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村司令官正在得意之时,一场弥天大雾骤然笼罩下来。
隐约之中,只见一座座山峰林立,四周布满了黑压压的树丛,树叶乱舞,沙沙作响。沙壳子大为疑惑: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荒山野岭?
鬼子和汉奸围着山丘树林转来转去,晕头转向,结果总绕回原地。
冈村司令官不信邪,拔出手枪朝空中连连开了数枪,可浓浓的大雾依旧不散。沙壳子一指前方:“瞧,那里有座桥!”
侦缉队的探子大惑不解:自己只记得河东有棵大柳树,河上只有一座小木桥,这突然冒出来的大石桥是从哪来的?
冈村不由分说,把手一挥:“冲上去!”
一群鬼子带着一队伪军直向大石桥冲去,只听“扑隆、扑隆”几声,浪花阵阵掀起,鬼子刚踏上桥面,就一个个纷纷掉进水里。冈村气得哇哇直叫,走到河边一看,哪里还有大桥的踪影?
沙壳子见状,心惊胆战:“这是鬼打墙?”
翻译官冷汗直流,浑身寒毛倒竖。
冈村冷笑一声:“什么鬼打墙!机枪扫射!”
鬼子架起机枪对着河面一阵猛射。
就在这时,西面突然传来几声枪声。冈村立即下令:“便衣队的,往那边去!”
沙壳子立刻带着便衣队往西边赶去。
转瞬之间,河对面“砰砰”两声巨响传来,冈村脸色惨白:“游击队在那里!”
鬼子和伪军连忙举枪向河对面射击,对面又响起几声砰砰巨响,一时间硝烟弥漫,炮声隆隆。
没多久,南面突然燃起一团熊熊大火,冈村急忙让部分鬼子调转枪口朝南边射击。
又过了一阵,西边再响起噼里啪啦的机枪声。
冈村气得直咬牙,挥刀指向西边,猛烈的枪声又朝西边扫去。
火光里,河对面岸边突然隐约出现一支队伍,手里端着枪。冈村冷笑一声:“八格牙路,看你们还往哪跑!”
随即集中火力向对岸人影扫射,折腾半天后,对岸竟没了声响,只剩几个人影浮在水面。
冈村哈哈大笑:“游击队死啦死啦的!”
这场大雾格外蹊跷,似是专针对冈村、沙壳子这批侵略者和汉奸走狗,对留守倪家村的阿福和阿喜却影响甚微,两人能清清楚楚看清鬼子汉奸的一举一动。他们在村里忙得不亦乐乎,一会儿到东头放几个大炮竹,一会儿到西边放几个小鞭炮,又在河边草垛点了一把火,引得鬼子汉奸火力齐开;见鬼子汉奸打得热闹,就躲到矮墙后偷看。
几具“尸体”漂到河边,鬼子打捞上来一看,竟是几个稻草人。冈村差点吐血,敢情打了半天,只打了几个稻草人?
冈村紧咬牙关,拔出指挥刀对一群伪军下死命令:“跳水过河,抓住他们!”
伪军们个个胆战心惊,被迫跳下河。有几个根本不会游水,会游水的拼命往对岸划,还没靠岸,阿福和阿喜手中的弹弓就连珠炮似的打过来,石子不是打在额头就是打在眼睛,疼得他们嗷嗷直叫。几个水性好的勉强划到岸边,又被阿福举着鱼叉又刺又扎,重新摔进河里。
还有几个不怕死的,见岸边不过是两个毛孩子,壮着胆子从侧面上岸,正要朝阿福阿喜扑去,突然一阵枪响,几个伪军应声倒地。原来是游国胜等人掩护百姓和伤员撤离后,又赶了回来。他们见对岸鬼子汉奸已然乱了阵脚,游国胜把手一挥:“到村的两头,分兵两路从后面包抄,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二十多个游击队员立刻分成两支小队,在村的两头划着小船,借着大雾掩护向对岸划去。
冈村见往对岸去的伪军个个有去无回,又看不清对岸情况,沙壳子带领的便衣队也没了音讯,怒火无处发泄。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枪声大作,冈村心里一惊:“难道是游击队的支援到了?”
阿福和阿喜见游国胜带着游击队员已从两边过河上岸,当即跳上一艘小船,从后面绕过去,直奔不远处的公路。到了临近河边的公路旁,两人跳上岸,只见三辆大卡车停在公路尽头,几个鬼子守在车旁,手里端着带刺刀的枪。
阿福对阿喜递了个手势,从衣兜里掏出弹弓,又用一把特殊的剪刀剪下几根粗大的芦苇杆,取出小炮竹把火药倒进芦苇竿,再封上泥土,用芦苇叶当引子点上火,朝汽车油箱打去;阿喜有样学样,举起弹弓点起火苗,一个个简易“火箭弹”飞向汽车。只听一声巨响,一辆卡车油箱被击中,轰隆爆炸,火光冲天;紧接着,第二辆、第三辆卡车也接连爆炸,浓烟滚滚,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冈村听见爆炸声大叫不好,回头一看,自己带来的几辆军用卡车已葬身火海,背后又响起密集的枪声,一颗颗手榴弹朝他们飞来,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眼看大势已去,冈村不敢再恋战,带着一群残兵败将狼狈逃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