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妙计诱敌喂王八
“狗日的小日本!有种的过来!我扒了你们的皮!”阿喜的叫骂声像淬了火的钢针,顺着河风刮过粼粼水面,刺破了河湾的宁静。她手里死死攥着阿福的弹弓,指节捏得泛白,另一只手频繁伸进自己的粗布上衣口袋,摸出先前捡的圆润小石子,咬牙切齿地朝对岸砸去。石子落在鬼子脚边的泥地里,溅起细碎的水花,反倒让那两个鬼子愈发兴奋,矮胖的那个搓着肥厚的手掌,高瘦的则舔着干裂的嘴唇,嘴里“花姑娘”“大大的好”的叫嚷声愈发猥琐刺耳。
刚爬上船的阿福闻言,撑着竹篙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原本带着的嬉闹笑意瞬间褪去,沉得像结了冰的河面。他下意识握紧肩上斜挎的金刚鱼叉,叉齿被正午的日光映得寒光凛冽,柄尾缠着的棕绳防滑套硌在掌心,带来熟悉的踏实感。后腰一侧别着的奇特剪刀,被粗布腰带牢牢固定在腰线,指尖一触便能摸到冰凉的金属刀鞘,心里早已飞快盘算好对策——弹弓虽在阿喜手里,但他的鱼叉和可拆成飞刀的剪刀,足够对付这两个嚣张的鬼子。上衣口袋里原本备着的石子,刚才落水嬉闹时掉了大半,只剩三四颗孤零零地躺在袋底,他却毫不在意,眼下的局面,拼的就是出其不意的狠劲。
他顺着阿喜的声音望向对岸,只见两个鬼子正弓着腰,贼眉鼠眼地盯着岸边的阿喜,肩上都扛着泛着冷光的三八大盖。矮胖鬼子肚子圆滚滚的,军装被撑得紧绷,脸上挂着贪婪的笑;高瘦鬼子则像根枯木,眼神像饿狼般黏在阿喜身上,嘴里用蹩脚的中文反复喊着:“花姑娘,过来!跟我走,好处大大的!”
“哪来的鬼子?”水下的阿二猛地探出头,抹了把脸上的河水,眉头拧成了疙瘩。这片河湾偏僻隐蔽,平时只有附近渔民往来,怎么会突然出现鬼子的巡逻队?“难道他们是在搜捕游击队,连这种偏湾都没放过?”
“管他哪来的,送上门的狗东西,没道理让他们活着回去!”阿福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指腹摩挲着金刚鱼叉锋利的齿尖,“见机行事,等船到河心就动手,今天就让这两个杂碎喂王八!”
鬼子很快发现了岸边拴着的小船,眼睛瞬间亮得像见了猎物的豺狼。矮胖鬼子冲着阿福连连挥手,用蹩脚的中文大喊:“你的船,快过来!带我们去抓花姑娘,金票大大的给你!”见阿福站在船头没动,高瘦鬼子立刻端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阿福,恶狠狠地威胁:“磨蹭什么?不过来,死啦死啦的!”
水下的阿二悄悄游到船边,只露出半个脑袋,对阿福使了个隐蔽的眼色,压低声音飞快地说:“划过去,到河心再动手!我在水下跟着船,你用鱼叉和飞刀主攻,腰里的家伙千万别掉了!”
“来了来了!太君稍等,马上就到!”阿福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对着鬼子连连点头哈腰,手里的竹篙轻轻一点岸边的泥土,小船便缓缓朝着对岸划去。他的手始终贴在腰后的剪刀上,指尖紧扣刀鞘,心里清楚——河心水深流急,鬼子在船上立足不稳,正是下手的绝佳时机,只要阿二在水下配合,定能一举将这两个鬼子解决。
“阿福!你不能去!他们是鬼子,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快回来!”阿喜见状急得直跳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手里的弹弓也忘了发射,只是拼命大喊,“你快用飞刀打他们!别当汉奸走狗,忘了村里的人是怎么被鬼子害的吗?”
阿福假装没听见,依旧稳稳地撑着竹篙,小船离对岸越来越近,鬼子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得意。“良民!大大的良民!”矮胖鬼子拍着胸脯,示意阿福靠岸,“只要你帮我们抓住花姑娘,以后你就是皇军的朋友,没人敢欺负你!”
“太君放心,马上就到!”阿福笑着应着,却在小船即将靠岸的瞬间,故意将竹篙往水下的暗礁上一戳,船身猛地一歪,差点翻过去。他顺势假意稳住船身,竹篙东一下西一下地乱撑,小船在水面上剧烈晃动起来,像一片失去控制的柳叶。
“阿福!你这个混蛋!怕死鬼!你忘了你老爸是怎么被鬼子的炸弹炸死的吗?忘了你老爸临终前的嘱咐吗?”阿喜气得浑身发抖,拿起弹弓装上石子,对着阿福的方向就射了过去——她不是真的要打阿福,而是想提醒他别忘血海深仇,更想让鬼子相信她和阿福真的起了争执,从而放松警惕。
石子“啪”地一声打在阿福的后背上,力道不大,却让他顺势一个踉跄,差点摔在船板上。“哎哟!你这丫头疯了吗?”他故意大喊一声,手里的竹篙也松了手,小船晃得愈发厉害。两个鬼子吓得哇哇大叫,死死抓住船舷,脸色惨白如纸,嘴里不停咒骂着“八格牙路”,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只顾着死死稳住身体,连手里的枪都忘了端。
就是现在!
阿福眼底的谄媚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杀意。就在这时,水下突然钻出一个黑影,正是阿二!他像一条矫健的鱼,猛地跃出水面,一把揪住矮胖鬼子的后领,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便死死按住他的脑袋,硬生生将他拽进了水里。“咕噜咕噜”的水泡从水面冒出来,伴随着鬼子绝望的闷哼声,不过片刻便没了动静——阿二在水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八格!八格亚路!我的同伴呢?”高瘦鬼子又惊又怒,正要起身去救同伴,可晃动的船身让他根本站不稳,“扑通”一声摔在船板上,手里的枪也滑了出去,落在船中央。
阿福见状,毫不犹豫地反手从后腰抽出奇特剪刀,手指用力一按中间的机关,“咔嚓”一声脆响,剪刀瞬间分成两把小巧锋利的飞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骇人的寒光。他俯身一抓,两把飞刀稳稳握在手中,趁着鬼子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瞬间,猛地朝着他的左右手腕刺去!
“啊——!”鬼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两只手腕同时被飞刀刺穿,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身前的船板。他疼得浑身抽搐,再也握不住任何东西,只能徒劳地挥舞着手臂,眼神里满是恐惧和绝望。
阿福不给鬼子任何喘息的机会,顺势捡起掉在船板上的金刚鱼叉,双手紧握叉柄,猛地抡起,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鬼子的后背狠狠捅去!“给我喂王八去吧!狗日的小鬼子!这一刀,替我爹报仇!”锋利的叉齿瞬间刺穿了鬼子的军装,深深扎进他的皮肉里,带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鬼子发出一声垂死的哀嚎,身体软软地瘫了下去。阿福咬牙使劲,一把将鱼叉拔出,又抬脚狠狠踹在鬼子的胸口,将他踢下船去。
紧接着,阿福纵身一跃,跳进冰冷的河水中。此时,高瘦鬼子正在水里拼命扑腾,鲜血从他的手腕处不断涌出,染红了周围的水面。阿福游过去,手里还攥着一把飞刀,见状立刻伸手揪住鬼子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往水下按。鬼子呛了好几口水,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阿福趁机将飞刀插进他的大腿,疼得对方身体猛地一僵,彻底没了反抗之力。
岸边的阿喜看呆了,直到看到鬼子渐渐没了动静,才反应过来,挥舞着弹弓大喊:“打!给我狠狠打!狗日的小鬼子,活该喂鱼!”她一边喊,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石子,用弹弓瞄准水里漂浮的鬼子尸体,一颗颗射过去,像是要把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出来——她忘不了村里的王大叔被鬼子活活打死,忘不了自家的田地被鬼子糟蹋,忘不了乡亲们躲在芦苇丛里挨饿受冻的日子,这些血海深仇,今天总算报了一小部分。
“快!带阿喜上船,赶紧离开这里!”阿二抹了把脸上的水和血,对阿福说道,“这里离鬼子据点不远,万一还有巡逻队过来,咱们就麻烦了!”阿二刚才在水下已经确认矮胖鬼子没了气息,此刻正朝着小船游来。
阿福点点头,迅速爬上船,捡起鬼子掉落的枪,将飞刀合回剪刀别回后腰,又把金刚鱼叉重新背上,顺手从岸边捡了几颗光滑的石子揣进上衣口袋——这些石子以后还能给阿喜用弹弓。他撑着竹篙将船划到岸边,阿喜立刻跳上船来,一把将弹弓递还给阿福,眼眶红红的:“阿福哥,刚才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当汉奸……”
“没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阿福接过弹弓别回后腰,动作麻利地撑篙掉头,“鬼子狡猾得很,不演得像点,他们怎么会轻易上船?”
小船如离弦之箭般驶离岸边,朝着茂密的芦苇丛方向而去,很快便消失在河湾深处。水面上,两个鬼子的尸体渐渐漂浮起来,随着水流缓缓移动,最终会被鱼虾啃食殆尽,仿佛从未出现过。河风依旧吹拂着两岸的稻花,只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诉说着这场痛快淋漓的胜利,也见证着三个年轻人用勇气和智慧,给了侵略者沉重的一击。而这份在血与火中淬炼出的勇气,终将像河湾的芦苇般,顽强生长,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