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别塔顶。
赛伊德的身影在塔顶边缘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
冰冷的视线如同扫描仪般掠过下方逐渐沸腾的战场,耳朵仔细的聆听着。
中控区域的交火声,医疗区的急促脚步,海洋区水体的波动……一切动向都在他脑海中汇集成清晰的战术图谱。
他,是这里新的主宰,是挑战者必须面对的最终试炼。
就在这片由赛伊德带来的肃杀气氛中,通往塔顶的最后一截楼梯口,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渡鸦 的身影缓缓出现。
与赛伊德的冷峻严谨不同,渡鸦的姿态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随意。
他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融合了科技与佣兵风格的装束,脸上挂着似乎永远都胸有成竹、又带着几分嘲弄意味的浅笑。
他的目光先是扫过正在“兢兢业业”装死的尼罗鳄。
那家伙的尾巴尖似乎因为紧张而微微抖了一下,又掠过滑索入口处那两堆“阵亡”得极其敷衍的喷火兵“尸体”。
最终落在了赛伊德的背影上,嘴角的弧度微妙地扬起了几分。
在他的身后,跟随着四名身形高大,肌肉虬结的死囚。
他们统一穿着粗糙的囚服,手中紧握着的并非制式枪械,而是沉重而狰狞的大锤。
锤头沾染着暗红色的,疑似干涸血迹的污渍,散发出令人不安的暴力气息。
这些死囚眼神麻木,如同被剥夺了自我意识的傀儡。
唯有在渡鸦偶尔瞥来的目光下,才会流露出一丝本能的畏惧。
“哎呀呀,真是好大的阵仗啊,长官大人。”
渡鸦的声音带着特有的磁性,打破了塔顶的寂静,话语中的调侃意味毫不掩饰。
“看来我们这两位‘空降’的boSS,把原来的住户吓得不轻呢。”
赛伊德没有回头,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平淡无波。
“规则如此。我们成了这巴别塔顶的‘限时活动’,他们自然要‘退位让贤’。”
“限时活动……呵呵。”
渡鸦轻笑一声,走到塔顶中央,环视四周。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这处平台,看到更多无形的东西。
“说起来,也挺有趣的。因为那该死的‘底层规则’,我们站在了这里。”
“但同样的,规则也在其他地方,在不同的‘巴克什’地图里,复制着我们的投影。”
“也许就在此刻,成百上千个‘赛伊德’和‘渡鸦’,正在成百上千个巴别塔顶,迎接着来自不同战局的玩家挑战。”
“想想还真是……忙碌啊。”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相比之下,我们眼前这一把,虽然只是个‘机密’难度,但……暴力程度还算友好,不是吗?”
“至少,来的不会是什么装备逆天,经验老到的怪物车队。”
就在这时,渡鸦的眉头微微一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他抬起头,目光投向塔顶上层的某个方向,那里摆放着一个不太起眼的沙色保险箱。
“嗯?”
渡鸦发出了一声轻咦,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有意思……我在楼上那个沙色保险箱里,感知到了一个小玩意儿……能量波动很熟悉,是‘小红化石’。”
紧接着,他又将目光转向这一层,另一个同样款式的保险箱。
“而这个里面……”他微微眯起眼睛。
“似乎是一块‘小红机械表’。看来,这场‘机密’难度的战局,彩蛋倒是埋得不错。”
他的话语引起了赛伊德的注意。
赛伊德微微侧头,虽然看不到面具下的表情,但显然也在感知那两个保险箱内传来的。
极其微弱但本质特殊的规则波动。
“可惜啊。”
渡鸦摊了摊手,语气带着几分遗憾,又像是纯粹的看戏心态。
“规则限制,我们这些‘守关boSS’碰不了这些‘彩蛋’。”
“只能看看,最终是哪对幸运的……或者说不幸的玩家,在费尽力气打败我们之后,能有机会开启这两个箱子,拿到里面的‘小红’了。”
他想象着那可能的场景。
玩家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击败了他和赛伊德,满怀期待地打开保险箱。
却发现里面的东西对他们而言可能毫无用处,或者引发新的麻烦……那表情一定很有趣。
“不过,能不能拿到,还得看他们的本事。”
赛伊德终于转过身,他的目光扫过那两个保险箱,最终与渡鸦对视。
“先过了我们这一关再说。”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虽为暂时的“同事”,但彼此眼中的审视与警惕并未减少分毫。
他们因规则而暂时共存于此,共同构成这巴别塔顶的终极考验。
但各自的立场与目的,依旧如同塔下弥漫的迷雾,难以捉摸。
四名死囚沉默地站在渡鸦身后,如同四尊冰冷的杀戮雕像,手中的大锤随时准备挥向任何敢于登顶的挑战者。
塔顶的气氛,在渡鸦到来后,变得更加诡异而复杂。
一边是秩序与冰冷的巡猎(赛伊德),一边是混乱与玩味的陷阱(渡鸦与其死囚)。
而那两个藏着“小红”的保险箱,如同潘多拉魔盒,静静等待着这场战斗的结局,以及……注定不会平静的归属。
下方的枪声与爆炸声越来越近,挑战者的脚步已然清晰可闻。
这场“机密”难度的巴别塔攻防战,即将迎来最高潮。
而塔顶的两位boSS,以及他们麾下或者说身边的“临时工”们,也已各就各位。
渡鸦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手套,对赛伊德笑道:“那么,长官阁下,准备好了吗?让我们给下面的‘客人们’,一场……嗯,‘宾至如归’的欢迎仪式吧。”
他的笑容里,充满了不确定的危险。
巴别塔顶的对决,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