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工作室出来往家走时,晚风带着点凉,爱莉希雅牵着栀的手晃了晃:“梅比乌斯那家伙就是爱逗人,小栀别往心里去呀。”
栀耳尖动了动,尾巴在身后轻轻扫着裙摆,小声应:“没往心里去喵……就是她总爱揪我耳朵。”
爱莉希雅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猫耳:“谁让小栀的耳朵软乎乎的,招人喜欢呢。”
两人说着话到了家门口,刚推开门,一道小小的身影就“噔噔噔”冲过来,带着孩童特有的清脆喊声扑向栀:“姐姐!”
是白泽。栀下意识蹲下身接住她,小姑娘扑进怀里还带着点外面的风,仰着小脸笑:“姐姐你回来啦!”
“嗯,”栀摸了摸她软乎乎的头发,“跑哪儿玩去了喵?”
白泽往她怀里蹭了蹭,声音脆生生的:“跟千劫哥哥玩去啦!千劫哥哥教我打拳了,他可厉害啦!”
爱莉希雅在一旁笑着打趣:“哦?跟千劫玩了一下午?”
“对呀!”白泽用力点头,忽然仰起脸,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栀,特认真地说:“姐姐,我长大了要嫁给千劫哥哥!”
栀抱着她的手顿了顿,垂眸看白泽那张没掺半点杂质的小脸,没笑也没反驳,只是轻轻嗯了声:“知道了喵。”
爱莉希雅大概没料到小姑娘会说这话,愣了下才笑着打圆场:“白泽还小呢,知道什么是嫁呀。”
白泽却皱着小眉头反驳:“我知道!千劫哥哥保护我,我就要嫁给她!”
栀没再接话,只是抱着白泽起身,轻声道:“该洗手吃饭了喵。”
晚饭时白泽还在念叨千劫的好,说他虽然看着凶,却会把手里的糖给她,还会在她被风吹得睁不开眼时挡在她身前。
栀安静地听着,偶尔夹一筷子菜给白泽,没怎么说话。
等哄着白泽睡下,栀才跟爱莉希雅说了声“出去一趟”,转身出了门。
逐火之蛾的训练场深夜也亮着灯,老远就能听见拳风破空的声音。
栀走近了才看到,千劫正在跟模拟机对打,汗水顺着他线条利落的下颌线往下掉,每一拳都带着破风的力道,看得出来是真在发力。
“千劫。”栀站在训练场边喊了一声,尾巴在身后轻轻蜷了蜷。
千劫动作没停,一拳砸碎模拟机的核心,才转过身看她,眉梢挑了下:“怎么这个点过来?”
栀走近了些,训练场的灯光落在她脸上,能看到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她没绕弯子,直接开口:“白泽今天跟我说,长大了要嫁给你喵。”
千劫愣了下,似乎没料到她会说这个,眉头皱了皱:“小孩子胡说八道你也当真?”
“她是认真的。”栀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很轻却很肯定,“白泽虽然小,但她认定的事,不会随便说喵。”
千劫像是觉得荒唐,扯了扯嘴角:“她才六岁。”
“我知道。”栀点头,尾巴尖轻轻扫过自己的脚踝,“我找你不是说这个。”她顿了顿,抬眼看向千劫,眼神里带着点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如果……我不在了,白泽就交给你了喵。”
千劫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冷了不少:“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栀避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漆黑的夜空,“就是觉得……你靠得住喵。”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律者的身份像根引线,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出问题,白泽还小,她总得给小姑娘找个能托付的人。
千劫不是个多温柔的人,但他重诺,而且白泽喜欢他——这就够了。
“少说这种浑话。”千劫的声音硬邦邦的,带着明显的不悦,“你要是敢出事,我……”他没说下去,但语气里的怒意很明显。
栀却忽然笑了笑,猫耳轻轻动了动:“我知道你会护着她的喵。”她没再多留,往后退了两步,“不打扰你训练了,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尾巴在身后轻轻摆了摆,没再回头。
千劫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眉头皱得死紧。他不是傻子,栀今天这番话太不对劲了,像是在交代后事。
他捏了捏拳头,心里莫名窜起一股火,又夹杂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他总觉得,栀好像真的在瞒着什么。
而另一边,栀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晚风把她的头发吹起来一点。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猫耳,轻声叹了口气。
白泽还小,往后的路还长,她能护一天是一天,可若是真到了护不住的时候,有千劫在,至少……白泽不会孤单吧。
她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尾巴轻轻蜷起来,脚步没停地往回走。有些事,没必要说破,她只要做好该做的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