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没有等到娘家归还‘赃物’。信倒是回了一封,无非说家中度日艰难。
萧荣辰与萧荣方对外祖一家失望至极。
萧林海与萧荣轩准备伴驾围猎,沈知若为他们收拾行装。
“父亲都准备好了?”她问萧荣轩。
萧荣轩颔首。
沈知若备了碎银还有两把精巧锋利的匕首。“给父亲留着防身。出门在外,钱财不可外露。银票和贵重物件莫要拿出。这些碎银足够他一路开销。”
萧荣轩在她唇上啄了啄。“还是你想得周到。”
沈知若看似面无表情,实则耳朵红透。若非萧荣轩了解她,还真被她骗过。
他轻轻拨了拨沈知若红透可爱的小耳朵,被沈知若不轻不重拍开手。
“快去给父亲送去。”
萧荣轩去了念云筑。父子俩聊到深夜。
萧林海将手中的暗桩明细全部交给长子。萧荣轩拿着他从暗阁中取出的各种册子,甚是无语。“您这退路铺得够广。不怕皇上发现,对您动杀心?”
萧林海气定神闲靠坐在椅子中。“自古功高盖主的武将,哪一个有机会全身而退。当今圣上仁德,定远侯府才会安然无恙,但不代表所有帝王都会。
做这些,是给家人留条生路。
最近荣辰与三皇子走得近,未必是好事,你自己多留心。
该敲打提醒,为父都做了。若有一日他误入歧途,只要不是大错,留他一命。若他执迷不悟,切记,侯府为重。”
萧荣轩郑重应下。
走到门口时,被萧林海突然叫住。“荣轩。”
萧荣轩脚下顿住。
他听到父亲满含愧疚的声音:“往后,侯府就交给你了。
为父不盼什么,只盼你护好家人。”
萧荣轩没有回头,心中异常平静。“您放心,儿子会的。”
父子俩第二日一早离府,除了阮氏,府中众人皆出门相送。
原本沈知若应该同行,但她初掌家,府中离不得她。
且太子也在,萧荣轩不放心将她置于险境。
他捏了捏沈知若的小脸。“等我归来。”
莺儿与云儿的头压得极低,不敢看,也不想看。
沈知若用心打理侯府。无论膳食还是其他,让人十分满意。
祝氏觉得一日三餐都变得不一样。明明还是从前的做法,偏偏美味许多。
陈氏与孟氏也每日能吃上燕窝。
萧荣嫣时常去清念院陪沈知若。
沈知若倒不觉得闷,每日大事小事够她理一阵子,根本无闲暇。
萧林海父子离府三日后,天光渐亮之时,萧荣轩带着一身伤回了府。
府中上下都被惊醒。沈知若看着手臂缠着药布的男人,心口发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祝氏心中生起不好预感,声音发抖:“发生何事?侯爷呢?”
顾武上前抱拳回话。“回夫人,夜里突然出现刺客。侯爷为了保护皇上,与刺客缠斗,下落不明。”
祝氏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而后失去知觉。
府中乱成一团。沈知若让人请府医到祝氏房中,自己则扶着人回了清念院。
她对身的莺儿吩咐道:“打盆干净的水,还有药。”
萧荣轩声音有些虚弱:“不必,太医已经处理过。咱们先回去。”
回了房,他看着沈知若眼中的紧张与心疼,忙拉着她坐在床边。
“我没事,你别担心。只是小伤。”
沈知若盯着被血浸透的白色药布,心口处似被大石压着。“怎么会这样?”
顾白与顾武在门外守着,萧荣轩声音仍压得很低。“做做样子。若非如此,皇上未必会信。
好在这次围猎的安全由三皇子负责。若是皇上让我负责,金蝉脱壳的办法,断然不能用这招。
三皇子为了抢功,不肯用金吾卫与禁军。正好将父亲与我撇干净。”
沈知若问他:“你不跟着一起寻人,不会引人怀疑吗?”
“已经调了金吾卫的人过去。
皇上受了惊吓、又信不过其他人,让我送他回宫。
刚到宫门我便装昏,皇上让顾白、顾武送我回府。”
萧荣轩一只手紧紧搂着她,轻轻抚着她的发丝。“伤势不重,别哭。”
沈知若微怔,自己哭了吗?
她抹去脸上湿润,声音哽咽:“很疼吧?”
萧荣轩侧脸蹭了蹭她的发丝。“若若帮为夫吹吹、多疼疼为夫。”
他忙了一晚有些累。沈知若让人抬了热水进来。
“若若帮为夫洗好不好?为夫一只手不便。”
沈知若红着脸应下。
她小心翼翼帮他褪去衣衫。男人宽厚的肩膀与结实的胸膛,让她不敢正视。
二人虽做了夫妻,亦有夫妻之实,看到如此美景,还是让她面红耳赤。
萧荣轩见她害羞。更起逗弄之心。
“若若,受伤的手沾到水了。”
沈知若紧张、不自在的睁开眼,仔细帮他擦洗。
布巾擦过胸膛时,他按住沈知若的手,不许她躲。
“若若对为夫可还满意?”
沈知若几乎恼羞成怒,但看到伤口,又认命的帮他继续清洗。
“你且收敛些,母亲不知何时会醒,定要寻你问话。莫露了马脚。”
萧荣轩知道,再逗下去,人该恼了。即使心猿意马,也不敢再过。
沈知若拿了干净里衣帮他换上。
服侍人躺下,她起身准备出去。
“这么晚了要去哪儿?”萧荣轩拉住她。
“我去看看母亲那这如何,你先歇下。”
萧荣轩不肯放人。“母亲应是急火攻心,你此刻去也是无用。待人醒了,自会派人来请咱们。”
沈知若坚持。“婆母病了,哪有儿媳不去侍疾的道理,让旁人笑话。”
见人还是不高兴,又哄道:“若那边安排周到,我去去便回。”
人离开后,萧荣轩唤了顾武进来。
“事情一定安排稳妥,你亲自跟着。”
顾武应下,又听他吩咐:“再去看看咱们的人,若有受伤,多留些银子。”
顾武退了出去。
沈知若去了望舒。她问孙妈妈:“母亲如何?府医怎么说?”
孙妈妈重重叹息:“回少夫人,府医说夫人急火攻心,醒了让将药服下,但不能再受刺激。”
她红着眼睛望着沈知若,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