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仿佛只有王杰那句霸气十足的“你们随便出！”还在空气中振动。
老师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没人率先开口。一方面是被这学生的狂妄镇住了，另一方面，给一个腿脚不便的学生出题…实在是有些…
就在这时，黄老师眼珠滴溜溜一转，脸上堆起一个堪称“慈祥”的笑容，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
他几步走到王杰身边，甚至伸出手，颇为“和善”地拍了拍王杰没拄拐的那边肩膀。
“好啊！”黄老师声音洪亮，仿佛极为赞赏，
“王杰同学有这个信心，我们做老师的，当然要相信学生，更要支持学生！这样吧，”
他环视一圈其他老师，“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全面检验王杰同学的实力，我们这些武道老师，每人给你出两道题！范围就限定在高中教学大纲内。”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王杰的反应，继续说道：“如果你能做到，证明你确实已经不需要基础的课堂练习，那以后早上我们的武道课，你就不用上了！我们联名给你这个特许！怎么样？”
王杰心里微微诧异，这黄老狗转性了？按照这货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应该趁机刁难，出几个极其变态的动作让自己下不来台吗？怎么反而主动递梯子？
转念一想，结合昨天被跟踪和刚才他那一闪而过的慌乱，王杰立刻明白了——这老小子是怕了！
知道自己雇凶的事可能暴露，又摸不清自己的底细，这是在主动卖好，试图缓和关系呢！
想示弱？行，这人情我先记下，以后慢慢算。
王杰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既然有人主动开了这个口子，他自然要顺杆爬。
他对着黄老师和其他老师，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朗声道：“没问题！黄老师痛快！各位老师，请放马过来吧！”
其他武道老师互相看了看，眼神交流中充满了惊诧和一丝无奈。
黄老师这“德高望重”的老教师都率先表态了，他们再犹豫就显得有些怯场了。
也罢，就先看看这王杰到底有多大本事，等他完成黄老师的题目再说。
黄老师心中稍定，知道第一步缓和关系的棋走对了。
他不敢出太难的，怕真的难住王杰反而弄巧成拙，也不敢出太简单的，显得自己放水太明显。
斟酌了一下，指定了两个步法动作，都属于对平衡和身体协调性有一定要求，但并非极限难度的类型。
“第一个，七星步的第三到第五个衔接动作。”
“第二个，七星步的转向错身。”
这两个动作对于普通高中生，尤其是腿脚不便的，确实有些挑战。
然而，对于王杰这个在前世为了打赏，把各种民族舞、现代舞甚至戏曲步法都学了个七七八八的“卷王”主播来说，无非就是调整一下右腿的受力点和重心转移的技巧而已。
只见他左腿如老松扎根，拄着拐杖的手臂提供稳定的辅助，受伤的右腿或轻点，或微挪，上身随之做出流畅而富有韵律的摆动和旋转，两个步法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完成，姿态甚至比很多健全学生还要标准、优美！
“好！”有老师忍不住低声喝彩。
王杰轻松收势，脸不红气不喘，仿佛只是随手拍掉了身上的灰尘。他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近乎挑衅般的笑容，目光扫过在场其余的老师，那意思很明显：该你们了。
眼见王杰连对平衡要求最高的步法都能做得如此举重若轻，其余老师心里大致也有了底。
这小子，恐怕是真有狂的资本！再加上被王杰那眼神一激，此时若是再退缩，面子上也实在挂不住。
于是，拳法、腿法、身法各科老师纷纷开口，每人提出了两个动作。
这些动作或许不是杀伤力最强的，但一定是对身体协调性、核心力量控制要求最高的。
比如拳法老师要求在不移动脚步的情况下，完成一套包含勾拳、摆拳、直拳组合的连续发力，考验的是上肢爆发与下盘稳定的结合；
腿法老师则要求单腿完成几种不同角度的控腿和缓慢弹踢，考察的是极致的平衡和腿部肌肉控制……
面对这些题目，王杰依旧从容不迫。他强大的核心力量、前世磨练出的顶尖身体协调性，以及对肌肉的精细控制能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些在老师们看来颇具难度的“高要求”动作，在他做来，仿佛吃饭喝水一样自然，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到位，甚至隐隐带着一种超越教材标准的、浑然天成的韵律感。
一众老师看得是啧啧称奇，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看着一个右腿打着厚重石膏、靠着拐杖支撑的人，在他们面前完美演绎出各种需要极佳身体素质才能完成的动作，这画面实在是……太过颠覆认知！
王杰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平稳落地，顺手理了理因动作而有些凌乱的衣领，气息依旧平稳。他环视众位老师，豪气不减，朗声问道：“各位老师，现在呢？可以了吗？”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老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和一丝……茫然。答应他不上课？
可让他干嘛去呢？难道真让他在校园里无所事事地乱转，或者像个幽魂似的坐在空教室里？这似乎也说不过去，对上对下都没法交代。
终于，教身法的王老师，也就是之前提问的那位女老师，再次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王同学，你的实力我们看到了，确实……非同一般。但是，如果你不上早上的武道课，你总得有个去处，有个明确的安排吧？不然我们也没法向学校上面交代啊。”
王杰一听，知道这事儿基本成了，立刻打蛇随棍上，嘿嘿一笑，声音洪亮地说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计划：
“老师放心！我肯定不会闲着，更不会违反校纪校规。我打算利用早上的时间，好好锻炼一下上肢和核心力量！我看咱们学校的健身器材室就挺好！安静，设备也还算齐全。
我以后早上的课，就去器材室自己训练，保证不影响其他同学，也能更好地针对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进行强化练习！”
一众老师互相看了看，用眼神快速交流了一番。让他去器材室自己练，听起来确实是个不错的折中方案。
既满足了他不上常规课的要求，又给了他一个合情合理的去处，还能体现他“身残志坚”、“刻苦自主”的“优良品质”，对上对下都能交代得过去。
“好吧，”资历最老的黄老师率先点头，算是为这件事定下了基调，“既然王杰同学有如此决心和规划，我们作为老师，理应支持。就按你说的办吧！以后早上武道课时间，你可以自主使用器材室进行训练。”
“谢谢各位老师！”王杰目的达成，心情大好，对着老师们微微躬身，算是行礼。然后，他也不再多言，在一众老师复杂目光的注视下，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却又带着点迫不及待的意味，直接离开了办公室，朝着记忆中的健身器材室走去。
推开器材室那扇有些年头的木门，一股灰尘和金属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的景象让王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这器材室……确实“变样”了。
以前虽然简陋，但至少摆放着体测用的垫子、标尺之类。
而现在，角落里确实堆了一些哑铃、杠铃片、一台看起来锈迹斑斑的卧推架，还有几个不知道用途的、结构简单的金属器械。
但无一例外，上面都覆盖着厚厚的灰尘，蜘蛛网在角落里肆无忌惮地挂着，显然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来认真使用和维护了。
王杰看着这堪比废旧物资回收站的“健身圣地”，脸皮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无语，自我安慰道：“算了，有地方就行，总比在教室里看广播体操强。
灰尘厚点就厚点吧，稍微练一练，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他拄着拐，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杂物，开始在这片被遗忘的角落里，用自己的方式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