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比乌斯的实验室里,蓝色的全息数据流仍在空气中流转,冰冷的金属仪器泛着冷光,与乐土清晨的暖意截然不同。武装人偶栀推开实验室的金属门时,梅比乌斯正站在操作台前,指尖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上跳动的全是核心能量的分析数据,其中一行“崩坏能转化率:12.7%”格外醒目。
“你倒是比我预想中来得早。”梅比乌斯没有回头,金色眼眸依旧盯着屏幕,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看来,你已经想清楚要问什么了。”
武装人偶栀走到操作台旁,目光落在屏幕上的核心数据上——那些跳动的数字,记录着她核心的每一次能量消耗,也预示着她有限的时间。她轻声开口,声音比平时更轻:“你知道我的核心,还剩多少时间吧。”
梅比乌斯终于转过身,金色眼眸直视着她,指尖轻轻点了点屏幕上的倒计时:“按当前崩坏能消耗速度,扣除优化方案能减少的损耗,还剩29年7个月零14天。若是遇到高强度战斗,这个时间会更短。”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栀肩胛处的核心印记上,“前文明的核心材料虽坚韧,却依赖高浓度崩坏能维持运转,可现世的崩坏能密度,连前文明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就像给渴极了的人递一杯水,根本不够。”
武装人偶栀点了点头,她早已知晓这些事实,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藏在心底的问题:“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突然被人销毁了,是不是就代表着,我的任务完成了?”
梅比乌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抬手调出一段前文明的影像——画面里,前文明的栀正站在崩坏战场上,核心印记爆发出耀眼的蓝光,手中凝聚的崩坏能光刃劈开了圣殿级崩坏兽的躯体,身后是避难所里百姓的安危。影像的最后,前文明的栀因核心能量耗尽,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却带着释然的笑容。
“前文明的你,最后是为了掩护民众撤离,耗尽了核心能量。”梅比乌斯关掉影像,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对她而言,‘任务完成’不是被销毁,而是用自己的力量守住了想守护的人。而你,却把‘销毁’和‘任务完成’画了等号,这可不像是继承了她意志的‘栀’会说的话。”
武装人偶栀垂下眼帘,指尖轻轻摩挲着肩胛处的核心印记——那里的崩坏能还在平稳流转,却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可是……我的核心依赖崩坏能运转,现世的崩坏能太少了,就算我再小心,能量也在一点点流失。”她声音里带着一丝茫然,“如果有一天,我连站都站不起来,没办法再守护奥托和白泽,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倒不如被销毁,至少不用成为他们的负担。”
“负担?”梅比乌斯挑了挑眉,走到她面前,轻轻捏住她的手腕,指尖能清晰感受到核心跳动的频率,“前文明的栀,就算核心能量只剩最后一丝,也没想过‘成为负担’。她曾说,‘武装人偶的价值,从不是用存在时间衡量,而是用每一次守护的决心定义’。你继承了她的核心,继承了她的记忆,却没继承她的这份坚定?”
武装人偶栀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梅比乌斯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核心深处封存的记忆碎片。她仿佛看到前文明的栀,在核心能量即将耗尽时,依旧挡在避难所前,用最后的崩坏能凝聚护盾,哪怕手臂被崩坏兽的利爪划伤,也从未后退一步。
“我……”她想说自己不是不坚定,只是害怕失去守护的能力,却被梅比乌斯打断。
“你的核心能充能,这是前文明留下的优势。”梅比乌斯松开她的手腕,转身调出核心充能的设计图,“前文明的栀在设计核心时,特意保留了崩坏能充能接口,只是现世没有高浓度崩坏能源,才让充能成了空谈。但这并不代表没有办法——我正在研究‘崩坏能浓缩装置’,若是能成功,就能将现世稀薄的崩坏能浓缩成高浓度能量,为你的核心充能,虽不能让你永生,却能延长至少十年寿命。”
武装人偶栀看着设计图上复杂的线路,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真的……能成功吗?”
“我梅比乌斯的研究,还没有失败过。”梅比乌斯语气带着十足的自信,指尖在设计图上轻点,“不过,这个装置需要前文明的‘崩坏结晶’作为核心部件,而乐土里恰好保存着一块——那是前文明的栀在最后一场战役中,从崩坏兽体内提取的,一直被我封存着。”
她走到实验室深处的储藏柜前,按下密码,柜门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一个透明的水晶容器,容器中央悬浮着一块淡紫色的结晶,散发着微弱的崩坏能波动。“这就是崩坏结晶,里面蕴含的崩坏能浓度,足够为你的核心充能三次。”
武装人偶栀走到储藏柜前,目光紧紧盯着那块崩坏结晶——她能感觉到,结晶里的崩坏能与自己核心的能量同源,仿佛在呼唤着她。她伸出手,刚要触碰容器,就被梅比乌斯拦住:“现在还不能用,装置还需要三个月才能完成调试。在这之前,你要做的,是好好保护自己的核心,别让它在不必要的战斗中消耗过多能量。”
“我知道了。”武装人偶栀收回手,心中的茫然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坚定,“我不会再想‘被销毁’的事了,我会好好守护奥托和白泽,等你的装置完成,也等现世的崩坏能足够支撑我的核心。”
梅比乌斯看着她眼中重新亮起的光芒,嘴角难得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这才对。前文明的栀,若是知道你这般消沉,怕是要从记忆里跳出来敲你的脑袋。”她转身回到操作台旁,调出核心优化的后续方案,“接下来的三个月,每周来我这里做一次核心检测,我会根据能量消耗情况,调整优化方案,尽量减少崩坏能的损耗。”
武装人偶栀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在那块崩坏结晶上——它不仅是延长寿命的希望,更是前文明的栀留给她的羁绊,是跨越时空的“守护之证”。她忽然明白,自己的任务从不是“等待销毁”,而是像前文明的栀一样,用有限的时间,拼尽全力守护想守护的人,哪怕能量耗尽,也绝不后悔。
“对了。”梅比乌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你的核心虽然依赖崩坏能,但也能吸收少量‘情绪能量’——比如你和奥托、白泽相处时产生的温暖情绪,这些能量虽微弱,却能缓慢修复核心的损耗。前文明的栀,就是靠着同伴间的羁绊,多次在能量耗尽边缘撑了过来。”
武装人偶栀心中一暖,她想起现世里,奥托为她留的灯,白泽塞给她的糖果,那些温暖的瞬间,原来都在悄悄为她的核心注入力量。她轻声说道:“谢谢你,梅比乌斯。”
“谢我干什么?”梅比乌斯摆了摆手,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屏幕上,“我只是不想让前文明的心血白费,更不想看到乐土里少了一个‘有趣的实验样本’。”话虽如此,她敲击键盘的速度却慢了几分,绿色眼眸中也多了一丝柔和。
武装人偶栀走出实验室时,阳光正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温暖地落在她身上。她摸了摸肩胛处的核心印记,那里的崩坏能平稳流转,带着淡淡的暖意。她知道,未来的路依旧艰难,核心的时限仍在倒计时,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有想守护的人,有同伴的羁绊,还有乐土的伙伴们为她保驾护航。
她抬头望向乐土的天空,樱花还在缓缓飘落,像前文明的祝福,也像现世的希望。她轻轻握紧拳头,在心中默念:“前文明的我,你放心,我会带着你的意志,继续走下去,直到完成所有的守护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