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富国将案情总结汇总之后,打印了一份带走。
“程局长,我先走了,徐省长、达康书记和祁厅长他们都在等着我的汇报呢!”韩富国跟程度打了声招呼。
“韩副总慢走!”程度也知道上边都在等着他们的结果,也没敢多留。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就是一个法盲和没有安全意识的人的灵机一动。
就怕蠢人的灵机一动的含金量还在不断上升。
而且这个蠢人的灵机一动,差点捅破了天,掀翻多少高级干部。
韩富国一走,郑西坡也来到了光明区公安局,想要见郑乾,同时也是打探郑乾为什么会被带走。
“郑西坡,来得正好,省得我们去找你了!”程度也没想到郑西坡会主动送上门来。
郑乾伪造笔迹、盗取公章,作为大风厂工会主席,郑西坡就有监管不严的责任。
二十吨油料的出入,作为工会主席,郑西坡难道就真的不知情?
“铐上!”程度下了命令。
一个干警立马拿出了手铐要给郑西坡戴上。
只是这时,王文革立马拦在了郑西坡面前。
“你们凭什么就要把郑厂长带走,下午你们把油库拉走我就想问你们了,那些汽油都是我们真金白银的买来的,你们凭什么拉走,现在又要抓走郑厂长!”
随着王文革的话音落下,大风厂跟随前来的保安人员也都涌了上来。
“阻挠警察办案,聚众围堵公安机关,你是觉得我不敢抓你们?”程度冷冷地看向王文革和那群被煽动的工人。
随着程度的话音落下,那些工人也都眼神闪躲起来。
郑乾贩卖汽油的事他们也知道,也嫉妒,但是因为郑乾是郑西坡的儿子,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现在为了郑西坡,在冲撞警察,他们真不敢,也不值得。
所以,工人们退缩了,只有王文革一人还意气用事的挡在郑西坡面前。
“阻挠警察办案,妨碍公务罪,第二次警告!”
程度冷冷地看着王文革,甩棍也被他甩出扛到了肩上,四周的干警也都围了上来。
真要让程度在自己的公安局被人打了,传出去,他们得能成为全国同行的笑柄。
“老王,你先回去,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凭什么抓人,你给陈岩石检察长打电话,我就不信这汉东没有法律了!”郑西坡这时才站了出来,劝住了脾气火爆的王文革。
“交代你自己的事情,扯别人干嘛!”程度是真的怕了这对无脑父子。
儿子拎不清乱来就算了,作为一个有着一千多人甚至曾经员工更多的大厂的工会主席,还拎不清形式。
就今天一天,多少武警、消防、防化部队和公安干警都被派出去了,这时候还敢打电话找人,是怕自己人死的不够多,不够快,还是嫌惹得麻烦不够大?
郑西坡也被带进了审讯室。
只是这一次,程度也没有心情和兴趣去审问了。
主要是这对父子的蠢有些超出了人类的范畴,他怕跟这对父子待久了也被传染。
而很快,审讯结果也出来了,是真超出了程度的想象但又在预料之中。
根据郑西坡解释是,他知道郑乾盗用了公章,伪造了他的签名,但是公章就在他那里,儿子拿去用不算盗用,至于私自倒卖汽油,在他看来也都不是事,以前还是国营的时候,又不是没干过,油耗子嘛,那个大厂没有。
他也清楚蔡成功的那些事,所以,在没有拿到赔偿款和安置费之前,他们也需要有自保的手段。
那二十吨汽油就是他们自保的手段。
等于是郑乾做的事都是他默认的。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钱,他是真打算在拆迁安置后,再让郑乾拿出来,一次性补偿给工人们。
“妈的,一群颠佬傻卵,会害死多少人不知道?”程度看着口供深吸了口气,骂骂咧咧。
还好没出事,不然作为京州市公安局光明区分局局长,他第一个被丢出来顶雷,到时候也没人会救他。
韩富国将审讯结果和案情总结带回了指挥中心,交给了祁同伟,再由祁同伟转交给了徐长林和李达康等领导传阅。
众人面面相觑,本以为是铤而走险的知法犯法,却没想到是蠢人的灵机一动。
最关键的还是那一点,他们是真的打算用那二十吨汽油来威胁政府啊。
想到这,所有人都是一阵后怕。
“他们是想干嘛,造反吗?”李达康低声喃喃。
真要发生了这种事件,他别说跟徐长林竞争了,不进去都算是看在他这些年的功劳苦劳上了。
“法律是论迹不论心,不然达康书记真能给他们按上一个叛国的罪名。”徐长林叹了口气说道。
“庆幸我们事先发现,不然……”徐长林继续说道。
“我先回省政府了!”徐长林也没打算在指挥中心继续呆下去。
这里有陈副省长、李达康、吴市长三个副部级别的人在场就够了,再有祁同伟他们配合,也不需要他在了。
而他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省政府也要召开政府常务会议,出台关于石油化工等易燃易爆有毒危险品的管理办法,加强管控。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现在就是防微杜渐的时候。
没有发生意外,他们就还能跟上级解释交代,也能压下来。
所以,徐长林现在就是要回去写报告,跟上级部门解释。
写报告也是门技术活,首先是事情顺序现在没有发生意外,他们就可以写是发现了重大安全隐患,然后事先消除隐患,并全面打击攻坚,将安全隐患消除于萌芽前,而不是被动的去做。
顺序正确,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回到省政府已经是深夜,但是省政府也依旧灯火通明,二十吨汽油的事,谁还能睡得着。
刘省长也是真的就在办公室等着徐长林。
“小徐啊,我是真的要退了,你没必要这么着急把我送走的!”刘省长望着徐长林幽幽的说道,他是真的有些怀疑徐长林是不是连这半年都等不起了。
“老师,真不是我主动惹事啊,这段时间,真正是我惹出来的也就……”徐长林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也真解释不清楚了。
吕州是他搞得,岩台是他惹得,主动辞职也是他搞的……
所以最后徐长林的话音也越来越弱,尴尬的摸了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