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碧波荡漾,两岸稻花飘香,风一吹,金浪翻滚着涌向天际。一条小船悠悠驶进河湾,船头的阿福手持竹篙稳稳站立,肩膀上斜背着一把磨得锃亮的金刚鱼叉——叉齿锋利如刀,柄尾缠着防滑绳,是他从小用到大的防身利器;后腰一侧别着一把奇特的剪刀,刀鞘贴合腰线,伸手就能抽出;另一侧则别着他的宝贝弹弓,竹制弓身缠着布条,既防滑又不硌腰,上衣口袋鼓鼓囊囊,装着圆润的小石子和弹子,随手就能掏出上膛。船尾的阿二摇橹动作娴熟,坐在船中的阿喜望着两岸风光,忽然开口:“阿福哥,想不到你也会弄船!”
阿福扬起下巴,语气带着几分得意:“从小就在水边长,不会弄船还叫男子汉吗?”他拍了拍肩上的鱼叉,“这金刚鱼叉陪我摸鱼抓鳖,对付水鬼都不在话下!”
“游击队才是真男子汉呢!”阿喜眼睛一亮,“他们杀鬼子、除汉奸,个个英勇了得!”
“我迟早也杀几个鬼子给你瞧瞧!”阿福拍着胸脯保证,顺手从后腰拽出弹弓晃了晃,又从上衣口袋摸出一颗光滑的石子按住,“到时候用弹弓打瞎他们的眼,再用鱼叉捅穿他们的肚子!”
阿喜抿嘴笑:“好哇,我等着瞧呢!要不然我……”
“要不然你就别嫁给他!”船尾的阿二突然插话,惹得阿喜脸颊一红。
“什么?谁说我要嫁给他啦?”阿喜又羞又气,伸手就推了阿福一把。
阿福“哎呀”一声,猝不及防跌进水里,下意识攥紧肩上的鱼叉柄,后腰的剪刀和弹弓被防水布裹着卡在腰带间,上衣口袋的石子虽掉了几颗,却没影响大局,在水面上扑腾着。阿喜顿时慌了神,急得直哭:“阿福!别吓我,快抓住我的手!”
可阿福却猛地沉下水去,没了动静。“阿二哥,快跳下去救人!”阿喜拽着阿二的衣角哀求。
阿二却稳坐钓鱼台:“这里水深,跳下去可没命。不过你放心,他有金刚鱼叉,就算遇上大鱼也能自保。”
“阿福,你不能死啊!”阿喜放声大哭,“你死了我怎么办?”
“哎哟,刚到阎王殿门口,还没报到怎么又被叫回来了?”水里突然冒出阿福的脑袋,脸上还挂着坏笑,手里举着一只大河蚌。他把鱼叉往船舷一插,抹了把脸说:“这鱼叉在水里还能当桨划,沉不下去!”后腰的剪刀和弹弓依旧别得稳稳当当,上衣口袋里还剩不少石子。
阿喜破涕为笑,伸手拍了他一下:“你没死啊!”
“怎么?你巴不得我死?没良心的!”阿福抹了把脸。
“谁没良心?你装死吓我才没良心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说着就打起了水仗,水花溅得老高。
阿喜渐渐招架不住,噘着嘴说:“你欺负我!不理你了!”
话音刚落,阿福又大叫一声“哎哟”,再次滑入水中。“阿福,你又怎么了?”阿喜急忙探头。
阿二笑着摆手:“别担心,他从小在河边长大,水性好着呢。”
“好啊,你们合起伙来耍我!”阿喜又气又笑,正说着,阿福高举着一只更大的河蚌钻出水面,手里还拎着几只螃蟹。
“哇!这么大!”阿喜接过河蚌,眼睛亮晶晶的,“回去给你们炖汤喝。”
“我们就在这儿歇会儿,我也下水摸几个。”阿二停了橹,将船拴在岸边的柳树上,脱下衣服纵身跳入水中。
“那我呢?我干什么?”阿喜问道。
“你就……”阿福刚开口,就被阿喜打断:“有了!我去摸螺丝,炒着吃!”
“太好了,我最爱吃炒螺丝!”阿福一拍大腿,从后腰抽出那把奇特的剪刀晃了晃,“这剪刀是我爹传的宝贝,按一下就能分成两把飞刀,剪螺丝、防身都管用!”说着他按下剪刀中间的机关,“咔嚓”一声,剪刀分成两把小巧锋利的飞刀,刀刃闪着寒光。
阿喜看得眼睛发直:“好神奇!别在腰里真方便,伸手就能拿到!”
阿福得意地笑了笑,又将飞刀合回剪刀别回后腰,顺手把弹弓也理了理:“那是,要的就是随手就能取用!今晚咱们喝一杯,就用它剪螺丝!”
阿喜跳上岸,顺着河边往前走,一会儿蹲下在浅水里摸索,一会儿又挪到乱石滩旁。“这里的螺丝真不少!”她摸到几粒肥美的螺丝,脸上露出笑意。不一会儿就攒了一小堆,凉风吹过,她才发觉浑身都被水打湿了,不由得嘟囔:“该死的阿福,把我弄成这副样子。”
她脱下外衣晾在柳树上,正准备解开裤带换件干衣服,忽然从水中看到两个黑影。抬头一看,对岸竟然站着两个鬼子,正贼眉鼠眼地盯着她。
“鬼子!”阿喜吓得魂飞魄散,拎着裤子就跑,顺手从阿福放在岸边的石头上拿起弹弓——阿福上岸时随手搁在这儿,她一把抓过,又从地上捡了几颗光滑的石子揣进自己的上衣口袋。
对岸的鬼子见状哈哈大笑,嘴里嚷嚷着:“花姑娘的,过来!金票大大的!”
阿喜跑了几步突然停住——鬼子在对岸,过不来!她定了定神,重新穿上外衣,拿起弹弓装上石子,瞄准鬼子就射了过去:“呸!狗日的小鬼子,有种你过来!我用弹弓打瞎你们的眼,再让阿福哥用鱼叉捅死你们喂王八!”
石子擦着鬼子的耳朵飞过,吓得他们一哆嗦。鬼子们恼羞成怒,端起枪比划着:“你的过来!不过来死啦死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