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阴的话音刚落,典当行外便传来一声极淡的衣袂破空声,随即彻底归于寂静,仿佛刚才的气息只是错觉。但在场四人皆是身经百战,绝不会错判幽渊那独特的阴冷邪气,一时间店内气氛凝重如铁。
“师父,阵法已启动,残党应该无法闯入,要不要我出去探查一番?”林砚握紧桃木剑,目光落在紧闭的木门上,周身灵力悄然运转,随时准备行动。
师父摇了摇头,神色沉稳:“不可贸然行事。守护阵法虽能抵御攻击,却会在持有者离开时出现缺口,万一落入残党的埋伏,得不偿失。玄阴,你对幽渊残党的追踪手段最为了解,他们大概率会用什么方式试探?”
瘫坐在客房门口的玄阴缓了缓气息,眉头紧锁道:“幽渊的残党擅长利用邪气渗透,若只是单个残党探查,会试图用精血催动邪术,试探阵法的防御边界;若是小队集结,便会用特制的‘蚀灵符’攻击阵眼,寻找阵法破绽。刚才那道气息微弱却凝练,大概率是单个探路的核心层残党。”
话音刚落,典当行外围突然亮起一道诡异的黑色光柱,直直撞向笼罩在屋顶的无形阵屏障。“砰”的一声闷响,光柱碎裂,阵法的金色光芒短暂浮现,随即又恢复无形。店内众人皆能清晰感受到地面传来的轻微震动,货架上的旧物微微晃动。
“是蚀灵符!”玄阴脸色一变,“他在试探阵法强度!这符纸威力有限,不足以破阵,却能标记阵法范围,为后续援兵指引方向。”
阿远走到窗边,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压低声音道:“外面漆黑一片,看不到人影,但西南角的老槐树旁,有淡淡的黑色雾气在聚集,应该是残党的藏身之处。”
师父缓步走到柜台后,从抽屉中取出三枚刻满符文的阵旗,递给林砚:“这是加固阵眼的‘聚灵旗’,你带两枚去后院古井旁的石碑处,阿远随我去前门和侧门布下,可增强阵法的防御与预警能力。玄阴,你留在此地疗伤,同时留意店内动静,若有邪气渗透,立刻以灵力示警。”
“放心!”玄阴点头,艰难地靠在墙壁上,运转体内仅剩的微薄灵力,警惕地扫视着店内每一处角落。他深知,此刻自己虽无法上阵杀敌,却也绝不能拖后腿,守护典当行便是他当下最重要的赎罪之举。
林砚接过阵旗,快步冲向后院。月光透过院墙的缝隙洒在古井旁,石碑上的符文仍在微微闪烁。他按照师父之前传授的布旗之法,将两枚聚灵旗分别插在石碑两侧,指尖注入一丝灵力,阵旗瞬间亮起淡金色光芒,与石碑的气息相互呼应,阵法的波动愈发稳定。
前厅内,师父已将一枚聚灵旗插在门后,阿远正蹲在侧门处,小心翼翼地调整阵旗的角度。“阵旗布好后,若有残党靠近百米之内,阵旗便会发出红光预警,同时阵法会自动生成一道光刃反击。”师父解释道,目光扫过门外漆黑的街道,“但这只是权宜之计,若残党大批集结,仅凭聚灵旗加固的阵法,撑不了太久。”
就在两人布旗完毕准备返回店内时,西南角的老槐树旁突然涌出数道黑色身影,为首之人手持一柄布满邪气的弯刀,朝着典当行的侧门狠狠劈来。“轰”的一声,弯刀劈在阵法屏障上,金色光芒再次浮现,一道淡金色光刃从阵旗中射出,直取为首残党的面门。
为首残党见状,急忙侧身避开,光刃擦着他的肩头划过,在地面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这阵法果然棘手!”他怒喝一声,挥手示意身后的残党,“全力攻击侧门阵眼,供奉大人有令,不惜一切代价,今日必破此阵!”
数名残党同时掏出蚀灵符,催动体内邪气,将符纸掷向侧门。黑色符纸在空中燃烧,化作一道道黑色火焰,密集地撞向阵法屏障。“滋滋”声不绝于耳,屏障的金色光芒渐渐黯淡,侧门处的聚灵旗也开始微微颤抖,红光闪烁不定。
“不好,阵眼快撑不住了!”阿远脸色大变,就要冲出去支援,却被师父死死拉住。“不可!出去便是中了他们的计!林砚,速来前厅支援!”
林砚闻声,立刻从后院赶来,手中桃木剑白光暴涨。师父从怀中掏出一枚传讯符,注入灵力后掷向空中,符纸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夜色中:“这是给附近潜伏的摆渡人暗哨的求救信号,最多半个时辰,便会有援兵赶来。我们只需守住半个时辰!”
玄阴也强撑着起身,走到前厅中央,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他周身虽无灵力涌动,却有一道淡黑色的纹路从掌心浮现,融入地面的阵法纹路中:“我虽灵力耗尽,但可借当年幽渊传授的控阵之法,暂时加固阵眼,拖延时间!”
随着玄阴的动作,地面的阵法纹路突然亮起黑色与金色交织的光芒,侧门处的聚灵旗红光渐稳,屏障的金色光芒也恢复了几分。门外的残党见状,攻势愈发狂暴,为首之人更是凝聚全身邪气,化作一柄巨大的黑色弯刀,再次朝着阵眼劈来。
林砚、师父与阿远并肩站在侧门内侧,三人灵力交织,与玄阴的控阵之力相互配合,死死守住阵法核心。夜色中,黑色火焰与金色光芒不断碰撞,典当行内的旧物在灵力波动中微微震颤,一场关乎生死的坚守,在寂静的夜色中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