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赵钰礼身心俱疲的离开太子府。
太子赵钰焱久久坐在地上没有起身。
赵钰礼说得对,派去刺杀老五的的人一个未回,至今音信全无。看来,有必要再派一批死士过去,确保万无一失。
今夜动静闹得很大,惊动了太子妃。从书房抬出来的两个婢女,被她看到。
她站在暗处,身边服侍的大丫鬟看到惨死的两具尸体,差点叫出声。
太子妃的手指几乎掐进她手臂的肉中。
震惊吗?太子府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就算满府都是太子的人、瞒得再严,但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他们夫妻多年,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他的所为。
大丫鬟哆嗦着开口:“太子妃,您别担心......定是她们做了错事......”
太子妃身体如同一根被拉满的弓弦。她紧咬着唇、半晌才开口:“我知道。
今日之事......”
“婢子明白。”大丫鬟忙战战兢兢答道:“您与婢子不曾出过房门。”
日子过得很快,萧荣轩与沈知若成亲前一日,五皇子赵钰泽,在京城外附近,被金吾卫的人救下,有些狼狈的回了皇子府。
皇上听到消息,不顾众人劝阻、执意出宫。
萧荣轩亲自护送。
“钰泽如何?”皇上在马车上问他。
“回皇上、怡妃娘娘,发现五皇子的人说,五皇子手臂受了两处剑伤,但人一直清醒。”
皇上心中多了几分猜疑。老五之前传信回来,说是遇到刺客。他派人秘密将人押回,交给萧荣轩审问。
他从不怀疑自己这个好儿子。但金吾卫除非遇到要案,否则,不会亲自拿人,更何况是出城。“你的人怎么会出城?可是城外有何不妥?”
“御史台赵大人遇刺,行刺之人逃出城。
金吾卫一路追去,人抓住了,同时发现还有一伙形迹可疑之人。
臣让他们多留心。
臣有罪,不知那些是死士。该多留些人或是直接将人收押。如此,五皇子也不会受伤。”
赵正遇刺确有其事。皇上打量他片刻,疑心渐消。
赵钰泽回京一事,无人知晓。离京前一日,只他这个做父亲的与儿子约定,九月初九前,必定归来。
若萧荣轩知晓那些人的目标是皇子,不会只派人盯着,更不会让皇子受伤。
看来只是巧合,是自己多心。
“他们纵然可疑,没有证据,你也不好随意拿人。
你的人救下五皇子,便算功过相抵吧。”
萧荣轩忙谢恩。“谢皇上。”
皇上问他:“你说那些人是死士。与上次行刺之人,可是同一批人?”
“什么上次行刺之人?皇上,钰泽之前也曾遇险?”怡妃的心几乎提到喉咙。她一直没有插话,再心疼也不能多言,更不能在皇上面前哭哭啼啼。可没想到,这不是第一次。她的儿子,究竟受了多少惊吓。
皇上握住她的手。“别担心。咱们的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上次的人,朕已经处置过。至于钰泽,朕自会还他一个公道。”
怡妃红着眼,生生咽下心酸。多年来,自己本本分分不争宠,且与人为善。哪怕皇后刁难也默不作声,只盼儿子平平安安。
可为什么自己一忍再忍,儿子还是躲不开伤害。
皇上看着她强忍泪水的模样,深知这些年她所受的委屈。不争不抢,却难逃他人忌惮与暗害。终是他亏欠了这对母子。
萧荣轩终于有开口机会:“这次的死士无一活口,恐怕很难查下去。”
君臣二人心照不宣,只是谁都不能先说破。
但不妨碍皇上在心中将太子的罪行多加一条。
三人到了五皇子府,萧荣轩走在二人身后,似对府内很陌生。
皇上不着痕迹看了他一眼。见他确实不认路,这才彻底消了疑心。
见皇上来,房内跪了一地人。
看着受伤的赵钰泽,怡妃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我的儿,你受苦了。”
皇上也不好受。自己最疼的孩子,两只胳膊缠着厚厚的药布,药布渗出血。
五皇子想起身,被他拦住。“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
他扭头问太医:“这血为何止不住?可是药不够好?”
太医忙解释:“回皇上,五皇子虽未伤及筋骨,但伤口有些深。
臣刚为五皇子上过药,待起了药效,血自会止住。”
皇上坐在床边,眉头紧锁,亲手为赵钰泽盖了盖被子。“那些人中,可有见过的?”
五皇子唇色发白,声音有些虚弱。“回父皇,儿臣不曾见过。但他们......”他看了眼屋内的人,没有说下去。
皇上挥了挥手。“留萧将军与陆喜伺候,你们且去外面候着。”
又对怡妃柔声道:“爱妃也先去外面缓缓,你这般,钰泽看着难过。”
怡妃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将脸上的泪痕拭净,起身退了出去。
皇上问赵钰泽:“刚刚想同朕说什么?”
“父皇,刺客出手十分狠厉。儿臣身边的护卫,全都死了。
若非金吾卫的人及时发出旗花,儿臣怕是见不到您。
他们知道儿臣是谁,还说儿臣该死。”
“混账!”皇上气得不轻。
“你放心,朕会让萧将军一查到底,定会揪出背后之人!”
“谢父皇。
儿臣并无大碍,您别担心。”
他从身旁拿出一本册子。“这是儿臣此次巡查所记,但上面沾了血迹。待儿臣伤好,重新抄一份给您看。”
历代帝王哪有怕血的。皇上拿起翻开看了看,不由得连连颔首。
上面不仅记录各处土地情况,还记录了适合种植什么,以及百姓建议。
他的儿子,很适合做帝王。
合上册子,他欣慰的笑了。“很好。朕没想到,你竟做了这么多。”
赵钰泽虚弱的笑了笑。“多谢父皇夸奖。”
“你且好好养伤。朕得空再来看你。”
又对陆大伴道:“回去拟旨,五皇子睿资夙禀,此次巡查河道有功,封为为瑞王。”
“父皇不可。”五皇子忙要起身。
皇上诧异。“你这孩子,其他皇子求都求不来,你怎的还不肯?”
“父皇,儿臣无论做什么,都出自一个孩子对父亲的孝心,并无其他。
眼下并无皇子封王,儿臣怕......”
皇上看着眼前懂事的孩子,不由得叹息。“你心里想什么,朕都清楚。朕所珍惜,也是你的一片赤诚。你放心,不敢有人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