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湾村的事务,如同村头那棵老槐树上缠绕的藤蔓,盘根错节,一件接着一件。高伟作为新任村长兼“高家湾农业”的负责人,白天要处理村里的大小公务,调解层出不穷的纠纷,晚上还要筹划公司的发展,思考如何带领村民致富。他像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被各种责任和压力抽打着,难得有片刻停歇。
在这种日复一日的忙碌中,时间仿佛被压缩、被忽略。直到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高伟拖着疲惫的身躯从村委会回到家中,看着空荡荡、冷清清的客厅,才猛然惊觉——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关注过自己的妻子,秦明丽了。
他仔细回想,这种疏离感并非一朝一夕形成。不知从何时起,秦明丽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他表现出强烈的依赖和亲昵。周一到周四,她几乎都以“学校工作忙”、“需要备课”、“住校方便”为由,留在镇上的教师宿舍,很少回家。夫妻二人,一周内真正能碰面的日子,只剩下周五晚上到周日这短短两天半。
起初,高伟并未太在意,甚至觉得这样也好,自己能更专注于工作,也少了些家庭琐事的牵绊。秦明丽以前总是念叨着要孩子,给他带来不小的压力,如今她似乎也淡了这份心思,这让高伟在潜意识里松了口气。
然而,当周末来临,高伟偶尔从繁重的事务中暂时解脱,身体和心灵渴望家庭的温暖和妻子的慰藉时,他却发现,秦明丽的态度变得有些异常。
周五晚上,秦明丽会回来,两人一起吃顿饭,气氛还算融洽。但当高伟洗漱完毕,带着些许期待靠近妻子,想要温存一番时,秦明丽却总是下意识地避开,或者找出各种理由推脱。
“老公,今天太累了,改天吧。”她打着哈欠,背过身去。
“哎呀,我……我这两天身上不方便,例假来了。”她语气含糊,眼神躲闪。
“最近在吃中药调理身体,医生说了要禁欲一段时间。”她拿出几包中药,说得有模有样。
一次两次,高伟以为是妻子真的身体不适或者劳累,便体贴地表示理解,压下自己的欲望。但次数多了,几乎每个周末都是类似的借口,高伟心里开始泛起嘀咕和不满。他正值壮年,生理需求旺盛,长时间被拒绝,难免感到沮丧和烦躁。
有时,在他再三要求、甚至带着点软磨硬泡的情况下,秦明丽会勉强答应。但整个过程,高伟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和生理上的抗拒。她不再有往日的热情和回应,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僵硬地承受着。身体也显得异常干涩,使得亲密行为变得困难甚至有些难受,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和谐与愉悦。高伟往往草草了事,心中充满了挫败感和莫名的窝火。
事后的秦明丽,要么立刻转身睡去,要么起身去洗漱,很少再有温存的话语和事后的依偎。这种冷漠的态度,与高伟记忆中那个曾经会撒娇、会缠着他的妻子判若两人。
高伟试图沟通,但每次提起,秦明丽要么用“真的累了”、“身体不舒服”来搪塞,要么就转移话题,谈论孩子教育、村里八卦,或者干脆以“你别想太多,我就是最近状态不好”来结束对话。她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疲惫和疏远,让高伟感觉两人之间隔了一层无形的膜。
这种变化让高伟感到困惑和不安。他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长时间忽略家庭和妻子,引起了她的不满?还是秦明丽在学校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或者是……她对自己有了别的想法?一想到后者,高伟心里就一阵发紧。
这个周五晚上,同样的情况再次上演。高伟带着一周的疲惫和对温存的期待回到家,秦明丽已经做好了简单的饭菜。饭桌上,两人交流着不痛不痒的家常,气氛不温不火。饭后,高伟洗完澡,看着在梳妆台前慢条斯理护肤的秦明丽,走了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她。
秦明丽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随即放松,但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顺势靠进他怀里,而是继续拍着脸,语气平淡地说:“今天批改作业坐得太久,腰有点酸,想早点睡。”
高伟的心沉了一下,他忍住不快,柔声道:“老婆,我们都好久没……我帮你揉揉腰?”
“不用了,睡一觉就好了。”秦明丽站起身,避开他的触碰,径直走向床边,掀开被子躺下,背对着他,“你也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去县里开会吗?”
高伟站在原地,看着妻子冷漠的背影,一股无名火夹杂着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关灯躺下。黑暗中,两人背对而卧,中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同床异梦的冰凉感,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高伟意识到,他和秦明丽之间,肯定出了问题。难道秦明丽性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