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阿喜和阿二三个人坐着小木船藏在芦苇荡中,警惕地盯着对岸,静静看着他们亲手导演的空营计一步步起效。
阿喜轻声嘀咕:“看这些鬼子汉奸,平日里耀武扬威,真到了阵前,一个个胆小得像兔子。”
阿福冷笑一声:“咱们这空营计,保管把他们耍得团团转,玩到没辙!”说罢,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对岸的沙壳子等了半天,再也没听见半点动静,心里渐渐起了疑,当即命令崔丁贵带着几个伪军强渡过河侦察。崔丁贵不敢违抗,只好领着几个伪军跳进河里,凭着蹩脚的狗刨式水性,冻得哆哆嗦嗦游到对岸。上岸后,几人攥着枪,小心翼翼地往前搜查。两个伪军吓得魂不守舍,背对着背慢慢后退,不小心撞在一起,竟吓得立刻举枪下跪,连声求饶:“饶命!饶命啊!”崔丁贵走过去一看,又气又恼,骂道:“妈的,是你们两个蠢货,吓我一跳!”
伪军们硬着头皮继续往前搜,忽然,前方屋前立着一个人影,一动不动。伪军们吓得连连后退,壮着胆子开枪射击,那人影晃了晃,直直倒在地上。他们凑上前一看,才发现竟是个戴着破草帽的稻草人,身上裹着粗布衣裳,被枪声打得稻草乱飞。“妈的,是鞭炮和稻草人!咱们被骗了!”崔丁贵气得直跺脚,这时又在周围发现好几个稻草人,全是被枪声打倒的,地上还散落着不少鞭炮碎屑。
几人拍着吓破了胆的胸口,心有余悸地骂道:“妈的,差点吓死我!”骂完,还是弯着腰,继续小心翼翼地搜查起来。
他们走到一间屋前,只见大门虚掩,从门缝里看去屋里黑乎乎的一片,崔丁贵心里发怵,猛地把身边一个伪军推了进去。那伪军脚下一绊,摔在门槛上,只听见哗啦一声,头顶上掉下来一个粪桶,正好套在他头上,一头屎尿全浇在身上。他吓得连滚带爬钻出粪桶,浑身上下臭气熏天。崔丁贵和几个伪军也吓得连连后退,再也不敢闯进屋里。
无奈之下,崔丁贵只好对着对岸大喊:“报告!这里空无一人,只有几个稻草人!”
伪军们找了两根粗树干,匆匆架起一座简易木桥,岗村、沙壳子在手下的搀扶下,带着一群鬼子汉奸才慢慢过了河。沙壳子看着地上的鞭炮碎屑,满脸疑惑:“刚才明明听见枪声,怎么会没人?”崔丁贵指着地上的稻草人,咬牙切齿道:“是游击队用鞭炮冒充枪声,骗咱们浪费子弹!”岗村气得大骂:“游击队的,狡猾狡猾的!”
话音刚落,村后的鞭炮声又响了起来,岗村等人连忙转头往村后跑,却被一条大河挡住了去路。河面宽阔,浪头拍打着岸边的石头,雾气缠绕在河面上,根本看不清对岸的情况。“怎么到处都是河?”岗村怒不可遏,拔出军刀劈在旁边的树干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沙壳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江南水乡本就如此,河网密布,九曲十八湾,绕半天都绕不出去。”崔丁贵也在一旁点头附和:“这里的河都连在一起,走错一条岔路,就彻底找不到方向了。”岗村气急败坏,挥手大喊:“射击!全力射击!给我打!”而河对面,阿福三人坐在小船上,悠哉悠哉地往远处划,只留下一串轻轻的划水声,渐渐消失在雾气里。
岗村这时气得青筋暴起,双眼喷火,挥舞着东洋刀,下令放火。一团团熊熊大火直冲天空,整个小村庄很快就被大火吞没。
阿福和阿喜回头一看,见村子燃起大火,心中不禁大怒。阿福咬了咬牙,当即调转船头,对阿喜、阿二说:“我们回去,把那个便桥拆了,让他们回不了家!”
阿喜和阿二连连点头,齐声应道:“好!”
三个人迅速划起小船,一叶小舟在水面上飞快前行。
划到河边,借着冲天的火光,只见那座简易便桥被众人踩踏,早已散了架。
阿福和阿二跳下水,阿喜留在船上。二人动作麻利地把简易木桥拆得干干净净,又把拆下来的木棍推到河里,还狠狠推了一把,几根长短粗细不一的树干随波而流。两人随即爬上小船,阿福用鱼叉叉起一根较粗的树干,带着小船一起迅速驶向远处。
等到鬼子汉奸发现,早已不见那些树干的踪影。
阿福三人也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划着小船,趁着火光和烟雾的掩护,飞快划到一条大河的拐弯处,重新钻进了芦苇荡中。
远远望去,岗村带着鬼子汉奸们站在河边,对着河水直发愣——他们想过河,却再也没有了工具。阿福和阿喜掏出弹弓,朝着鬼子汉奸们打去,虽然距离太远,力道够不上,却也把他们打得龇牙咧嘴、烦躁不已。
既然已经把这群敌人困在了这里,阿福和阿二便把小船从芦苇荡中划了出来,径直往县城方向去了,只留下那些鬼子汉奸在原地苦苦等待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