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风拂过星光大道的舞台,卷起几片焦黑的金属残片,在灰蓝色的天幕下轻轻飘荡。空气中弥漫着不存在却又能真实感受到的火药味,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战意。
令与信对峙于舞台中央,两人之间隔着五步的距离,却仿佛横亘着几十年光阴。在场没有人说话,连风都仿佛屏住了呼吸。
刹那间,令动了。他微微偏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拉薇身上。“把太刀给我。”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笃定。拉薇怔了一瞬,目光微微晃动。她没有立刻动作,却是下意识地望向令身后的信——那个曾经在欧泊训练场上被自己训练的男人,那个她曾短暂倾心却又最终选择放手的人。此刻,信站在数步之外,神情冷峻,眼神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拉薇的双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像是在压抑内心翻涌的情绪。她知道,一旦那把刀落在信的手中,局势便再无回旋余地。“你确定……要这么做?”她低声问,声音几乎被风吞没。
“我自己有分寸。”令的回答依旧冷静,眼神却如冰刃般锋利。拉薇深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将太刀递出。刀柄入手的一刻,令的动作一气呵成——他手腕轻抖,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光,仿佛一道月牙,轻巧而精准地抛向信。信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的目光始终锁定令,仿佛要从那张熟悉的脸上读出什么。直至太刀落入手心。“来吧。既然想抓我,那就让我领教一下,在我离开欧泊的这段时间,你成长了多少。”令轻声说,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不是挑衅,而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是期待,是试探,也是一种无法回避的宿命。
不远处,梅瑞狄斯站在拉薇身边,眉头紧锁。她没有插手,但手指已经搭在腰间的武器上,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变。她知道,这一战,不只是兄弟俩对过往的了断,更是一场注定改变命运的转折点。
而在舞台的另一角,心夏正跪坐在香奈美身旁,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伤口。香奈美靠在她怀中,脸色苍白,呼吸微弱,胸口随着每一次起伏微微颤抖。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试图参与任何对话,因为心夏清楚,自己此刻的角色不是战士,而是守护者。
信的身后,五名机密保障部的成员早已悄然调整站位,彼此之间通过眼神和唇语交换着简短的指令。能量护盾缓缓浮现在周身,枪口在晨光中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瞄准的,正是令的后背。他们等的就是一个机会——一个让芙拉薇娅无法阻拦的机会。但芙拉薇娅早已察觉。她立于舞台正中央,仿佛整个舞台的重力都为她倾斜,身着欧泊标志性的制服短裙,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摆动,露出修长而笔直的双腿;制服的剪裁贴合身形,既显干练又不失优雅,肩章上的纹路在晨光下微微闪烁,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昭示着她不容撼动的地位;淡紫色长发如夜色般垂落,在风中轻轻扬起,发丝间仿佛藏着某种无形的电流。她微微偏头,嘴角轻轻上扬,那笑容像是某种无声的挑衅,又像是温柔的陷阱。
“我说,施罗德养的狗啊,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放任你们在这里逮捕令去施罗德那里邀功吧?”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仿佛一柄藏在丝绸下的匕首。
芙拉薇娅看向信,那双蝶翼般的瞳孔微微一颤,仿佛某种信号正在悄然启动。
“你们兄弟俩,还是换个地方慢慢谈吧。”她微微歪头,语气忽然变得柔和,“我很期待你能够拿下令的。如果你能做到,等回到纽特朗,这欧泊之眼副队长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她没有说“杀死”,而是用了“拿下”——这句话像是一枚种子,悄悄埋进了信的心里。
信沉默片刻,他没有过多去思考芙拉薇娅所说的副队长之职,只是微微点头。下一瞬,信宛如鹰隼般腾空而起,几个纵跃便消失在穹顶之上。
令同样缄言,只是冷冷地看了芙拉薇娅一眼,嘴角轻轻一扬,像是冷笑,又像是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多谢。”
可还没等空气松动,机密保障部的人已开始调动,显然是想追上信的身影。就在他们迈出脚步的一瞬,整个舞台的温度骤然下降。
“别急嘛,”芙拉薇娅缓缓闭上眼,长发无风自动,裙摆轻轻翻飞。她的呼吸变得绵长而缓慢,仿佛一只即将苏醒的猛兽。空气开始变得粘稠,像是某种无形的力量在她的体内缓缓觉醒。
她的手指轻轻抬起,指尖泛起一抹微光,像是某种信号的开端。
“你们的对手,是我。杀了我,你们才有资格追上去。”她的声音低沉而蛊惑,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梦境与现实之间的裂隙。
光影开始扭曲,空气中浮现出无数蝶形的幻影,像是某种来自深渊的低语。“迷蝶幻境”缓缓展开,不只是视觉的幻象,更是一种渗透灵魂的感知扭曲。
五名机密保障部成员的战术目镜上开始闪现乱码,耳麦中传来低语般的呢喃,仿佛有人在耳边轻声细语,诉说着他们最深的恐惧。
芙拉薇娅没有再动,但她已将整个局势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威慑。她必须在回到欧泊之前,用最激烈的方式告诉所有人:谁才是真正的棋手。
在这一刻,五名机密保障部成员同时向前半步,能量护盾在体表部署完毕,枪口齐齐对准身前的芙拉薇娅。
“队长。”其中一人低声开口,是对芙拉薇娅,“你真的要包庇叛徒?这是欧泊的通缉令,不是私人恩怨。”
芙拉薇娅响指一弹,一只磷粉蝴蝶从手中缓缓展翅。她在舞台旁边拖了一张椅子缓缓坐下,婀娜的身姿摄人心魄,轻轻玩弄着手中的蝴蝶,眼神平静如水。
“嘛,我知道这是通缉令。”她轻轻说,“但是,你们身为施罗德的人来执行这个命令,那我就要另当别论了。”
她顿了顿,嘴角忽然扬起一丝冷笑。
“这么想为他卖命…那就跟先去冥府守着他的到来吧!”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如幻影般闪出。
空气扭曲,光影重叠——致幻魅影如暴雨般倾斜而出,无数的蝶化虚影从不同角度袭向机密保障部小队,逼得他们仓促后撤。
“小心!那是精神干扰技!”
“锁定真实目标!别被迷惑!”
可芙拉薇娅的速度太快。她不以正面强攻见长,而是如风似影,在意识与现实的夹缝中游走。一名队员刚举起枪,不知从哪里爆发了一枚闪光弹,手中的武器立刻落地;另一人试图启动战术协同系统,却发现通讯频道里全是杂音与低语。
剪刀手几人因为没有被芙拉薇娅拖入战斗状态,在台下默默注视着她在舞台上的身姿。
明看得几乎屏住呼吸:“哇...她一个人拦住了五个?”
拉薇按住她的肩:“别动。这不是你能插手的战斗。”
“可他们——”
“他们只是想用‘执法’来掩盖目的而已。”拉薇冷冷道,
“但如果让芙拉薇娅一个人扛下所有压力,那我们剪刀手岂不是要被人看笑话了?!”明咬紧牙关,却没有再上前——因为她看到,芙拉薇娅的眼神变了。
那是一种近乎悲凉的愤怒。
当第五名队员终于锁定她的位置,举枪怒吼:“芙拉薇娅队长,你这是要和剪刀手沆瀣一气吗?我们是可以实时把这些东西录下来作为证据,回到纽特朗总部让高层审判你的!”
——这句话,成了压垮最后一根稻草的声响。
时间仿佛慢了一拍。
芙拉薇娅的身影骤然静止。
她缓缓转头,看向那人,唇角勾起一抹近乎勾魂的笑。
“审判我?审判...我?”
她轻声重复。
“你们这些虫豸连这牢笼都无法脱身,拿什么来审判我!”
下一瞬,她如鬼魅般突进,刀光划破空气,快得连残影都未曾留下。
那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喉间已溅出血花。他踉跄后退,通讯器从手中滑落,屏幕还亮着“证据采集”状态。
“哈哈……”芙拉薇娅站在他身后,刀尖垂地,血珠沿着刃缘滑落,“审判我?”
她回头目光扫过其余四人,数不清的磷光蝴蝶环绕身边,声音轻得像梦呓:
“在这漫天的蝴蝶花海中,你们不过是我杀死施罗德前的餐边点缀罢了。”
死寂。
四人僵立原地,手中的武器竟一时不敢抬起。
而就在这刹那的凝滞中,穹顶方向迸发出四射的刀光——令与信的刀锋终于相撞。
那一刻,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兄弟之间的对决正式开启,而芙拉薇娅,则依旧挡在敌人与战友之间,像一座孤绝的山。
风卷起她的衣角,染上了血。
但她没有退。
“别看没用的了,感受这无法逃离的恐怖吧。”芙拉薇娅眼神一沉,再次冲向了剩余的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