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随着李清辞的一声令下。
雁门府镇抚司开始轰然运转。
密信在檐角飞掠如电,镇抚司上下全员如弦上利箭,整座卫所如暗流骤涌!
雁门府城内外。
沿途茶摊小二、镖局马夫、甚至青楼的几位歌姬收到了密信,都是闻风而动。
很快。
据可靠线人上报。
炼天阁的一批极为重要的物资,将在九月十五日返回雁北府。
李清辞直接就将此消息告知了陈骏。
几日后。
雁门府外的官道上,往来行人如织。
但与以往有些不同的是,镇抚司的士卒一大早便出现在了官道上,盘查往来行人。
不过,却是并不仔细。
只是简单核实一下身份,就立刻放行。
想必,又是一次例行公事。
吱呀、吱呀……
一行三十多辆马车组成的庞大商队,来到了盘查点停下。
商队中,为首一位名叫周扬的宗门执事,漫不经心地走来,随意掏出手中的一块牌子道:“炼天阁的。”
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就招手上商队继续前行。
“站住,让你走了吗?”张猛厉声喝道。
闻言。
周扬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
镇抚司这是咋了?
装装样子也就算了,连炼天阁也敢拦?
他不屑的冷笑一声,重新举起令牌在张猛的脸跟前晃了晃,嗓音轻慢道:“眼花了?我炼天阁的!”
身为宗门执事。
周扬心里非常清楚,雁门府镇抚司每年所消耗的寒铁,全得仰仗他们炼天阁供应。
就是借他们十个胆子,也绝不敢轻易为难。
念及此,他脸上神色愈发猖狂,手中令牌几乎怼在了张猛鼻尖。
然而。
张猛眼神骤冷,反手一巴掌将令牌拍飞:“哪那么多废话?镇抚司例行盘查!”
“找死啊?!”
周扬瞬间怒意翻涌,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腰间雁翎刀“锵”的拔出了半截。
在他身后。
炼天阁的一众弟子,也都是怒目而视,悄然握紧刀柄。
要知道。
周扬执事可是有着二阶巅峰的武道修为,就是与镇抚司的千户也不相上下。
即便今日打起来,也绝对吃不了亏。
况且。
镇抚司还有求于炼天阁。
如果真的撕破脸皮,想必倒时候镇抚司上级也会亲自登门化解矛盾。
可下一刻。
只见一道凌厉白芒一闪而逝,周扬的一条胳膊瞬间爆成血雾,雁翎刀飞出十丈,斜刺着插入土中。
“啊?”
“啊啊啊——!”
惨叫声撕破长空,周扬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抱着断臂跪地哀嚎。
而他身后的一众炼天阁弟子,全都是倒吸一口凉气,握着刀柄的手中下意识的松开。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一道淡漠嗓音传来:
“镇抚司前擅动刀兵。”
“卸你一条胳膊长长记性。”
闻言。
周扬瞳孔骤然一缩,仓皇地抬眸看去。
只见一位身着镇抚司千户官服的少年踱步而来,身形挺拔如松,淡漠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这,这是……”
他心中不禁泛起浓浓的疑惑,雁门府镇抚司,何时冒出这么一号人物?
正思忖间,
张猛快步上前,客气道:“陈千户,炼天阁这支刚从漠北返程的商队,该如何处置?”
话落。
官道上瞬间变得安静,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下一刻。
陈骏目光微凝,唇间只冷冷吐出一个字:“查!”
霎时间,数十名镇抚司校尉应声而动,如狼似虎般扑向商队,将车队围得水泄不通。
见状。
周扬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面如死灰。
他知道,商队中暗藏有漠北虎妖送来的制作“回春丸”的珍稀药材。
一旦被查实,炼天阁勾结妖族的罪名便铁板钉钉。
更为关键的是……
车队里还有宗门耗巨资购得的“极北雪蟾“,那是救治闭死关宗主的唯一希望!
若被镇抚司没收,他这条小命怕是要赔进去十次都不够!
念及此。
他先前的嚣张气焰一扫而空,
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慌忙拱手作揖,声音发颤道:“这位陈……陈千户。此次的物资对我炼天阁极为重要,还请陈千户高抬贵手!”
然而。
陈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嗓音淡漠:“陈某行事,向来公事公办,查!”
话音间,一众镇抚司校尉作势就要上前盘查。
周扬整个人如坠冰窟,面露绝望之色。
可就在此刻。
一道清冽而威严的娇喝划破空气:“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高挑女子傲然而来,一袭雪色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正是炼天阁的大师姐,姜芷月长老。
周扬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跪爬上前,声泪俱下:“姜长老,救我!”
然而。
林鸢却是几步上前,一脚狠狠踹在周扬脸上,怒斥道:“连宗门货物都保不住,废物!”
周扬被一脚踢翻在地,却连半句辩解的话都不敢说。
他强忍着断臂的剧痛,哭丧着脸连连应承:“是是是,姜长老教训的是!”
随即。
林鸢缓缓看向陈骏,语气冰冷道:“这位千户大人,我乃炼天阁大长老,不知可否赏脸,卖我个薄面?”
话音间。
林鸢轻轻叩击三下手中剑鞘。
哒哒哒!
三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在夜色中回荡。
听到这声响。
周扬浑身一颤,心跳陡然加快了几分。
炼天阁的其他众位弟子也都是瞪大了眼睛,面露惧色。
他们心里都清楚。
眼前这位宗门大师姐性格乖张暴戾,稍有不如意便拔剑杀人。而每每杀人前,她总会下意识地轻敲剑鞘三下。
很明显。
此刻看似平静客气的姜芷月长老,心中估计早已经是怒意翻涌。
念及此,周扬喉头滚动,心中惊呼道:“完了,姜长老今日恐怕是要大开杀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