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出来寻谢芷,没想到妹妹被一屋子人欺负哭。
他怒目灼灼看向萧荣轩。
萧荣轩毫不畏惧与他对视。
“谢小将军。既然来了,请将谢小姐带走吧,她已耽搁我们许久。”
沈知若还是第一次见他散漫不羁。
谢安抱着谢芷,冷厉的目光扫过在场之人,最后定在沈知若的脸上。
他还没遇见过哪个姑娘敢与自己对视,不仅对视,且神色自若。
这就是沈从安的长女?那个与萧荣轩定亲的沈家女?似乎与传闻不一样。
“萧世子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萧荣轩面不改色。“谢小将军要本世子解释什么?
解释另妹如何纠缠我?还是解释她如何自荐枕席,求妾室之位?”
“什么?”谢安眉间挤出‘川’字,将谢芷从怀中捞出。
谢芷心虚的不敢看他。
“芷儿,到底怎么回事?
父亲和母亲不是同你说清了吗?你也答应我们会放下。为何做这种事?”
谢安身量高又是武将,且不怒自威,即使谢芷这个最受宠的妹妹,也不敢在他面前真的肆无忌惮。
见谢芷神色又不肯答,他心中有了答案。
“谢芷,你太让全家人失望了。”
谢芷眼神闪烁几许,还是没有勇气与他对视。
谢安抬眼再次看向萧荣轩,眼中没有一丝歉意。“萧世子,家妹少不更事,多有叨扰。”
他话锋一转:“但你我两家也算有些交情。即使没有交情,世子这般对一个女子,怕也不妥。”
萧荣轩这会儿冷下脸。“谢小将军此言差矣。
定远侯府与将军府至多算是同朝为官,萧家敬重靠军功赢得荣耀的将军府。至于谢将军口中的交情,恕萧某不知。”
“你!”谢安未料到萧荣轩如此不留情面。
萧荣轩面对被激怒的人视若无睹。“谢小将军应该也听闻过谢小姐行径,这些年,萧某该同谢小姐说清的,都已说清。可谢小将军瞧瞧是否有用?
谢小姐不仅听不进劝,还变本加厉闹到萧某未婚妻面前。
她有何资格指责我的人?”
谢安看了眼不成器的妹妹。
萧荣轩也看了眼谢芷。“我二人尚未成婚,谢小姐张口闭口说知若善妒、不能为侯府开枝散叶。
如今看来,萧某就是脾气太好。谢小将军不该同我要解释,是我该同谢家要解释。
谢小将军若管不住家人,我不介意亲自上门问问谢将军。或是请皇上做主。”
谢安从来不知道萧荣轩这般难缠。此时听他威胁,气势瞬时矮了几分。
“不过是小女儿家的胡闹,我代家妹同萧世子道歉。”
萧荣嫣悄悄白了他们兄妹一眼。
有本事挑事,没本事硬气到底。
谢安虽知道是自家妹妹的错,但他向来护短,多少要为妹妹找回些面子。如今妹妹的婚事确实成了大难题,全家为此发愁。
歉也道了,却不见有人回应,这就很尴尬。
谢安压着火气扯了谢芷一把。“还不快向萧世子道歉!”
谢芷脸上泪痕未干,迫于兄长威慑,不情愿的道歉。
见还是无人理会,谢安只得悻悻拉着人告辞。
萧荣远与萧荣嫣深深吐气。
萧荣嫣亲热的拉着沈知若坐下。“知若姐姐,这里的菜特别美味,咱们多吃些。不理那黏人精。”
沈知若笑着应“好”。
这边一团和气,另一间雅间空气都是冷的。
谢家两位少夫人劝着自家夫君,又哄小姑子。一顿饭吃得难以下咽。
谢安想不通,自己妹妹样貌不差,又对萧荣轩死心塌地,萧荣轩就是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
更想不明白的是,以自家妹妹条件,就是做皇子妃也做得,偏偏一头栽在萧荣轩身上。家中的面子里子丢得干净。
原本见谢芷整日闷闷不乐,想要带她出来散心,反倒弄巧成拙。
另一边,莺儿去了冬梅刚刚去过的茶楼。
她将一个堂倌拉至一旁,打听冬梅来此做什么。
堂倌上下打量她,起初不肯说。
莺儿笑着往他手里塞了吊钱。“那人是我远房亲戚,但两家长辈有些小过节,故而多年不曾走动。听闻她在大户人家做事,颇得主家喜欢,想借她谋份差事。”
堂倌不管那些个弯弯绕,有钱一切好说。
他告诉莺儿,那人与两位姑娘,每七日便会来此,三人会要一间雅间,茶点备齐便不许人打扰。至于莺儿口中形容的姑娘,出手很阔绰,的确像在大户人家管事。
莺儿与他道谢,二人互让彼此保密。
她折回酒楼,顾白与顾武带着她在楼下找了张桌子坐下。
顾白咧着嘴笑。“世子不用我们伺候,让我们也吃些好的。记他账上。”
雅间内,萧荣远向沈知若道谢。“知若姐,你送的画我很喜欢。”
沈知若茫然的看向他。
萧荣轩夹菜的手微顿。
“什么画?知若姐姐送你的不是文房四宝吗?”萧荣嫣嘴快的反问他。
萧荣远并未多想。“你记错了......”
“食不言、寝不语。”萧荣轩打断他们的话,夹了块肉放到沈知若盘中。
沈知若深深看他一眼,并未揭穿。
萧荣嫣却不服气。“怎么可能?那天我就在大哥院中,看得真切。”
萧荣远也看向大哥。“大哥,到底怎么回事?”
沈知若想笑。
萧荣轩睨了妹妹一眼。
萧荣嫣突然想到大哥那日说过什么,恍然大悟。“大哥,你该不会真将知若姐送三哥的东西留下了吧?”
“什么?”萧荣远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家大哥能做出这种事。
“大哥,你怎么连亲弟弟的东西都要昧下?”他难以置信的问。
沈知若轻轻扯了下萧荣轩的袖角,唇角噙笑:“真的?”
萧荣轩借机抓住她的手回望她,认真的回答:“真的。”
见他承认,萧荣远反而不知该说什么。萧荣嫣笑了好一会儿他才委屈的质问:“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萧荣轩一本正经的与他讲道理:“你还小,不适合用端砚与紫檀笔搁。为兄先用着,往后再寻好的给你。”
“什么?”萧荣远心在滴血。
“端砚?紫檀笔搁?”他欲哭无泪,大哥好过分。
萧荣嫣笑得花枝乱颤。
沈知若也难得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