周身的冷意更甚,长腿迈开,朝着楼梯口大步流星走去,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走廊里静得只剩他的脚步声,眼看就要到尽头那间病房,martin 却没留神前方,猛地撞上一个迎面走来的身影。
“哎呦——”
女人被撞得一个踉跄,手里的病历本险些滑落。
martin 眼疾手快,伸手稳稳扶住她的胳膊,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抱歉。”
可就在看清女人面容的刹那,martin 浑身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他下意识垂下眼,避开女人的目光,指尖甚至微微发颤。
“没事吧,孩子?”
白璃温和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关切,全然没察觉他的异样。
martin 依旧垂着脑袋,轻轻摇了摇,一句话也说不出,像个做错事不敢抬头的孩子,胸腔里却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没事就好,快去吧!”
白璃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体谅——医院里人人都有烦心事,她没多追问,转身就要走。
martin 紧咬着后槽牙,强压下心头的酸涩与悸动,僵硬地点了点头,转身快步朝着病房走,不敢回头多看一眼。
白璃望着他的背影,心头忽然涌上一股熟悉的感觉,轻声呢喃:
“我们家沐沐,现在也该这么高了吧……”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匆匆接起,脚步也加快了几分,消失在走廊拐角。
而另一边,martin 快步走着的脚步却缓缓停住。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望着空荡荡的走廊,眼眶微微发热。
五年未见,母亲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细纹,眉宇间也藏了几分疲惫。
可转念一想,他忽然皱起眉——方才白璃走的方向,分明不是走廊尽头。
这一层,难道还住着其他人?
青木远远看见martin走来,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忙快步迎上去,伸手轻轻挡住他的去路,声音发颤:
“老板……您先做下心理准备,里面情况……”
“心理准备”四个字刚落,martin先前的疑惑瞬间被抛在脑后,一股强烈的不安猛地攥住心脏。
他眼神一厉,扬手就将青木推开,脚步急促地朝走廊尽头的病房冲去,银质面具下的下颌线绷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