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父皇眼里看到了厌恶,从那些大臣眼里看到了鄙视
起初他不明白,明明是自己的质子身份保护了这西宁的万民安宁,保护了他们不在受战争之苦
为何他们如今却如此厌恶自己,就连父皇虽然接他们回宫,但是仍旧是对他避之不及
直到后来父皇为了面子上过的去,不得不将宰相的女儿指给他的时候
祁柔厌恶的眼神,还有那些刻薄的话语他才明白
为何西宁容不下他们?因为他的存在时时刻刻在提醒西宁,曾有一段不堪的过去
有那么一段需要亲生儿子和自己的女人,去敌国做质子保平安的过去
那是他第一次想到了死,他觉得自己活的毫无意义
可是就在那时他遇到了啊离,他才明白这世间,还有在如此逆境之下毫不屈服的人
有的人活着,仅仅为了一碗粥,一个饼,就可以很满足
而他却不如一个几岁的孩子…
他不该嘲笑她,他应该像她一样,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也就是从那时候他开始有意识的决定要夺的这天下之尊
他要为自己和母后正名
既然这世间从来都是强者说了算,那么他要做那个说了算的无上至尊
雨越下越大…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尚居宫
他抬头望了望尚居宫那三个暗淡的字眼
这个在宫里毫不起眼,这个让他在宫里有一席之地的宫殿
他吱呀一声推开了那扇宫门
他缓缓走了进去
只见无比潮湿的宫墙之上,有一副女人的画像
看到这副画像,他不由皱了皱眉头,接着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只见他轻轻抚摸那副画像喃喃道“母后…”
没有人回答
“母后…”南王将头埋在了画里低低哭泣“母后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们了…欺负儿臣了”
画上的女人静静的望着他,眼里仿佛露出了赞赏的光
“没错…母后儿臣如今已然是这西宁国的至高无上的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对朕说一个不字”顾相南说着微微一笑,对着那幅画像道“母后若是你还活着该有多好”
“南儿…我苦命的孩子”画像上的女人仿佛在说
“母后…”南王抬头望着她“母后过不了几日,就是朕的登基典例,朕要母后风风光光的做太后”
“母后,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许久南王缓缓离开了尚居宫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起来,雨也停了有不少的宫女太监,正在洗刷冲洗着那些没被雨水冲干净的血迹
………
午门之外…阿离正五花大绑的跪在那里
早有刽子手站在那里准备好了
可见皇宫里早已易主的事他们还不知道
台下也早已站满了百姓
“看…这就是杀害太子的凶手,真是死有余辜呀”
“是啊,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竟然想要谋杀太子岂不是自寻死路”
“如此年轻漂亮的姑娘真是可惜了”
“听闻还是皇上准备赐婚的太子妃呢”
“啊…是吗?真是想不通,都要做太子妃了,为何还要刺杀太子呢?”
“谁知道呢?只是可怜了太子一片痴心了,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娶的心爱女人,竟然想要自己的命”
“若是太子活着,知道这天下至高无上的太子妃身份,都阻止不了心爱之人杀他,那他才真正的难过呢”
四周百姓一阵窃窃私语
台上的阿离将这一切听的清清楚楚
而刽子手大喊道“安静…马上就要行刑了”
说完拿起手里的大刀,对着那刀喷了好大一口水
接着将啊离背上的标签拿了下来
眼看着就要砍下去
“顾相冲…对不起欠你的只好来生再还你了”啊离说着闭上了眼睛喃喃道
就在那刀马上就要砍着啊离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喊“刀下留人”
紧接着只听“叮”的一声,有暗器将那大刀一分为二
“你是何人?”侩子手大喊道
“我乃当今新皇的贴身侍卫吉祥”那人喊道“今日特封皇上口谕,已经查明啊离姑娘刺杀太子乃是误会,如今要当场释放,若有不从格杀勿论”
啊离听闻不由也抬起了头
“这是怎么回事啊?”台下开始纷纷窃窃私语
“闲杂人等快快散去,不要再此过多逗留耽误我们做事”吉祥再次喊道
台下那些人见状,即使在好奇也不敢再过多停留,纷纷低语着离开了
“吉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来了?皇上真的要宽赦我吗”啊离惊奇的问道
“阿离姑娘,这一切都是真的,只不过此皇非彼皇,姑娘可曾明白”吉祥笑着对阿离说道
阿离听闻平静的问道“他得到他想要的了?”
“是…公子早已为姑娘安排好了一切,如今正在宫里等候姑娘”吉祥说着扶起了阿离
“吉祥…”啊离望着他悠悠道“只怕我如今一时半会还不能回去见他,你先回去吧,等我忙完自会回去见他”
“姑娘有什么事?竟然比和公子分享这天大的好消息还重要”吉祥说着不由睁大了眼睛
“你回去告诉他,他自然会明白的”啊离说着挤出了一丝笑容,她的脸色苍白的很
“姑娘既如此说,那吉祥就只好回去了”吉祥见状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接着将啊离身上的绳子解开
啊离则头也没回的跳下了高高的砍头台
………
管道上两匹马正快速的行驶着
“啊飞快些…”只听一匹马上的人,大声喊着“估计殿下早已等急了”
“是啊,我们要快点将得到的消息传给殿下,好让他和啊离姑娘误会快些解除”只听马上的啊飞也高声喊着
于是两匹马仿佛跑的更快了
“前面的人停一下,停一下”突然他们的马被人拦了下来
“怎么回事?”只见阿飞和红叶不解道
“太子殿下和先皇病危…当今新皇为了闲杂人等进入皇宫,所以最近关闭了所有进京的城门,所有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京”此言一出,啊飞和红叶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愣在了那里
什么,才去几日而已,京城竟然变天了
………
养生殿内,南王正坐在那里低头涂抹着一些什么
“公子…姑娘说她今日有要事需要去忙,忙完就来找公子”吉祥拱手对着南王道
南王听闻涂涂画画的手一顿,脸上温和的笑容却仍然一如既往
“姑娘也真是的…公子为她修建的心月阁,她不住偏偏跑到那极寒之地的御龙山不说,如今公子马上就要成为皇上了,她竟然还是这副样子”如意见吉祥自己回来,不由有些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