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冬末的九龙,夜色如墨,霓虹闪烁的街道背后,藏着无数阴暗的角落。和联胜残余势力盘踞的深水埗街区,更是鱼龙混杂,吸毒者蜷缩在巷口,黑帮分子三五成群地游荡,空气中弥漫着烟味、酒味与危险的气息。陈永仁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夹克,头发凌乱,脸上带着一道浅浅的刀疤(伪装的),步履踉跄地走进一家名为“联兴酒吧”的据点——这里是阿坤掌控的和联胜残余势力的核心聚集地。
此时的陈永仁,已褪去警队的干练,彻底切换回“卧底”模式。接到林宸的指令时,他没有丝毫犹豫,尽管卧底生涯早已让他身心俱疲,无数个日夜的伪装、猜忌、提心吊胆,曾让他濒临崩溃,但马军的冤屈、团队的信任、守护香江的初心,让他再次义无反顾地踏入这片黑暗。
“林sir,我明白。”接到任务时,陈永仁的声音平静却坚定,“卧底和联胜是我的老本行,阿坤的性格、团伙的运作模式,我多少有些了解。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拿到证据,找到藏钱的窝点。”
林宸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信任与担忧:“永仁,安全第一。我会让反黑冲锋队在周边暗中接应,一旦暴露,立刻撤离,不要逞强。”
此刻,陈永仁站在酒吧门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径直走向吧台。酒吧里光线昏暗,震耳欲聋的音乐掩盖了交谈声,几个纹身的黑帮分子警惕地盯着他,眼神凶狠。
“找谁?”吧台后的酒保,也是阿坤的贴身保镖,冷冰冰地问道。
“找坤哥。”陈永仁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卑微,“我叫阿仁,以前跟着豹哥混的,豹哥倒台后,一直没人罩着,听说坤哥现在跟韦尔斯副署长有关系,想投靠坤哥,求条活路。”
他口中的“豹哥”,是和联胜的前骨干,几年前被反黑冲锋队逮捕,陈永仁卧底时曾与他有过交集,用这个身份做掩护,更容易获得信任。
酒保上下打量着陈永仁,眼神依旧警惕:“坤哥不是谁都能见的,你有什么本事?”
陈永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U盘,压低声音:“我手里有警队反黑冲锋队的近期行动部署,还有几个线人的名单,这是我的投名状。”
酒保眼中闪过一丝异动,接过U盘,转身走进酒吧内间。几分钟后,他走了出来,对陈永仁说:“坤哥让你进去。”
陈永仁跟着酒保,穿过喧闹的人群,走进二楼的一个包厢。包厢里烟雾缭绕,几个核心成员围坐在沙发上,中间坐着一个二十多岁、面容阴鸷的年轻人——正是阿坤,和联胜前坐馆坤叔的独子。他继承了父亲的狠辣,却比坤叔更加贪婪、多疑。
“你就是阿仁?”阿坤靠在沙发上,双腿搭在茶几上,语气傲慢。
“是,坤哥。”陈永仁微微低头,姿态谦卑。
“听说你有反黑冲锋队的行动部署?”阿坤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他,“现在警队正在查金库的事,你要是敢耍花样,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坤哥,我哪敢耍花样。”陈永仁故作紧张地说道,“我以前在豹哥手下,负责收集警队情报,现在豹哥倒了,我被警队通缉,走投无路才来找坤哥。我知道反黑冲锋队最近在排查新界的黑帮窝点,还有他们的线人分布,这些情报对坤哥肯定有用。”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知道,这次金库的事,是坤哥跟韦尔斯副署长合作的。我想跟着坤哥,以后韦尔斯副署长当上处长,坤哥就是香江黑帮的老大,我也能跟着沾光,求个庇护。”
这句话说到了阿坤的心坎里。他最得意的就是和韦尔斯的合作,不仅能拿到巨额财富,还能借助警队高层的势力,重振和联胜的雄风。陈永仁的“识时务”,让他多了几分好感。
“好,我就信你一次。”阿坤挥了挥手,“把情报交出来,然后跟着阿力,先做几件事,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接下来的两天,陈永仁凭借多年的卧底经验,小心翼翼地周旋在阿坤的团伙中。阿坤让他去监视一个疑似警队线人的小贩,他精准地完成任务,还“意外”发现了另一个试图向警队传递消息的团伙成员,当场“解决”了对方(实际是将其制服后交给外围接应的冲锋队队员);阿坤让他传递一笔非法交易的资金,他避开了警队的巡逻,安全送达,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陈永仁的“能干”和“忠诚”,渐渐赢得了阿坤的信任。阿坤开始让他参与一些核心事务的讨论,虽然没有明说金库失窃的细节,但陈永仁通过观察和旁敲侧击,已经收集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第三天晚上,阿坤因为一笔交易顺利完成,心情大好,在包厢里摆酒庆祝。酒过三巡,阿坤的警惕性渐渐降低,搂着陈永仁的肩膀,大笑着说:“阿仁,跟着我,没错!等韦尔斯那个老鬼当上处长,我就能带着兄弟们洗白,到时候,香江的娱乐、物流,都是我们的!”
“坤哥英明!”陈永仁顺势恭维道,“不过,警队现在查得紧,那笔钱……藏得安全吗?”
阿坤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压低声音:“放心,我藏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九龙旧船厂的废弃仓库里,那里荒无人烟,警队根本想不到。”
陈永仁心中一动,继续套话:“那笔钱不少,韦尔斯副署长打算怎么分?坤哥以后打算去哪里发展?”
“他答应分我1亿港元。”阿坤喝了一口酒,语气带着一丝不满,“本来我要1.5亿,那个老鬼太抠门。不过也无所谓,拿到钱后,他会帮我办好去加拿大的护照和签证,到时候我带着钱,在国外逍遥快活,谁还管香江的破事!”
陈永仁的手指悄悄按动了藏在衣领里的微型录音笔,将这段对话完整记录下来。他强压着心中的狂喜,继续说道:“坤哥厉害!不过,韦尔斯副署长会不会事后翻脸?毕竟,他现在还在查马军,万一事情败露,他会不会把责任推给坤哥?”
“他不敢!”阿坤拍着桌子,“我手里有他跟我合作的证据,还有他收我钱的转账记录,他要是敢翻脸,我就把这些都捅出去,让他身败名裂!”
这句话,更是意外之喜。陈永仁知道,现在证据已经足够了,藏钱窝点、韦尔斯与阿坤的约定、阿坤手中的备份证据,这些足以彻底揭穿韦尔斯的阴谋。
深夜,酒局结束,陈永仁借口“去买烟”,悄悄离开了酒吧。他一路警惕地观察着身后,确认没有尾巴后,快步走向与林宸约定的“老地方”——位于旺角的一个废弃垃圾桶,这是他早年卧底时与警队传递情报的秘密地点,只有他和林宸知道。
寒风吹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但陈永仁的心中却燃烧着兴奋的火焰。他从衣领里取出微型录音笔,用防水塑料袋包裹好,再塞进一个空的烟盒里,最后将烟盒藏在垃圾桶底部的夹层中——这个夹层是他当年特意设计的,隐蔽且不易被发现。
藏好情报后,陈永仁没有停留,立刻转身返回酒吧。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撤离的时候,必须等到林宸拿到情报,部署好抓捕行动,才能安全撤离,否则一旦引起阿坤的怀疑,不仅自己会有危险,之前的努力也会付诸东流。
回到酒吧包厢,阿坤还在喝酒,看到陈永仁回来,随口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路上遇到两个巡逻的警察,绕了个路。”陈永仁故作镇定地说道,“坤哥,我买了您爱抽的烟。”
阿坤没有多想,接过烟点燃,继续吹嘘着自己的“宏图大业”。陈永仁坐在一旁,脸上陪着笑,心中却在默默祈祷:林sir,一定要顺利拿到情报,尽快部署行动。
与此同时,林宸按照约定的时间,乔装成普通市民,戴着口罩和帽子,来到旺角的废弃垃圾桶旁。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认没有可疑人员后,快速走到垃圾桶前,伸手摸索到底部的夹层,取出了那个藏着微型录音笔的烟盒。
回到反黑冲锋队的临时指挥室,林宸立刻将微型录音笔连接到电脑上。当阿坤的声音从音箱里传出,清晰地说出“藏在九龙旧船厂废弃仓库”“韦尔斯分我1亿港元”“帮我逃离香江”时,指挥室里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太好了!终于找到窝点了!”马军的副手兴奋地说道,“现在证据确凿,我们可以立刻申请逮捕令,抓捕阿坤和他的团伙,追回失窃的现金!”
林宸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但他很快冷静下来:“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阿坤的团伙有武器,而且九龙旧船厂地形复杂,强行抓捕可能会造成伤亡,还可能让阿坤销毁证据或转移现金。”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我们还需要将韦尔斯一网打尽。现在我们有财务证据、录音证据、窝点信息,已经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我立刻联系陆明华,让IcAc准备好对韦尔斯的逮捕手续,同时让反黑冲锋队和刑侦科部署行动,明天凌晨,同时抓捕阿坤团伙和韦尔斯及其亲信!”
林宸立刻拨通了陆明华的电话,将陈永仁传来的情报和录音证据同步给他。“明华,证据齐全了!窝点在九龙旧船厂废弃仓库,韦尔斯与阿坤的约定都录下来了。明天凌晨三点,我们兵分两路,一路抓捕阿坤团伙,追回失窃现金;另一路抓捕韦尔斯、汤姆、杰瑞、彼得等人,彻底端掉这个腐败集团!”
“没问题!”陆明华的声音充满了兴奋,“IcAc已经准备好了逮捕手续,还联系了海关和移民局,封锁所有出境口岸,防止韦尔斯和阿坤逃跑。明天凌晨,我们一起行动,让这些蛀虫付出应有的代价!”
挂掉电话,林宸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录音文件,心中感慨万千。陈永仁的卧底行动,完美完成了任务,不仅锁定了藏钱窝点,还拿到了关键的录音证据,为这场艰难的博弈画上了决定性的一笔。
此时的九龙旧船厂,废弃仓库里堆满了杂物,3亿港元现金被分装在十几个黑色的行李箱里,藏在一个隐蔽的地窖中。阿坤的几名手下正在轮流看守,他们并不知道,一张天罗地网已经悄然向他们收紧。
而警队总部,韦尔斯还在做着当上处长的美梦,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阴谋已经败露,即将面临法律的严惩。
夜色渐深,香江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但一场大规模的抓捕行动,正在紧锣密鼓地部署中。明天凌晨,将是正义与邪恶的终极对决,是真相大白的时刻,也是林宸逆转竞选局势、守护警队未来的关键一战。
陈永仁在酒吧的包厢里,假装熟睡,实则时刻保持着警惕。他知道,明天凌晨,将会有一场恶战,而他,将在最关键的时刻,配合外部行动,完成最后的使命。黑暗中,他的眼神坚定,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胜利,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