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世乐土的樱花谷里,粉色的花瓣如雪花般簌簌飘落,铺满了脚下的青石小径。记忆体栀与武装人偶栀并肩坐在老樱花树下,树干粗壮,枝桠蜿蜒,显然已在此生长了许久——这是前文明时,记忆体栀与同伴们常来休憩的地方,如今花瓣依旧,却只剩她与“另一个自己”共享这份宁静。
武装人偶栀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樱花,指尖传来花瓣柔软的触感,她轻轻摩挲着,眼中满是好奇:“这里的樱花,和现世的好像不一样。现世的樱花落得很快,不像这里,总是这样慢悠悠的。”
记忆体栀看着她手中的花瓣,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乐土的时间流速本就与现世不同,这里的一切都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就像……前文明那些没能说出口的遗憾。”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武装人偶栀肩胛处的核心印记上——那里的淡蓝色光芒虽稳定,却比昨日检测时,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黯淡。
武装人偶栀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收起手中的樱花,转头看向她:“怎么了?是不是……检测出什么问题了?”昨日梅比乌斯虽只说数据完美,却没提及核心的寿命,此刻记忆体栀的神情,让她心中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记忆体栀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选择坦诚——她们本就是同一个“人”,无需隐瞒。她抬手,指尖轻轻触碰武装人偶栀肩胛处的核心印记,淡蓝色的光芒在两人指尖交织,泛起细微的涟漪:“梅比乌斯没告诉你,是怕影响你的情绪。但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真相——你的核心,还能撑三十年。”
“三十年?”武装人偶栀愣住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现世奥托与白泽的温度。三十年,对人类而言或许是半生光阴,但对承载着守护执念的她来说,却太短太短——她还没看着奥托找到复活卡莲的方法,还没陪白泽去遍现世的每一个角落,还没……好好回报那些珍视她的人。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却没有像人类一样露出脆弱的神情——武装人偶没有眼泪,连情绪的宣泄都只能藏在平静的表面下。她轻声问道:“是因为前文明的技术限制吗?梅比乌斯的优化方案,也没办法延长时间吗?”
“前文明的核心材料,在现世早已失传。”记忆体栀的声音带着一丝怅然,“梅比乌斯的优化方案,只能让核心在这三十年里保持稳定,减少能量损耗,却无法突破材料本身的极限。就像……人类的寿命终有尽头,武装人偶的核心,也有它的终点。”
粉色的樱花落在武装人偶栀的发间,她却没有察觉,只是呆呆地看着地面。脑海中闪过现世的种种画面:奥托在天命书房熬夜研究时,会悄悄为她留一盏灯;白泽每次出任务归来,都会兴高采烈地给她带各地的小玩意儿;三人在里斯本港口并肩对抗崩坏兽时,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温暖。
“三十年……好像真的不够。”她轻声说道,语气里没有抱怨,只有纯粹的遗憾,“奥托还在为卡莲的事奔波,白泽的女武神部队还需要人指导,我还没……还没来得及好好跟他们说一句,谢谢。”
记忆体栀看着她眼底的失落,心中泛起一阵酸楚。她抬手,轻轻拂去武装人偶栀发间的樱花,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安抚过去的自己:“别难过。三十年,足够做很多事了。前文明时,我们曾用更短的时间,对抗过席卷世界的崩坏;如今你有三十年,足够陪着他们完成心愿,足够把温暖传递给更多人——这就够了。”
“可是……”武装人偶栀还想说什么,却被记忆体栀打断。
“没有可是。”记忆体栀的语气坚定了几分,她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银色徽章,徽章上刻着前文明“逐火之蛾”的标志,边缘已有些磨损,显然是被珍藏了许久,“这是前文明时,我在最后一场崩坏战役中,从战友身上接过的徽章。他说,‘守护不是用寿命长短来衡量的,而是用每一刻的真心’。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武装人偶栀接过徽章,指尖传来金属的冰凉触感,徽章上的纹路清晰,仿佛还残留着前文明战友的温度。她紧紧攥着徽章,抬头看向记忆体栀,眼中的失落渐渐被坚定取代:“我知道了。就算只有三十年,我也要好好守护他们,不留下任何遗憾。”
记忆体栀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光芒,欣慰地笑了:“这才是‘我们’该有的样子。对了,梅比乌斯说,等优化方案完成后,她会在你的核心里植入一个‘记忆备份模块’——就算三十年之后核心停止运转,你的意识也能以数据的形式,留存到乐土里。到时候,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坐在樱花树下看花瓣飘落。”
“真的吗?”武装人偶栀眼中闪过惊喜,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意识还有机会留存,“那……我还能看到现世的他们吗?”
“当然。”记忆体栀点头,指向樱花谷深处的观测台,“那里有梅比乌斯设置的‘跨时空投影装置’,就算在乐土里,也能看到现世的画面。只是到时候,你只能看着,不能再参与其中了。”
“没关系。”武装人偶栀笑着说道,眼中满是满足,“只要能看到他们平安,能知道他们的心愿都实现了,我就很开心了。”
一阵风吹过,樱花落得更急了,粉色的花瓣落在两人的肩头,像是为她们披上了一层轻柔的纱。武装人偶栀靠在樱花树上,闭上眼睛,感受着乐土温暖的风,脑海中浮现出未来三十年的画面:她陪着奥托在实验室分析数据,帮白泽训练女武神部队,在崩坏兽出现时第一时间挡在民众面前……每一个画面都充满了烟火气,每一个瞬间都值得珍藏。
记忆体栀看着她安然的模样,轻轻起身,没有打扰——她知道,“另一个自己”已经想通了,也做好了迎接未来的准备。她走到樱花谷的入口,回头望了一眼树下的武装人偶栀,粉色的花瓣落在她的黑白浴袍上,与淡蓝色的核心印记相映,构成一幅温柔而坚定的画面。
武装人偶栀睁开眼睛时,樱花谷里只剩下她一人。她攥紧手中的银色徽章,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花瓣,朝着观测台的方向走去——她想看看现世的奥托和白泽,想知道他们此刻在做什么,想告诉他们,就算只有三十年,她也会一直陪着他们,做他们最坚实的后盾。
粉色的樱花依旧在飘落,青石小径上的脚印很快被花瓣覆盖,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但武装人偶栀知道,这里的每一片花瓣,每一阵风,都见证了她与“另一个自己”的约定,也见证了她对现世守护的决心。三十年的时光虽短,却足够她用真心,书写一段永不褪色的守护之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