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精准命中!糊了满脸!
王虎的惨嚎声戛然而止。
他的嘴巴因为刚才的嚎叫还没来得及闭上,
此刻……那不可描述的味道和触感,直接……进去了!
“呕——!!!咳咳咳!!呕——!”
王虎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剩下撕心裂肺的干呕和咳嗽,他指着隔间里的王杰,手指颤抖得如同得了帕金森,眼泪鼻涕瞬间糊了一脸(混合着那玩意儿)
连滚带爬地冲向外面的洗手池,疯狂地洗刷起来,伴随着阵阵压抑不住的呕吐声,还有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哭声。
王杰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外面那凄惨的动静。
他喘着粗气,大吼一声:“赶紧给老子滚!!”
这一次,厕所里彻底安静了。只剩下远处洗手池边,王虎那如同受了天大委屈般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和哗啦啦的水声。
王杰靠在左边的隔板上,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身心俱疲。
他现在甚至不想离开厕所了。
毕竟越强大的武器所需的代价就越大…
王杰靠在冰冷的隔间挡板上,听着外面王虎那撕心裂肺的干呕和哗啦啦的冲洗声,内心五味杂陈。
愤怒、恶心、还有一丝……荒诞的胜利感?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翻腾的胃和更加翻腾的心情。
“妈的,这都叫什么事儿……”他低声骂了一句,现在首要任务是处理自己这一摊烂局。
他稍稍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保持高难度姿势而有些发麻的左腿,黑着脸,开始进行极其艰难的清洁工作。
他先用左手——右手刚才经历了“史诗级”的战斗,暂时被他隔离了。
摸索着抓起那卷粗糙的卫生纸,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擦拭着。
整个过程他都屏住呼吸,脸扭向一边,全靠肌肉记忆和触觉完成,内心的崩溃程度不亚于刚才被“糊脸”的王虎。
“这绝对是我两辈子加起来最窝囊、最恶心的一场‘胜利’……”他欲哭无泪地想。
好不容易感觉清理得差不多了,他咬着牙,勉强提上裤子。
布料摩擦过皮肤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理不适感让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下午第二节课的上课预备铃尖锐地响了起来。
厕所里此刻除了远处还在拼命搓洗的王虎,已经空无一人。
王杰深吸一口带着消毒水混合着某种不可描述余味的空气,拄着拐杖,沉着脸,一步步挪到洗手池边。
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哗哗流下,他先是仔细地、反复地清洗着那只“英勇”的右手,打了三遍肥皂,搓得皮肤发红,仿佛要褪掉一层皮。
接着又洗了把脸,试图用冷水浇灭心头的邪火和脸上的燥热。
“唉……”他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铁青、眼神憋屈的自己,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感觉牙根都在发痒。
“你说那王虎是不是脑子里缺根弦?”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地控诉,
“非要挑老子手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处于绝对防御姿态的时候来挑衅?这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屎(死)吗?”
“这下好了,真·两败俱伤了。”
他郁闷地想。
这种“物理+精神”双重污染的攻击方式,根本谈不上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在那种“物质”的加持下,结果只有一个——双向奔赴的恶心,谁也别想好过!
手上勉强干净了,但心理上的膈应感依旧挥之不去。
他忍着再洗十遍的冲动,拄着拐杖,带着一身低气压,一步一步沉重地挪回教室。
在门口打了报告,得到老师无奈的允许后毕竟他情况“特殊”,他低着头,尽量无视全班同学投来的、混杂着好奇和探究的目光,快速挪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然而,这一坐,就不得了了。
尽管他已经尽力清理,但某些渗透和残留是无法在那种简陋条件下彻底解决的。
屁股刚一接触坚硬的椅面,一种隐约的、湿漉漉的、带着点软糯(他不敢细想)的触感,透过薄薄的校服裤子,清晰地传递到他的神经末梢。
“……”
王杰的身体瞬间僵住,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紧接着又迅速被一股更深的、如同锅底灰般的黑气所笼罩。
他的脸,黑得像一块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焦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握着拐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整个下午的后两节课,王杰就像一尊凝固的雕像,保持着僵直的坐姿,一动不动。
周身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几乎形成了实质,连讲台上的老师都不自觉地绕开他那片区域讲课。
下课铃响,同学们陆续离开。
郑明和周明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看出王杰的状态极其不对劲,不像单纯的腿疼或者心情不好。
“王哥,你……没事吧?”郑明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
王杰毫无反应,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灵魂已经出窍。
“是不是腿又不舒服了?还是谁又惹你了?”周明也关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杰依旧像块石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浑身散发着“莫挨老子”的强烈信号。
郑明以为他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发作,心中一急,也顾不上那么多,和周长明对视一眼,两人一左一右就准备把他架起来,送去医务室。
“别!!”王杰猛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但已经晚了!
两人已经上手,这一挪动、一架起,身体重心变化,挤压感传来……王杰清晰地感觉到,那一坨……呃,那一片温暖的、糊状的区域,在布料下被挤压、摊开,覆盖了更大的面积……
“!!!”
王杰的瞳孔猛地收缩,浑身汗毛倒竖!
他勉强从极度扭曲的表情中,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堪称惊悚的“笑脸”,
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往外蹦:“我、没、事!放、下、我!让、我、自、己、坐、会、儿!求、你、们、了!”
他的声音压抑着巨大的痛苦和尴尬,眼神里透出的绝望和恳求几乎要溢出来。
郑明和周明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看着他咬牙切齿却又带着恳求的目光,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可能远超他们的想象。
两人讪讪地松开了手,尴尬地笑了笑,一步三回头地退开了,没敢再打扰他。
放学铃终于响了。
同学们如同出笼的鸟儿,喧闹着迅速离开了教室。
王杰依旧如同老僧入定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教室里最后一个人离开,只剩下他一个。
他闭上双眼,深深地、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般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吐出。
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猛地睁开眼,双手撑住桌面,借助拐杖,以一种悲壮的姿态,猛地站了起来!
动作牵动了某个区域,那熟悉的、令人绝望的触感再次提醒他现实的残酷。
他毫不犹豫地脱下校服外套,动作迅速地将两只袖子在腰间打了个结,让宽大的外套下摆像裙子一样垂下来,勉强遮住了屁股后面那一块可能存在的、显眼的、让他社会性死亡的湿漉漉的黄色痕迹。
再次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吸入所有的勇气。
他拄起拐杖,挺直(尽可能)腰板,带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迈着尽可能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家的方向,开始了今天最后一段,也是最漫长、最煎熬的归途。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系在腰间的校服,随着他的步伐,一摆,一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