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骑对垒,声势震天。
“接敌!接敌!”
随着领军校尉大喊,转瞬之间,轰隆作响。
战马碰撞,枪矛交接。
马儿嘶鸣之声,响彻四方。
“杀——!”
不同于寻常骑兵对垒,一触即退。
大顺骑兵已经完全缠住了朝廷骑兵,双方在白河平原上展开惨烈厮杀。每时每刻都有骑兵落马,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
夏侯桀在后方看得分明,脸色骤变:不好!孙卫阳的目标是我们的骑兵!传令骑兵后撤!
然而此时哪里还来得及?
大顺骑兵如同疯魔般死死咬住朝廷骑兵,完全不给对方脱身的机会。有人甚至用身体撞向敌骑,以命换命。
一百两!一名浑身是血的大顺骑兵嘶吼着,在坠马前将长矛狠狠刺入敌骑胸口。
这般疯狂的战术让朝廷骑兵阵脚大乱。短短一刻钟,朝廷骑兵就损失了数百人。
夏侯桀在后方看得目眦欲裂:传令步兵方阵前压!弓弩手射击!
将军不可!王济急忙劝阻,前方还有我军将士!
顾不了那么多了!夏侯桀厉声道,再这样下去,骑兵就要全军覆没了!
箭雨倾泻而下,正在混战的两军骑兵顿时伤亡惨重。然而大顺骑兵仿佛不知疼痛,即便身中数箭,依然在马上厮杀。
太阳渐渐西斜,骑兵交锋之地。
战场上能站立的身影已稀疏许多。残存的大顺骑兵浑身浴血,却仍在疯狂突击。一名骑兵腹部插着箭矢,却仍死死抱住一名朝廷骑兵,两人一同滚落马下。
将军!骑兵...骑兵快打光了!副将声音发颤地禀报。
夏侯桀面色铁青地望着战场。他引以为傲的三千精骑,此刻只剩下不足千人还在苦苦支撑。
就在此时,东南方向突然扬起尘烟。
“报——!”
“禀报将军,北方150余里,发现赵思远逆贼所部,看其方向,不出两日,便可抵达河东境内。”
探子话音落下,营帐内瞬间一片寂静。
“砰!”夏侯桀愤怒至极,一脚踹开桌案,酒水散落一地。
“赵思远老匹夫,安敢戏我!”
夏侯桀怒极反笑,目光扫过帐中众将:好个赵思远!好个孙卫阳!吾必斩其头颅,以报今日戏耍之仇。”
“报——!”
一声长报,让本就凝重的气氛,更加灼热。
一众将领,压低身形,大气也不敢出。
“说。”夏侯桀目光阴冷,死死的盯着传令士兵。
“报…报告将军,敌军后军有所动静,他们军阵后转,似有撤退之意。”
夏侯桀眼中寒光一闪:想逃?传令,中军五万大军前冲,咬住敌军!
“是!”
众将士领命,中军后军,当即开拔。
传令过后,夏侯桀又转看向老将王济,“王老将军,还请率领你的后军3万人马,随某一同追击。”
“好,老夫的兵马,也该是时候动一动身子。”王济点头答应。
而与此同时,20万青壮流民,早已死伤过半。
大顺军,后军撤退,再无镇压之人。刹那之间,如同鸟兽作散,奔逃四方。
而朝廷大军,前军和左右两翼,虽然轮换休息,但此时也早已疲惫不堪,十五万兵马,也损失两万有余。
一时之间,本该拥挤的道路,竟然散了开来,顺畅无比。
夏侯桀率领八万大军追击,一时之间竟然畅通无阻。
……
“快些!再快些!”
大顺军内,一名校尉骑着马来回穿梭,催促着大军前行。
中军之中,孙卫阳骑在马上,百余精骑护卫在旁。
他不时转头,遥望着后方朝廷大军追击的尘烟。
就在此时,一名偏将来报。
“将军,天色已黑,咱们还要行军半日,才可到达伏牛山。”
“好。”孙卫阳点了点头,然后命令道:“大军加快前行,点起火把,星夜不停。”
伏牛山易守难攻,更是青州与河东之间的要道。
自己接下来,想要渡过朝廷大军这道难关,机会就落在了伏牛山之上。
随着夜幕降临,大顺军点起无数火把,在夜色中形成一条蜿蜒的火龙。士兵们虽然疲惫不堪,但在将领们的催促下仍咬牙前行。
将军,后方尘烟越来越近了。副将忧心忡忡地报告。
孙卫阳回头望去,只见远处地平线上也亮起了点点火光,显然夏侯桀也在连夜追击。
传令后军,每隔十里丢弃一些辎重,延缓敌军速度。孙卫阳冷静下令。
这个策略很快见效。朝廷前锋不时要停下来清理道路上的障碍,追击速度明显放缓。
黎明时分,当前方出现伏牛山巍峨的轮廓时,全军上下都松了口气。
孙卫阳揉了揉疲惫的额头,当即命令道:“山上扎营,山道拒马垒石。”
一声令下,大顺军立即行动起来。士兵们砍伐树木设置拒马,搬运石块垒砌工事,很快就在伏牛山险要处构筑起一道坚固防线。
将军,粮草只够十五日之用。军需官前来禀报。
孙卫阳望着山下逐渐逼近的朝廷大军,沉声道:十五日足够了。传令各营,节省用度,准备坚守。
又过了一个时辰,朝廷先锋部队抵达山脚。看到山上严阵以待的守军,先锋将领不敢贸然进攻,立即派人回报夏侯桀。
孙卫阳据守伏牛山?夏侯桀冷笑,他以为凭借险要地势就能挡住我军?传令,大军就地扎营,等候大军兵马。
本将军倒要看看,我20万精锐大军,他孙卫阳四万人马要如何固守这伏牛山?
“得令。”
将领,领命而去。
而与此同时,一名老将打马上前,此人正是王济,“夏侯将军,事已至此,你可想好赵思远之事如何上报?还有河东之地,当尽快派出探马通知。”
夏侯桀听闻王济所言不由陷入沉默,一旁副将上前献策道:
“将军,河东之地当尽快派遣探马通知,此事不可犹豫。
至于将,战事上报朝廷之事,我看此事倒也不难。
咱们今日斩敌十余万,自损不过二万余,本就是一场大胜,许些微末枝节,何须在意?您为皇后子侄,消息到了朝堂之上,自有人为我等圆说!”
夏侯桀听闻此言,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他转向王济,语气缓和了些:王老将军,就劳你立即派出快马,向河东各郡示警。至于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