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璧树的根须在地下发出细微的震颤,与凌辰丹田内奔涌的灵脉产生共鸣。他已将青芜留下的紫色叶脉融入灵脉主干,此刻闭目凝神,能清晰地“看”到天地脉气如江河般在远洲谷地间流动——万虫渊的清泉是支流,断云峰的地脉是干流,共鸣碑的白光则是连接两者的堤坝,而他的灵脉,正像一条新生的水道,缓缓汇入这片脉气江河。
“嗡——”
丹田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的鸣响,凌辰猛地睁开眼,只见淡金色的灵脉主干上,无数分支如雨后春笋般探出,穿透皮肤,与空气中的脉气光点相连。那些光点被分支牵引,在空中凝聚成一条金色的光带,从合璧树延伸至共鸣碑,将整个谷地的脉气流动都纳入他的感知。
“这是……汇流境!”林风正蹲在旁边打磨脉晶网的边缘,见状猛地站起身,网子从手中滑落,却被空中的光带稳稳托住,“你的灵脉能引动整个谷地的脉气了?”
凌辰抬手,光带随他心意流转,化作一只金色的大手,轻轻将脉晶网放回林风手中。他能感觉到,天地脉气正通过灵脉分支涌入体内,与自身灵力交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磅礴的力量——之前凝脉十重时,灵力如泉涌,而今汇流境初成,灵力竟如汪洋,举手投足间都能调动周遭的脉气。
“试试这个。”凌辰对着远处的崖壁伸出手掌,灵脉分支牵引着合璧树的脉气,崖壁上突然冒出无数藤蔓,交织成一道坚固的墙。他再一握拳,藤蔓瞬间收缩,竟将一块突出的岩石生生勒断,碎石落地时,被空中的脉气托住,缓缓铺成一条石路。
阿禾的金蜂群被光带吸引,在其中穿梭飞舞。蜂后落在凌辰肩头,尾针轻点他的灵脉,一幅画面涌入他脑海:蚀脉谷深处,一道黑气正缠绕在断裂的地脉上,黑气中隐约有无数细小的虫影在蠕动,似乎在修复什么。
“蚀主在修补蚀脉谷的地脉?”阿禾立刻明白了蜂后的示警,“他想重新建立与虫类的联系!”
凌辰的灵脉分支瞬间探向蚀脉谷方向,天地脉气流动的轨迹中,果然有一缕极细的黑气在逆势而动,像一根毒针,试图刺入远洲谷地的脉气江河。“他怕了,”凌辰冷笑一声,灵脉分支猛地收紧,那缕黑气在远处发出一声尖啸,被硬生生扯断,“汇流境能引动天地脉气净化邪祟,他的蚀气再难侵入谷地。”
话音未落,共鸣碑方向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那是脉卫遇袭时的示警信号。三人对视一眼,立刻朝着碑身疾驰,汇流境的凌辰速度远超从前,灵脉牵引着天地脉气,足不沾地,几个呼吸间就已赶到。
只见碑前的空地上,数十只蚀影兽正围攻两名脉卫。这些兽类比之前见到的更大,虫翅上覆盖着黑色的鳞片,口中喷出的黑气竟能短暂抵消共鸣碑的白光。更令人心惊的是,兽群中央,站着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黑袍下露出的皮肤布满虫纹,正是蚀主。
“果然在此时动手。”凌辰灵脉一动,合璧树的枝条顺着光带飞来,如长鞭般抽向蚀影兽。那些兽类被枝条击中,鳞片瞬间碎裂,化作黑烟消散——汇流境引动的天地脉气,正是蚀气的克星。
蚀主抬起头,兜帽下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双眼是两个黑洞,里面爬满细小的蚀脉虫。“汇流境……可惜,太晚了。”他抬手一挥,黑袍下飞出无数噬脉虫卵,虫卵在空中炸开,化作黑色的虫雾,“今日,我便用远洲谷地的地脉,养我的‘蚀天虫’!”
虫雾落地,立刻钻入土壤,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原本生机勃勃的脉生草迅速枯萎。林风反应极快,将脉晶网抛向空中,凝脉六重的灵力催动下,网眼射出金红蜡液,在地面织成一张防护网,虫雾被网子阻挡,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阿禾,让蜂群带脉气蜜去共鸣碑!”凌辰大喊,灵脉分支牵引着天地脉气,在虫雾上方凝聚成一团金色的雷云,“用蜜激活碑身的净化阵!”
金蜂群立刻带着脉气蜜冲向共鸣碑,蜂后率先将蜜滴在碑顶的脉晶上。“嗡——”共鸣碑的白光瞬间暴涨,与凌辰凝聚的雷云呼应,在空中形成一道金色的闪电,劈向虫雾。
“滋啦——”
闪电与虫雾接触,发出刺耳的声响,黑色的虫雾迅速消散,露出下面被腐蚀的土地。凌辰趁机引动万虫渊的清泉脉气,化作一道水流,冲刷着被污染的地面。水流过处,枯萎的脉生草竟重新抽出绿芽,与净脉子的灌木一起,将残留的蚀气彻底净化。
蚀主见状,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黑袍无风自动,露出里面缠绕的无数蚀脉虫。“一起上!”他嘶吼着,虫群如潮水般涌向凌辰,“就算同归于尽,也要毁了你的灵脉!”
凌辰不退反进,汇流境的灵脉与天地脉气彻底相融,他的身影在金色光带中忽隐忽现,每一次出拳,都有磅礴的脉气化作拳影,将虫群震碎。他能感觉到,整个远洲谷地的脉气都在为他助力——合璧树的生机,共鸣碑的净化,万虫渊的清泉,甚至林风的脉晶网、阿禾的蜂群,都与他的灵脉相连,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整体。
“林风,网子!”凌辰大喊。
林风立刻将脉晶网掷向空中,凌辰引动脉气,将网子撑成一个巨大的罩子,罩向蚀主。蚀主被网子困住,黑袍上的虫纹剧烈闪烁,试图腐蚀网绳,却被网子上的金红蜡液反噬,发出痛苦的嘶鸣。
“阿禾!”
阿禾的金蜂群立刻俯冲而下,尾针带着醒脉草药膏,蛰向蚀主露出的皮肤。药膏与虫纹接触,发出白烟,蚀主身上的虫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黑袍下露出的皮肤开始溃烂。
“不——”
蚀主发出绝望的哀嚎,身体迅速干瘪,化作一缕黑烟,试图从网眼逃脱。凌辰眼神一凝,灵脉分支与共鸣碑的白光相连,网子突然收缩,金光爆闪,黑烟在网中发出最后一声尖啸,彻底消散。
虫雾与蚀影兽早已被净化,空地上只剩下脉晶网和满地新生的脉生草。凌辰收起身周的光带,灵脉分支缓缓退回体内,汇流境的力量虽磅礴,却收放自如,再无之前凝脉十重时的滞涩。
“结束了?”林风捡起脉晶网,网面上的蜡液仍在闪烁金光。
“还没有。”凌辰望向蚀脉谷方向,灵脉感知中,那里的地脉已彻底断裂,再无蚀气流动,“但他再也无法危害远洲谷地了。”
共鸣碑的白光渐渐柔和,与合璧树的脉气交织,在谷地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和”字。远处的万虫渊传来清泉流动的声音,净脉子的灌木上,银色果实闪烁着微光,整个谷地的脉气流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顺畅、蓬勃。
林风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陶罐,递给凌辰:“差点忘了,这是用万虫渊的清泉和脉生草酿的新酒,本来想等你突破汇流境庆祝,现在正好。”
阿禾笑着打开陶罐,脉气酒的清香混着天地脉气的气息,让人神清气爽。蜂后带着工蜂们飞来,在酒液上方盘旋,尾针上的脉气蜜滴入其中,酒液顿时泛起金色的光。
凌辰接过陶罐,与林风、阿禾碰了一下,仰头饮下。酒液入喉,化作一股暖流,与体内的脉气相融,汇流境的力量更加稳固。他望向远方的天际,灵墟方向隐约有一道紫光闪过,像是青芜在回应这边的胜利。
合璧树的叶片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吟唱着守护的歌谣。凌辰知道,汇流境只是新的开始,天地脉气广阔无垠,他的修行之路还有很长。但只要身边有伙伴,有这片生机盎然的土地,无论前路有多少挑战,他都能从容面对。
阳光穿过金色的“和”字,照在三人身上,也照亮了远洲谷地更加光明的未来。属于他们的守护故事,在汇流境的光芒中,翻开了崭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