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以为……”
洛绾昭手足无措地攥紧了衣角,话还没说完,面前的男人便长腿一跨,径直迈了进来,带着一股强势的压迫感。
洛绾昭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后背几乎贴上了墙壁,心里涌起一丝莫名的害怕。
“北野稷熠?”
云瑾辰往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语气带着几分讥诮。
又像是在确认什么,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她呼吸都滞了半拍。
洛绾昭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努力维持着平静:
“你喝酒了。”
“他牵你手了。”
云瑾辰往前踏了一步,墨色的瞳孔里翻涌着猩红,死死锁着洛绾昭,像盯住猎物的孤狼。
洛绾昭下意识后退,背脊已泛起薄汗,心脏擂鼓般狂跳,连她自己都说不清,这份突如其来的心慌究竟源于何处。
“你还抱他了。”
他又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喉结滚动间藏着按捺不住的暴戾,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洛绾昭猛地抬头,桃花眼骤然瞪大,难以置信地颤声问:
“你……你当时在场?”
云瑾辰步步紧逼,气息已染上灼人的热度,牙关几乎要咬碎,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他吻你了。”
洛绾昭踉跄着退到墙边,冰冷的砖石抵住后背,再无退路。
她望着眼前男人眼底的狂风骤雨,脑子里一片混乱——那是一个月前北野古堡的秘事,连她自己都刻意尘封,他的眼线竟已渗透到这般地步?
她的沉默像一把火,点燃了云瑾辰最后的隐忍。
“为什么?”
他缓缓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眼底的疯狂,语气平静得可怕,如同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夜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你喝多了,走吧。”
洛绾昭避开他的目光,侧身躲开那片笼罩着她的阴影,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生硬地下了逐客令。
云瑾辰身形一滞,恍惚地抬眼望向天花板,两秒的死寂后,他猛地后退一步,长臂一甩——“嘭!”
厚重的门被狠狠关上,震得墙壁都微微发麻。
洛绾昭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浑身一颤,指尖冰凉。
下一秒,云瑾辰再次朝她走来,步伐沉稳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洛绾昭本能地往后缩,后背紧紧贴住墙壁,紧张得呼吸都乱了。
就在她的胳膊撞到墙面的瞬间,屋内的灯光骤然熄灭——是她不小心碰到了吊灯开关。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洛绾昭下意识伸手去摸开关,手腕却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精准攥住。
云瑾辰用力一扯,将她的手举过头顶,稳稳按在墙上,掌心的力道几乎要嵌进她的骨血里。
“云瑾辰!放开我!”
洛绾昭挣扎着,另一只手拼命推搡着他的胸膛,可面前的男人像一座纹丝不动的山,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戾气。
他轻易就制住了她的另一只手,将两只手腕一并按在墙上,用一只手牢牢锁住,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小脸。
指尖带着薄茧,粗糙地摩挲着她嫣红的唇瓣,云瑾辰的目光贪婪又痛苦,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绾绾……不过三个月,你怎么就变了?”
“云瑾辰,你放开我!”
洛绾昭偏着头,睫毛剧烈颤抖,极力避开他灼热的呼吸和过于亲密的触碰,声音里已带上了哭腔。
云瑾辰的手掌骤然收紧,牢牢箍住洛绾昭纤细的脖颈,指腹力道带着不容置喙的固执,强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昏暗中,那双眼眸猩红得骇人,像淬了火的寒铁,死死锁住她的视线,连呼吸都带着灼人的戾气。
“云……”
洛绾昭的话刚起了个头,便被滚烫的唇狠狠堵住。
云瑾辰的吻带着毁灭性的粗暴,辗转厮磨间尽是贪婪的掠夺,舌尖蛮横地撬开她的牙关,吮吸着她唇齿间的馨香,力道重得几乎要将她吞噬。
很快,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分不清是她的唇被咬破,还是他的舌尖渗了血。
洛绾昭被这窒息般的吻激得浑身发麻,积攒的力气骤然爆发,猛地一把推开了他。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昏暗的房间里响起,力道不算重,却带着十足的决绝,云瑾辰的头被打得偏了过去,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你要订婚了!”
洛绾昭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却分贝极高,满是压抑的怒火。
她猛地揪住云瑾辰的衣领,几乎是拖拽着他踉跄来到客厅。
抓起茶几上那张烫金勾勒、印着精致纹样的请柬,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她举起请柬,用尽浑身力气嘶吼:
“请柬都发到我这儿了!云瑾辰,别再让我难堪了!”
话音未落,那张象征着一段婚约的请柬便被她狠狠甩在云瑾辰脸上。
“啪”地一声落在地上,烫金的字迹在灯光下泛着刺眼的光。
云瑾辰缓缓转过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的巴掌和嘶吼都与他无关,只有眼底的猩红未减,他平静得可怕地问:
“你不爱我了。”
“是!”
洛绾昭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胸口还在因为刚才的怒吼剧烈起伏,气息都有些不稳。
“你爱他。”
云瑾辰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语调,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目光却紧紧锁着她,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洛绾昭的大脑一片混沌,刚才的争执、窒息的吻、刺眼的请柬搅得她心神不宁,只能凭着瞬间的直觉胡乱应答:
“算不上爱……可能是喜欢。”
她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面前的男人依旧异常冷静,冷静得让她心慌,那双猩红的眸子里,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早已洞悉了她的口是心非。
“很好。既然都没爱,那倒省了麻烦。”
云瑾辰的脚步缓慢而沉重,每一步都带着强烈的侵略意味,像狩猎者步步紧逼猎物,眼底猩红未散,还添了几分势在必得的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