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光阴转瞬即逝,积雪渐消,春风初拂。栀四人换上早已备好的江湖装束,踏着晨光往青云山赶。
栀身着一身墨色劲装,长发高束,腰间悬剑,少了几分宫宴上的飘逸,多了几分利落英气;白泽则穿了件鹅粉色短打,裙摆裁短便于行动,眉眼间的明艳藏不住,却故意束了半幅面纱,遮去大半容颜;符华依旧是素色长衫,手持书卷,看似闲雅,实则步履沉稳,周身气场暗藏;奥托则以深色布衣裹身,身形挺拔,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沿途动静。
“听说青云山脚下的镇子今天特别热闹,各大门派的人都往那去了。”白泽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时不时回头冲栀喊,“姐,等会儿到了镇子,咱们先去吃碗热汤面呗?赶路赶得我肚子都叫了!”
“先办正事。”栀无奈提醒,“等安顿好,再带你去吃。”
抵达青云山镇时,果然如白泽所说,街巷间人声鼎沸。往来之人多是身着各式门派服饰的江湖客,腰间佩剑,步履生风,谈论的皆是无双门与武林大会之事。
“听说这次无双门不仅邀了各大门派,连朝廷都派了官员过来呢!”
“那可不,苏门主‘斩妖除魔’的名声传得太响,朝廷都要给她赐匾额了!”
“真想早点见到无双仙子,听说她貌若天仙,剑术更是天下一绝!”
白泽听着这些议论,气得腮帮子鼓鼓的,扯了扯栀的衣袖:“你看你看,这些人都被苏湄骗得团团转!等我们揭穿她的真面目,看他们还怎么夸!”
“别冲动。”符华轻声开口,“这里人多眼杂,若是被无双门的人认出,我们的计划就全毁了。”
奥托寻到之前联络好的客栈——一家不起眼的山间小店,早已提前付了定金。四人刚踏入客房,奥托便从怀中掏出四枚刻着简单纹路的木牌:“这是我让人仿造的江湖散客凭证,等会儿凭着这个就能进入青云山会场。线人已经混进无双门,说是会在会场西侧的桃林等着我们,给我们传无双门内部的消息。”
栀接过木牌收好:“一会儿进去后,我们分头行动。我和符华去会场中央观察苏湄的动向,奥托你去留意各大门派的态度,白泽你跟着奥托,别乱跑,更别惹事。”
“知道啦!”白泽虽有些不满不能直接去找苏湄对峙,却也明白此刻不是任性的时候,乖乖点头应下。
整理妥当后,四人循着人流往青云山会场走去。会场设在青云山半山腰的开阔坪地,中央搭起高台,两侧分列着各大门派的席位,台下则挤满了前来围观的江湖散客与无双门弟子。高台之上,一面绣着“无双”二字的旗帜迎风飘扬,格外醒目。
“人可真多。”白泽踮着脚往高台上看,“苏湄那女人怎么还没出来?”
栀拉着她往人群后侧退了退,目光扫过高台两侧的席位——武当、峨眉、昆仑等名门正派的掌门皆已就座,神色各异;不远处的角落里,几个身着青色劲装的无双门弟子正警惕地巡逻,胸前的门派标识清晰可见。
忽然,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有人高声喊道:“苏门主来了!”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行人从坪地东侧缓步走来。为首女子身着月白色长裙,裙摆绣着盛放的牡丹,腰间佩剑,面容清丽绝尘,正是苏湄。她步履轻盈,嘴角噙着浅笑,抬手间自有一股门主的威仪,身后跟着一些年轻人应该是无双门的让人。
“果然是她!”白泽攥紧拳头,就要冲出去,被奥托及时拉住。
“别出声!”奥托压低声音,“你看,她身边的护卫不少,还有各大门派的人看着,现在上去就是自投罗网。”
苏湄走上高台,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声音清亮而温和:“多谢各位武林同道赏脸,前来参加此次武林大会。今日齐聚青云山,一是为商议联合对抗妖邪之事,守护百姓安危;二是为广纳贤才,与各门派携手,共筑武林正道。”
话音刚落,台下便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苏湄微微颔首,笑容愈发温婉,可目光在扫过人群后侧时,却忽然顿了顿——虽隔着距离,且栀四人刻意收敛了气息,她却隐约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场。
“怎么了,门主?”身旁一位弟子低声问道。
苏湄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疑虑,随即恢复如常:“没什么,继续吧。”
栀心中一凛:“苏湄好像察觉到我们了,我们得小心些。”她转头看向符华,“等会儿线人到了桃林,我们就过去汇合,先拿到证据再说。”
符华轻轻点头,目光落在高台上的苏湄身上,神色平静,可指尖却微微收紧。二十年未见,昔日的弟子如今已是武林闻名的门主,妆容精致,姿态威仪,可那双眼睛里的野心,却与当年别无二致。
台下的喧闹仍在继续,各大门派的掌门纷纷起身发言,皆是对苏湄与无双门赞不绝口。白泽看得不耐烦,频频看向桃林的方向:“线人怎么还没来啊?再等下去,苏湄都要把‘正道盟主’的位置拿到手了!”
奥托刚要开口安抚,忽然看到一个身着无双门弟子服饰的身影从高台后侧溜了出来,朝着桃林的方向而去。他立刻碰了碰栀的胳膊,示意她看过去。
“是线人。”栀低声道,“符华,我们走。奥托,看好白泽。”
说完,便与符华借着人群的掩护,悄悄往桃林走去。桃林里桃花盛开,落英缤纷,那名线人正躲在一棵桃树后,神色警惕地张望。
“栀姑娘,赤鸢仙人。”见两人走来,线人立刻上前,压低声音,“我打听清楚了,苏湄这次办武林大会,是想借着联合抗妖的名头,拉拢各大门派,推举她当武林盟主。当年和她一起背叛的六位师弟师妹,现在都是无双门的长老,分别掌管着门内的弟子、情报和兵器库。另外,我还查到,苏湄最近在秘密接触一些走火入魔的江湖人,说是要‘感化’他们,实则好像在给他们喂什么药,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用药控制人?”栀眉头紧锁,“她果然没安好心。”
“知道了。”栀拍了拍线人的肩膀,“辛苦你了,后续有消息再继续联系我们。”
线人点头,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匆匆返回会场。
“青云阁……”符华轻声重复,眼底闪过一丝决心,“无论多难,我都要进去看看。当年的事,总得有个了断。”
两人商议妥当,刚要返回会场,忽然听到桃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苏湄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刚才好像看到有人在这里,仔细搜搜,别让闲杂人等破坏了大会。”
栀与符华对视一眼,立刻躲到茂密的桃树林后,屏住呼吸。只见几个无双门弟子走进桃林,四处搜查,脚步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