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瘴林的夜雾带着腥甜的气息,黏腻地贴在皮肤上,让人忍不住想咳嗽。阿禾捏着醒神牌,骨哨攥在另一只手里,按照麻纸上的标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周围的树木都缠着淡灰色的蛊丝,枝叶间偶尔闪过几对绿色的眼睛 —— 是蚀骨谷豢养的 “蛊蛛”,正盯着他这个不速之客。
“小顺哥?” 阿禾压低声音呼喊,回应他的只有蛊蛛的嘶鸣。醒神牌的光芒渐渐变暗,他知道时间不多了,得尽快找到人。转过一道弯,前方突然出现一片空地,空地上搭着三顶破帐篷,帐篷外的木桩上,绑着三个熟悉的身影 —— 正是小顺和另外两个伙计,他们被蛊丝缠得严严实实,嘴唇发紫,显然中了蛊毒。
阿禾刚想冲过去,就听到一阵阴笑:“果然来了个送死的小娃娃!” 一个穿灰袍的老者从帐篷后走出来,手中握着一根用蛊虫壳做的拐杖,杖顶爬着一只通体黑色的 “蚀心蛊母”,正是蚀骨谷的余党 “蛊雾老怪”。他身边还站着四个黑衣弟子,每人手中都提着一个陶罐,罐子里装着蠕动的蛊虫。
“放开小顺哥他们!” 阿禾鼓起勇气,将骨哨凑到唇边,吹出一道尖锐的音波。音波掠过空地,蛊蛛纷纷后退,可蛊雾老怪却毫不在意,拐杖轻轻一点,地面冒出淡灰色的蛊雾:“毛头小子,也敢在我面前用音术?这蛊雾能让你看到最害怕的东西,好好享受吧!”
蛊雾瞬间笼罩阿禾,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竟看到古器坊被大火烧毁,陈老倒在地上,凌辰被蛊丝缠在树上,浑身是血。“凌先生!陈老!” 阿禾冲过去想救他们,却扑了个空 —— 这是幻象!他想起凌辰的叮嘱,立刻捏碎醒神牌,金光闪过,幻象消散,可他的胸口却一阵发闷,刚才吸入的蛊雾已经开始发作。
蛊雾老怪见状,冷笑一声:“还挺能扛!不过你的同伴也快到了,正好一起当蛊母的养料!” 他挥动拐杖,蛊丝从地里窜出,缠向阿禾的脚踝。阿禾想吹骨哨,却发现喉咙发紧,只能拼命后退。
就在这时,阿禾怀中的传讯符突然发烫 —— 是凌辰的信号!他趁机掏出传讯符,用力捏碎,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穿透了蛊雾。“不好!” 蛊雾老怪脸色骤变,挥手让弟子们放出蛊虫,“快杀了他!别让他通风报信!”
蛊虫如潮水般涌来,阿禾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却听到一阵熟悉的骨埙声 —— 是凌辰的破邪音!音波穿透蛊雾,蛊虫纷纷落地,化作黑屑。阿禾睁开眼,看到凌辰骑着灵木舟,阳炎镇魂灯的光芒驱散了蛊雾,苏晓和顾沉跟在身后,镇邪卫们举着阳气灯,将帐篷团团围住。
“阿禾,没事吧?” 凌辰跳下灵木舟,扶住摇摇欲坠的阿禾,镇魂玉的白光渗入他体内,驱散了残留的蛊毒。
阿禾摇摇头,指向木桩上的伙计:“凌先生,快救小顺哥他们!他们中了蛊毒,快不行了!”
苏晓立刻冲过去,掏出生机药液,撬开小顺的嘴喂了进去。药液下肚,小顺的脸色渐渐红润,蛊丝也开始枯萎。“蛊雾老怪,你残害百姓,用活人养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顾沉举起铁尺,阳炎草汁在尺身上泛着绿光,“识相的就束手就擒,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蛊雾老怪看着围上来的镇邪卫,又看了看凌辰手中的骨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想抓我?没那么容易!” 他突然将蛊母捏碎,黑色的蛊液洒在地上,瞬间冒出浓黑的瘴气:“凌辰,你等着!我会让蚀骨谷的人,踏平锦城!” 瘴气散去,蛊雾老怪和弟子们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满地的蛊虫尸体。
凌辰扶起小顺,又检查了另外两个伙计,确认他们只是虚弱后,松了口气:“顾沉,你带伙计们回锦城,让苏晓给他们熬解药。我和阿禾去追蛊雾老怪,他知道残足客的线索,不能让他跑了!”
阿禾握紧骨哨,眼中满是坚定:“凌先生,我跟你一起去!” 灵木舟再次升空,阳炎镇魂灯的光芒照亮了雾瘴林的深处,凌辰知道,蛊雾老怪跑不远,而残足客的秘密,或许很快就能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