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指尖摩挲着魔核表面,那枚被骨牌净化阵封印的黑色魔核,此刻正泛着微弱的暗红光泽,细密的符印如同活物般在表面游走 —— 与墨尘子魂牌中记载的 “血幡门” 标记完全吻合,连符印转角处那独特的弯钩纹路都分毫不差。他将魔核凑近烛光,光影下符印突然亮起,映得掌心的黑玉扳指碎片也随之发烫,仿佛在与魔核产生某种共鸣。
“这是血幡门的‘噬魂符印’,” 苏晴捧着刚破译的古籍残页匆匆走来,泛黄的纸页边缘卷起毛边,上面用朱砂标注的注解还带着未干的墨迹,“我查了三天的地方志,终于在《锦城异闻录》里找到线索 —— 城郊净音古寺的玄静师太,是墨尘子生前唯一的旧识,她或许知道血幡门的底细,甚至可能藏着对抗他们的法子。”
凌辰刚要回话,阁楼的木窗突然 “哐当” 一声晃动,一道黑影如蝙蝠般掠过窗棂,带起的风卷着半片染着黑气的灰布飘落在桌角。他几乎是本能地抓起腰间的骨埙,周身戾气凝成一道淡黑色的风,瞬间冲至巷口 —— 夜色中的青石板路泛着冷光,巷尾的老槐树影里,只残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腐臭魔气,那半片灰布的边角绣着残缺的幡旗图案,针脚粗糙,显然是仓促绣成的标记。
“是血幡门的探子。” 凌辰指尖凝出一缕戾气,灰布在黑色火焰中瞬间焚尽,只留下一缕青烟,“他们比我们先盯上玄静师太,看来封魂经对他们至关重要。” 他转身看向阁楼,凌汐正趴在窗边担忧地望着他,月光洒在她的发梢,让他心中涌起强烈的守护欲 —— 这一次,绝不能让妹妹再陷入危险。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透,净音古寺的铜钟便在薄雾中震颤起来,钟声沉闷,仿佛带着岁月的厚重。这座藏在苍松翠柏间的古寺,墙体早已斑驳,露出内里的青砖,大雄宝殿的门槛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唯有殿前那尊青铜罗盘泛着温润的光泽,盘面刻着的二十八星宿图案,在晨光中隐约可见。
一位身着灰布僧衣的老尼正坐在殿外的石凳上,用一把磨得光滑的桃木梳打理着银白的长发,梳齿划过发丝,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她颈间挂着一串菩提子串珠,每颗珠子都被摩挲得发亮,表面刻着细小的镇魂符,手指拨动时,珠子碰撞发出清脆的 “嗒嗒” 声 —— 正是玄静师太。
“墨尘子的徒弟?” 玄静师太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浑浊的眼睛在看到凌辰腰间的骨埙时,突然亮了起来,串珠的碰撞声也变得急促,“十年前他托我保管的‘封魂经’,昨夜竟自行发出悲鸣,纸页发烫,像是在预警。” 她引着众人穿过长满青苔的回廊,禅房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案上的古卷用深蓝色的锦缎包裹着,解开锦缎的瞬间,一股带着凉意的黑气悄然溢出,古卷的页边朱砂符咒已黯淡大半,部分符咒甚至出现了裂纹。
凌辰伸手想要触碰古卷,指尖刚碰到纸页,便传来一阵刺痛,仿佛被细针扎入 —— 卷中突然逸出一团黑气,在空中盘旋两圈后化作一条尺长的黑蛇,吐着分叉的信子,直扑向站在最外侧的凌汐。“小心!” 凌辰刚要催动戾气,玄静师太已将颈间的菩提子串珠掷向空中,珠子在空中散开,绽放出金色的光芒,如网般缠住黑蛇,“是血幡门的‘引魂咒’!他们在古卷上设了咒术,想借接触者的气息找到墨尘子遗留的封魔鼎。”
正说话间,禅房的木窗突然 “哗啦” 一声碎裂,三枚淬着黑色魔气的飞镖穿透窗棂,“钉” 地一声钉在梁柱上,镖尾还在微微颤动,黑气顺着镖身渗入木材,留下黑色的痕迹。凌辰立刻将凌汐护在身后,吹响骨埙 —— 低沉的镇魂曲旋律在禅房内回荡,飞镖受到声波冲击,发出 “嗡嗡” 的震响,窗外传来一声闷哼,显然是偷袭者被声波波及。
玄静师太快步走到窗边,掀开破损的窗帘,只见一道黑影正踉跄着向松林跑去,速度极快,转眼便消失在浓雾中。地上留着一块巴掌大的黑色令牌,令牌中央刻着 “血冥” 二字,边缘缠绕着幡旗纹路,魔气萦绕不散。“血冥是血幡门的护法,实力已达凝骨境初期,” 玄静师太捡起令牌,眉头紧锁,声音带着凝重,“封魂经必须尽快转移,可我那患心疾的小徒弟还在寺后厢房,他体质虚弱,经不起长途奔波……”
“师太放心,” 凌汐立刻上前一步,眼神坚定,“我在社区医院学过护理,能照顾好小徒弟,换药、测心率都没问题。” 凌辰也握紧骨埙,看向苏晴:“我和你护送师太与古卷去雾隐山暂避,那里地势隐蔽,血幡门一时找不到。”
当晚收拾行装时,凌辰小心翼翼地将古卷重新用锦缎包裹,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古卷的夹层,竟摸到一张薄薄的字条。他悄悄展开,字条的墨迹早已模糊,唯有 “鼎在石窟,以埙为钥” 八个字清晰可辨,字体苍劲,正是墨尘子的笔迹。他正欲细究,禅房外突然传来凌汐的惊呼:“哥!快来看看!小徒弟的脉搏好奇怪!”
凌辰快步冲进厢房,只见小徒弟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凌汐正握着他的手腕,眉头紧锁:“他的脉搏跳得好慢,而且频率和古卷的震颤一模一样!” 玄静师太也连忙上前,将菩提子串珠贴近小徒弟的胸口,珠子的金光竟开始黯淡,原本明亮的镇魂符也变得模糊 —— 显然,小徒弟的魂魄已与古卷绑定,一旦古卷移动,他便会被魔气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