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辩亲率的帝国主力在兖州以煌煌天威碾碎袁术,枭首定陶的消息如同插上翅膀的惊雷传遍四方时,它所带来的震撼与连锁反应,远不止于一座城池的陷落和一个枭雄的陨落。它更像是一道分水岭,一道催征的战鼓,激励着所有忠诚于汉室的将士,同时也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深深植入那些仍在负隅顽抗的叛军心中。帝国的平叛战争,由此进入了全面加速、多点开花的决胜阶段。而其他三条战线也没有闲着,三线并进。
徐州铁壁——赵云的钢铁防线
下邳城,这座饱经战火的徐州治所,此刻正承受着自开战以来最猛烈、最持久的冲击。
袁绍在中军大帐内,如同一头焦躁的困兽。得知皇帝御驾亲征兖州的消息让他心惊肉跳,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攫住了他。
“不能再等了!必须在刘辩小儿回师之前,拿下下邳,全据徐州!否则,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袁绍猛地将手中的军报摔在地上,脸色铁青,对着帐下文武咆哮。
谋士审配眉头紧锁,出列劝谏:“明公!下邳城坚,赵云、皇甫嵩皆善守之将,急切难下。不若分兵掠取东海、琅琊,断其外援,困之使其自毙,方为上策啊!”
“困?等到何时?等到刘辩领着那支虎狼之师回来吗?”袁绍厉声打断,眼中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疯狂,“我手握十二万雄兵,颜良、文丑皆万夫不当之勇,岂能奈何不了一个赵云?传令!全军压上,昼夜不息,给我猛攻!我要用尸体堆平下邳城墙!”
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袁绍军庞大的投石机群被推至阵前,日夜不停地向城头抛掷巨石,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城墙在持续轰击下簌簌发抖,砖石剥落。无数的云梯如同死亡的藤蔓,一次次搭上城头,悍不畏死的袁军士卒在颜良、文丑的亲自督战下,顶着箭雨滚石向上攀爬。包铁的冲车在弓弩手的掩护下,持续撞击着已然伤痕累累的城门,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巨响。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赵云,是那位在历史上便以“一身是胆”着称的常山赵子龙,以及老而弥坚、经验丰富的皇甫嵩。
城头之上,赵云白袍银甲早已被烟尘与血迹染污,但那双眼睛依旧清澈而锐利。他并未一味死守。早在袁绍合围之前,他便将麾下骑兵的机动性发挥到了极致。
“太史慈、张绣听令!”
“末将在!”
“各率五千本部骑兵,轮番出城,袭扰敌军侧翼,专攻其粮道与分散营寨!记住,一击即走,绝不恋战!”
“得令!”
于是,袁绍军常常在组织攻势时,侧后方突然杀出大队白马骑兵,焚毁粮草,击溃小股部队,待其主力赶来,汉军骑兵早已远遁。这种无休止的骚扰,迫使袁绍不得不分出大量兵力保护后勤和侧翼,无法全力攻城,极大地缓解了正面压力。
而当袁军冒着箭雨滚石终于攀上城头时,等待他们的是赵云那杆神出鬼没的龙胆亮银枪。他如同定海神针,总是出现在最危急的段落,枪影翻飞,寒星点点,所过之处,袁军纷纷毙命坠城,无人能在他面前站稳脚跟。老将皇甫嵩则坐镇指挥中枢,沉稳调度,将预备役和动员起来的民夫组织得井井有条,抢修城墙,运输器械,分发守城物资。滚木、礌石、煮沸的金汁(混合粪便的滚烫液体)如同死亡的暴雨,无情地倾泻在攻城者的头上。
更让袁军绝望的是守军装备的精良。朝廷工部标准化制造的守城弩,射程远,精度高,威力巨大,往往能穿透盾牌,将后面的士卒一同钉死。改良后的猛火油柜,喷吐出长达数丈的烈焰,能将云梯和城下的敌军瞬间化为焦炭。
惨烈的攻防战持续了整整十日。下邳城下,袁军遗尸累累,伤亡累计已超过三万,士气从最初的狂热跌入谷底,军中怨声载道。而守军在赵云卓越的指挥和轮换休整下,虽也疲惫,但伤亡仅三千余人,建制完整,斗志昂扬。
袁绍望着那座依旧巍然耸立、仿佛不可逾越的下邳城,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与悔恨。他空有十二万大军,却在赵云构筑的钢铁防线前撞得头破血流,锐气尽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绝境。
荆北风卷——黄忠的闪电推进
与徐州战线的惨烈僵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荆州战场的风卷残云。
江汉平原决战的辉煌胜利,不仅歼灭了刘表的主力,更彻底击垮了荆北各地守军的抵抗意志。老将黄忠,这位须发皆白却锐气更胜当年的帝国柱石,没有丝毫停顿,立刻挥师北上,开启了雷霆万钧的扫荡之战。
“文聘听令!率本部步卒和新投降的重甲步兵为大军根基,稳扎稳打,接收城池,安抚地方!”
“甘宁、凌操!水军继续控扼汉水,封锁江面,绝不容襄阳有一粒米、一兵一卒来自江北!”
“徐荣!你的3000西凉铁骑,给老夫撒出去!像梳子一样,把刘表残存的那些粮草囤点,给老夫统统拔掉!”
黄忠的将令一道道发出,清晰而果决。他自己则亲率西凉铁骑主力与弓骑兵,作为全军的锋矢,开始了令人瞠目结舌的闪电推进。
大军过处,旌旗所指,几乎望风而降。
南郡、章陵郡……一座座城池的守将,早已被黄忠的威名和朝廷大军的气势吓破了胆。听闻主力覆灭,谁还愿意为苟延残喘的刘表陪葬?往往是汉军骑兵的前哨刚刚出现在地平线上,城头就已经竖起了白旗。郡守、县令捧着印信户籍,跪在道旁,恭迎王师。
对于那些少数心存侥幸、试图依仗城防顽抗的,黄忠的处理方式更为直接。
兵临城下,他甚至懒得劝降。
凤嘴刀前指,西凉铁骑下马便是最精锐的重甲步卒,在弓骑兵密集的箭雨掩护下,架起云梯,发动悍不畏死的强攻。而黄忠本人,常常身先士卒,亲自攀城!老将如同猿猴般敏捷,刀光闪处,守军非死即降。往往不到一个时辰,负隅顽抗的城池便被攻破,守将授首。
军事打击的同时,政治攻势紧随其后。鲁肃起草的安民告示被大量抄写,四处张贴。告示中明确宣布,只追究刘表等首恶,其余文武官吏、军中将卒,只要放下武器,诚心归顺,一律既往不咎,量才录用。此举彻底瓦解了荆北各地残存势力的抵抗之心。
十五日!仅仅十五日!
黄忠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连克荆北四郡,兵锋所向,如入无人之境!大军最终会师于汉水之畔,与龟缩在襄阳城内的刘表、霍峻残部隔江相望。曾经疆域辽阔的荆州,如今只剩下襄阳一座孤城,在帝国大军的重重围困中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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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线谋断——张辽与贾诩的默契
益州北部,武都郡与巴郡交界的崇山峻岭之间,汉军大营的气氛,与徐州、荆州截然不同。这里没有震天的杀声,没有惨烈的攻城,只有一种山雨欲来的静谧与谋略交织的紧张。
张辽与贾诩对坐于帐中,中间是巨大的蜀地沙盘。
“文和先生,刘璋虽暗弱,但蜀道之险,实乃天堑。强攻剑阁、葭萌关,纵能攻克,我军亦必伤亡惨重,非陛下所愿见。”张辽沉声道,目光落在沙盘上那些险要的关隘标记上。
贾诩拢着衣袖,半眯着眼睛,仿佛在打盹,闻言缓缓道:“将军所虑极是。然,刘璋新败之余,已如惊弓之鸟。其麾下能战之兵,多布防于北线,以防我军自关中、陇右南下。而其心腹之患,实则在此——”他的枯瘦手指,轻轻点在了沙盘东部的巴郡,尤其是白帝城(鱼复)的位置。
张辽眼中精光一闪:“先生是说……朱儁将军?”
“然也。”贾诩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朱公义(朱儁字)坐镇巴东,夺白帝,锁瞿塘,如同一柄利剑悬于刘璋头顶,其威慑,远胜我北线十万大军。刘璋日夜所惧,非我张辽,乃朱儁也。”
他站起身,走到沙盘前,声音平淡却带着洞悉人心的力量:“可令朱公在巴东大张旗鼓,广布疑兵。多立营寨,白日炊烟倍增,夜间火把如星;征调民船,往来水道,做出欲自白帝城大举西进,叩关夔门,直取江州(巴郡治所)之态势。刘璋闻之,必以为我主攻方向在东,定然惊慌失措,调北线重兵驰援巴郡。”
贾诩的手指随即划向沙盘北部:“待其北线空虚,将军与奉先便可暗度陈仓。将军率步骑主力,北取防御已然松懈的武都郡,打通入蜀北道;奉先率并州狼骑,沿险僻山道急进,直扑梓潼!此二地一下,剑阁门户洞开,益州北屏尽失,则成都如在囊中矣!”
张辽听罢,抚掌赞叹:“先生此计,真乃神鬼莫测!虚张声势,调虎离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便依先生之计!”
计策既定,命令迅速发出。
巴东郡,老将朱儁接到密令,心领神会,立刻全力执行。一时间,巴东境内汉军活动骤然“频繁”起来,新的营寨不断出现,江面上舟船往来穿梭,旌旗招展,鼓噪声势浩大。探子将巴东汉军“异动”火速报往成都。
果然不出贾诩所料!刘璋在成都接到急报,吓得面如土色:“朱儁老贼要攻我巴郡!江州若失,成都危矣!”他再也顾不得北线张辽的威胁,慌忙下令从北线防御体系中抽调精兵强将,火速增援巴东。
就在蜀军主力被成功吸引至东线之时,张辽与吕布动了!
张辽亲率精锐步骑,以夏侯渊、曹真为先锋,直扑兵力已然空虚的武都郡。蜀军留守部队根本无力抵抗这支虎狼之师,关键隘口被一一攻克,郡治下辨城几乎是传檄而定。张辽迅速肃清残敌,牢牢控制了这片入蜀的战略要地。
而吕布更是将骑兵的机动性发挥到了极致!他率领并州狼骑,沿着平时人迹罕至的险峻山道,进行了一次大胆的千里奔袭!当他的骑兵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在梓潼城下时,守军完全懵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汉军的主力骑兵会从这个方向出现!
吕布根本不给敌人反应时间,方天画戟高举,赤兔马人立而起,发出震天咆哮:“并州儿郎!随某破城!”
狼骑如潮水般涌上,吕布亲自冲在最前,斩将夺旗,勇不可当!梓潼守军仓促应战,一触即溃!这座扼守入蜀要道的重镇,在吕布的迅猛攻击下,迅速易主。
消息传回成都,刘璋惊得几乎晕厥。北大门武都失守,西侧屏障梓潼陷落,剑阁已直接暴露在汉军兵锋之下!而东线的“主力”却扑了个空!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自己中了贾诩的调虎离山之计,然而为时已晚。益州,已然门户大开,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
东、南、西三线战场,风格迥异,却同样捷报频传。赵云以绝对的韧性顶住了袁绍的疯狂反扑;黄忠以雷霆之势横扫荆北;张辽、贾诩则以精妙的谋略撬动了蜀地天险。帝国的锋芒,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同时刺向了叛军的心脏,预示着最终的胜利,已然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