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楼兰娱乐毕竟是价值过亿的公司，旗下的艺人质量堪忧，但数量并不只有江河看到的那些。而且其中有几位艺人，因为公司变动，自己给自己放假，所以公司里除了薛落，还剩下足足八个艺人呢。
但没来公司的艺人，未必不走。只是没来得及回公司解约。
已经确定不走的只有两个，一个来了公司，当面说不走；一个给薛落打了电话。
来了公司的那个艺人名叫周泽，已经三十多岁，是个没演过主角的小演员。
给薛落打电话的是个歌手，叫沈文清，也参加了梦想之声，第七名。
周泽不走有两个原因。其一，因为江河把电影要回来了，他有活干；其二，因为他没钱，他连三成的违约金都交不上。
而沈文清是因为跟薛落关系好，一起进公司，一直互相照顾。
虽说沈文清唱歌天分不高，不温不火，但很霸气。
在公司谁不知道她。
之前公司想逼她解约，不让她开直播，做网红，她撸起袖子就跟领导干仗。陈劲枫那货想搞潜规则，被她拿扫帚追着打。她还曾为薛落报仇，把公司的发财树全用热水浇了。也正是从那天开始，公司才装了很多摄像头。
现在她在直播，也不算大火，但因为性格好，有一群支持她的粉丝。
翻看这两个人的资料，江河随口评价道：“周泽，还行；沈文清很不错。这个周泽去做动画，沈文清还在放养。顾姐，咱们公司还有什么资源，给沈文清用上。”
顾白思索说：“公司可以帮她找到更好的合作企业。至于推流，现有的推流渠道都已经给薛骆用上了，要想匀出来，得过了年。”
“落落那边，有用吗？”
“还是有点用的。”顾白说，“不过流量明星结婚，肯定留不住粉丝。”
“那就随它去吧。”江河摆摆手，“春节档是好时间。既然没用，就把给薛落的那些推流都停了，全力推一推这个沈文清。另外，过年了，大家该下班下班，该放假的放假，网络上的事，网上办公也一样。”
顾白说：“可是薛骆说，年前就要把那首歌发了。”
江河说：“不耽误。就现在这情况，网络上波涛汹涌，咱们手上的这点资源，根本掀不起浪花来。所以，不如把钱花在有用的地方上。”
顾白想了想说：“那这事，要不要跟薛落说一声？”
江河拿起电话，“我跟她说。”
现在他才是公司的老板。
他的话，薛落本就没打算反对。
况且谁看不出来，网上那些消息根本压不住。
既然如此，她不该占着这些资源。
听到江河的决定，薛落说：“当然，听你的。那你觉得沈文清怎么样？”
江河说：“还没仔细看。但我觉得艺人最重要的是品行，她品行挺好。”
薛落笑说：“你这说法，资本家听了能笑掉大牙。人家都说：艺人是一种商品，需要包装上市，所以最重要的是有人买单。娱乐圈是个笑贫不笑娼的地方。品行如何不重要，只要能卖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也没人关系。”
江河不禁问：“那你怎么说？”
薛落说：“看个人选择。选择做个好人，就没有办法走上捷径。”
江河说：“那就去他的捷径。管不了的不提，以后咱们能掌控的地方，品行最重要。那些品行不过关的，即使有价值，远离。”
薛落喜欢这个说法，笑说：“那你可要少赚很多钱。”
江河说：“咱家赚钱，不该是你做的事么？”
“你这是什么话？男人养家，女人负责貌美如花。现在到了拨乱反正的时候了。”
“可是你看我，也不像会赚钱的。”
“怎么着，你现在是我老板，还想花我的钱？”
“老板的钱，那不都是员工帮着赚的。”
“滚，给你赚一分钱都觉得亏。”
“你要这么说，给你花一分钱，我都觉得亏呢。”
“你这么说话是吧。”薛落喊道，“雪儿，走，妈妈带你去买车，记公司账上。”
公司的确该买辆像样的车。不然以后总不能天天骑自行车满城走？
而江河辞退了很多人，现在又给很多人放了假，公司里更清净了。最后偌大的公司总部只剩下三个人。江河，顾白，和维护音乐网站的程序员丁建勇。
丁建勇年纪不大，又高又瘦，看起来还有点营养不良。
平日里不大说话，唯独喜欢跟顾白聊天。但他讲的内容很奇怪。江河虽然来这里不久，但经常能看到他在网上背搞笑段子，然后给顾白讲。
顾白每次听到那段子，都尴尬地脚趾抠地，但每次又都听完了才走。
这种相处模式，也蛮有趣的。
公司的保洁也放假了。中午，丁建勇去买了盒饭回来，很明显看到，里面有两份相似的套餐，还有一份特别豪华的。丁建勇把超豪华的套餐递给了顾白。顾白没多想，便拿给了江河，回来一看，丁建勇已经把饭盒打开。
顾白不禁嘀咕，“这不是那家店的情侣套餐吗？”
丁建勇说：“我看里面有你喜欢吃的虾饼，不想吃吗？”
顾白说：“不是。你吃的完？”
“我吃得还是挺多的。”
“你吃得多，怎么还那么瘦？”
“因为思念能够减肥。”
“噫。”顾白又蹙眉，“你知不知道老板还在呢？”
丁建勇笑说：“老板和他媳妇视频呢。”
“不是。”顾白压低声音，“老板现在正生气呢。老板好心，把之前那些艺人的合约解了，可有些艺人才一转头，就吃起了诋毁楼兰娱乐的流量。真忘恩负义。”
丁建勇跟着骂道：“哪个混蛋？”
顾白说：“好几个。其中有个女的，安睿，你记得吧？”
丁建勇说：“记得，被陈劲枫潜了一半又不认账的那个，听说有点病。”
顾白白眼道：“你知道得挺多。”
丁建勇惭愧道：“也不知我想知道，那会儿公司都在传。”
顾白也知道，且知道得更清楚，说：“就是她。公司转手了几次，我听说，每次转手她都表一次忠心，可惜没人要。这次解约，一恢复自由，她就跟狗似的撒了欢了。简直一点脸都不要，逮着流量就咬。要我说这种人，就该把她的合约捏到底。”
丁建勇问：“那老板打算怎么办？”
顾白叹说：“能怎么办，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去咬狗？老板在写歌。”
丁建勇说：“听说艺术家越生气，作品就越好……”
顾白笑说：“那这首歌肯定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