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在被单上投下一道细细的金线。
栀是被鼻尖萦绕的樱花香唤醒的，她动了动，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窝在爱莉希雅怀里，对方的手臂牢牢环着她的腰，像怕她跑掉似的。
爱莉希雅还没醒，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粉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地搭在脸颊边，呼吸均匀而轻柔。
栀的目光落在她微抿的唇上，想起昨晚她温声说“我陪着你”，心口突然像被温水浸过，软得发涨。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指尖刚要触碰到爱莉希雅的发梢，对方却像是有感应似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粉色眼眸，此刻蒙着层刚睡醒的雾气，看到栀时，瞬间漾开了柔软的光。
“醒啦？”爱莉希雅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她收紧手臂，把栀往怀里带了带，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睡得好吗？我好像听到你夜里翻了好几次身。”
栀的脸颊微微发烫，下意识想往后退，却被抱得更紧。
她能清晰地听到爱莉希雅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心跳莫名地重合在一起，敲打出慌乱又安心的节奏。
“嗯……挺好的。”她的声音有点小，视线不敢直视对方，只好落在爱莉希雅锁骨处的樱花项链上——那是去年她送的，据说爱莉希雅从不离身。
爱莉希雅却轻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她的猫耳，指尖的温度暖洋洋的：“骗人，耳朵都红了。”她低头凑近，鼻尖几乎碰到栀的额头，“是不是觉得……被我抱着很害羞呀？”
栀被她说中了心思，耳尖更烫了，尾巴在被单下不安分地晃了晃，却不小心扫到爱莉希雅的腿。
她猛地停下动作，像只做错事的小猫，紧张地抬头，却撞进对方盛满笑意的眼底。
“好啦不逗你了。”爱莉希雅松开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该做早饭了，再不做就要到中午了。”
栀看着她坐起身，粉色长发披散在肩头，晨光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轮廓，突然觉得，那些沉甸甸的未来和结局，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至少此刻，阳光正好，身边的人也在。
她跟着坐起来，尾巴轻轻勾住爱莉希雅的衣角，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软糯：“一起去。”
爱莉希雅回头看她，眼底的笑意像落了满眶的星光：“好啊。”
爱莉希雅刚把叠好的衬衫放进衣柜，回头就看见栀站在镜子前，手指无意识地揪着睡衣领口，猫耳微微竖着，像是在纠结什么。
“在看什么呀？”她走过去，从镜子里打量着栀，突然轻笑一声，伸手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嗯……好像是长了点。”
栀猛地回头，耳尖瞬间红透：“什、什么？”
“这里哦。”爱莉希雅故意放慢语速，指尖虚虚地在她胸前画了个圈，眼神里带着促狭的笑意，“上次给你整理作战服的时候还松垮垮的，现在看……差不多该换b码的内衬了吧？”
“爱莉希雅！”栀的声音像被烫到似的拔高，慌忙捂住胸口后退半步，尾巴在身后紧张地甩了甩，差点扫到床沿，“你、你别说了！”
爱莉希雅却笑得更欢了，上前一步按住她乱晃的肩膀，眼底的光亮得像揉了碎星：“害羞什么呀，这是好事呀。说明我们小栀在好好长大嘛。”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要不要我下午陪你去军需处换尺寸？我知道那里新到了一批带樱花刺绣的——”
“不要！”栀几乎是脱口而出，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她用力推开爱莉希雅，转身就往门口跑，尾巴绷得笔直，“我去洗漱了！”
看着她慌慌张张差点撞到门框的背影，爱莉希雅靠在衣柜上笑得直不起腰，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唇：“真是只容易炸毛的小猫呀……”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栀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看着镜中微微起伏的轮廓，猫耳耷拉下来，嘴角却没忍住，悄悄向上弯了弯。
浴室门打开时，栀的耳尖还泛着点红，头发被水汽蒸得软软的，尾尖的绒毛也蓬松起来。
她避开客厅里爱莉希雅促狭的目光，径直钻进厨房，系围裙时手指还带着点没散的热意。
“要帮忙吗？”爱莉希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笑意。
“不用！”栀头也不回，把平底锅往灶上一放，锅底与灶台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掩饰慌乱。
她打开冰箱，里面码着新鲜的蔬菜和鸡蛋——是爱莉希雅昨天特意去采购的。
开火，倒油，油星滋滋作响时，她磕了两个鸡蛋进去，金黄的蛋液在锅里慢慢凝固，香气顺着热气漫出来。
切番茄的刀工比上次稳了些，大概是这些天练过，红色的汁水顺着刀刃滴落在案板上，晕开小小的印记。
爱莉希雅没再进来，只是靠在门框上看着。看她专注地颠勺，看她被锅里冒出的热气熏得眯起眼，看她往汤里撒盐时认真数着颗粒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好了。”栀把番茄鸡蛋面端上桌，两碗，上面各卧着一个溏心蛋。她把其中一碗推到爱莉希雅面前，刻意板着脸，“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爱莉希雅拿起筷子，轻轻戳破蛋黄，橙黄的蛋液流出来，裹住劲道的面条。她尝了一口，眼睛亮起来：“比上次进步好多哦，小栀越来越厉害了。”
栀扒着面条，没接话，耳根却悄悄红了。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落在碗沿上，映得那圈光晕暖融融的，混着食物的香气，把刚才那点微妙的尴尬，都泡得软乎乎的。
栀对着空气低声念叨，语气发沉：“别再想了，根本不可能的。她是那样的人，活在光里，我和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哪个世界？”爱莉希雅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我以为我们就在同一个屋檐下。”
栀猛地回头，脸色瞬间发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爱莉希雅往前走了半步，眼神清亮地看着她：“你说的‘不是一个世界’，是你自己划的线，对吗？”
栀别过脸，声音发紧：“是事实。”
“事实是我就在这，”爱莉希雅伸手想碰她，被她躲开，却还是坚持道，“我没觉得我们有什么不同。”
栀咬着唇，心里翻涌的情绪压得她喘不过气，猛地抬头对上爱莉希雅的眼睛，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冲动：“那你知道我……”
话没说完，她忽然往前凑，带着点颤抖，用力吻上了爱莉希雅的唇。
一触即分，栀退开半步，脸颊发烫，声音却硬邦邦的：“现在知道了。满意了？”
爱莉希雅愣了愣，随即笑起来，伸手拉住她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腕：“不够。”
栀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错愕。
“要再来一次，”爱莉希雅凑近她，语气轻快却认真，“这次换我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