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和苏浅浅的到来,像往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两颗石子,涟漪散去后,林晚的营地重归宁静。她美美地享用了一顿加了灵谷和肉干的咸味浓汤,感觉人生终于又圆满了那么一点点。
赤瞳豪猪也分到了一碗带肉的,吃得哼哧哼哧,对林晚更是死心塌地。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林晚躺在自己用藤蔓和新编的草垫升级的“豪华版”躺椅上,望着秘境天空变幻的流云,惬意地想着。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她琢磨着是睡个午觉,还是去附近看看有没有新的可食用植物时,一股阴冷、晦涩的气息,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山谷。
这股气息与秘境的生机勃勃格格不入,带着一种纯粹的混乱与恶意。
原本趴着打盹的赤瞳豪猪瞬间炸毛,猛地站起,面向气息传来的方向,发出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咆哮,如临大敌。连远处山林间偶尔传来的鸟鸣虫嘶都瞬间消失,整个山谷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林晚也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这股气息……很强,而且让人极其不舒服,远非之前的金睛暴猿那种纯粹的力量威压可比。
“又来了?”林晚头皮发麻,“这秘境是公共厕所吗?怎么什么人都往我这小地方钻?”
她握紧了插在背篓边上的飞剑剑柄,虽然知道自己这半吊子剑法估计没啥用。
只见山谷入口处的光线似乎扭曲了一下,一个穿着玄色锦袍、面容俊美却带着一丝邪气的青年,缓缓显出身形。他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眼神却如同寒潭,扫过如临大敌的豪猪,最终落在林晚身上。
“哦?一个小小的金丹初期,外加一头蠢猪,竟能让云衍那伪君子和苏浅浅那个蠢女人吃瘪?倒是有点意思。”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磁性的沙哑,却冰冷刺骨。
林晚心里咯噔一下。这人认识云衍和苏浅浅?听这口气,还是敌对关系?而且一眼就看穿了她刚晋升的金丹修为……来者不善!
原着的记忆碎片迅速闪过,一个名字浮上心头——厉云霄!原着中的反派boSS之一,未来的魔道巨擘,此刻应该还处于潜伏期,但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麻烦了!大麻烦了!美食外交对正派人士可能有用,对这种一看就心狠手辣的反派,还能行得通吗?
厉云霄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的心跳上,那阴冷的气息几乎要凝固周围的空气。赤瞳豪猪低吼着,却在他强大的魔威下,四肢微微颤抖,竟有些不敢上前。
“本座很好奇,”厉云霄在距离林晚五步之外停下,目光如同实质般打量着她,“你身上有何特殊,竟能在此地安然结丹,还驯服这等妖兽?”
他的神识毫不客气地扫过林晚,似乎在探查她的底细。
林晚心脏狂跳,大脑飞速运转。硬刚肯定死路一条,求饶估计也没用。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厉云霄眼中杀机渐起,似乎准备随手捏死这个“变数”时,林晚的视线无意中扫过他锦袍袖口一处不太显眼的磨损,以及他腰间悬挂的一个看似普通、实则蕴含空间波动的储物袋。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荒谬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
前世作为社畜,被各种销售电话轰炸、被地推围堵的经历,以及看过的各种商业案例,在此刻诡异地被激活了!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恐惧的神色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职业化的、带着几分挑剔和评估的目光,同样上下打量着厉云霄。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厉云霄准备抬起的指尖微微一顿。
“你看什么?”他皱眉,不喜欢这种被审视的感觉。
林晚没有回答,反而摸着下巴,用一种像是在评估货物的语气,自顾自地说道:“嗯……形象气质不错,有成为高端客户的潜力。修为也够,能镇住场子。就是这穿着……细节处理不到位,袖口都磨边了,影响品牌形象。还有这储物袋,款式老旧,空间波动不够稳定,显然是便宜货,配不上你的身份啊。”
厉云霄:“???”
他预想过对方可能会惊恐求饶,可能会奋起反抗,也可能故作镇定……但唯独没想过,会被人像挑白菜一样评价他的衣着和配件?!还品牌形象?储物袋是便宜货?
这女人是吓傻了吗?
就连旁边的赤瞳豪猪,也歪着大脑袋,猪眼里充满了迷惑。
林晚仿佛没看到厉云霄那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继续她的“商业分析”,语气带着一丝惋惜:“看来阁下……最近手头不太宽裕?或者说,缺乏稳定高效的资源获取渠道?”
厉云霄眼神一凝,杀意再次涌动:“你找死!”
“别急嘛!”林晚立刻摆手,脸上露出一个标准的、充满诱惑力的“销售式”微笑,“阁下何必打打杀杀?那多没技术含量,收益风险比也太低。我看阁下是做大事业的人,有没有兴趣……换条路子?”
厉云霄眯起眼睛,倒是想看看这女人能玩出什么花样:“什么路子?”
“合作!”林晚吐出两个字,眼神灼灼,“我看阁下骨骼清奇,是万中无一的商业奇才!我这里有一个项目,正缺一个像阁下这样有能力、有魄力的‘区域总代理’!”
“区……区域总代理?”厉云霄彻底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没错!”林晚开始画大饼,啊不,是描述宏伟蓝图,“你看,这秘境,这修真界,有多少修士为了一点资源打生打死?效率低下,用户体验极差!如果我们能建立一个高效、便捷的资源流通网络,提供优质的产品和服务,还怕没有灵石?没有资源?”
她指了指自己那口石锅:“比如说,我这口锅,煮出来的食物,连金睛暴猿都赞不绝口!这就是产品力!如果我们能规模化生产类似的、能提升修士(或妖兽)体验的产品,再由阁下这样的精英负责在特定区域(比如魔道地盘)推广销售,利润三七分成!你七,我三!怎么样?”
厉云霄听得一愣一愣的。规模化生产?用户体验?利润分成?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对他固有的“杀人夺宝、强取豪夺”的思维模式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但奇怪的是,他隐隐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尤其是“利润三七分成,你七我三”这句话,让他心念微动。他现在确实需要资源。
“你……有何产品?”厉云霄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问完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好像被带偏了。
林晚一看有门,立刻打蛇随棍上,从背篓里拿出一个竹筒,里面是她之前煮的、加了盐的野果水。
“尝尝?本店特色饮品,‘秘境特调’,提神醒脑,补充维……补充灵气!”她差点把“维生素”说出来。
厉云霄将信将疑地接过,喝了一口。酸甜适中,带着果香,确实比他平时喝的那些苦涩的灵酒或者清水好喝不少。虽然灵气微弱,但……口感极佳。
他沉默了片刻,看着林晚那充满“诚意”(?)的眼睛,又看了看手里简陋的竹筒。
这个女人的思路,太诡异了。但诡异的……似乎有点意思?杀了她,或许能得到她身上的秘密,但也可能什么都得不到。而与她合作,似乎能看到一条……前所未有的、搞钱搞资源的路径?
风险与收益……他竟然真的开始权衡起来。
“如何运作?”他沉声问道,算是默认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林晚心中狂喜,表面却不动声色,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她的“商业模式”:如何寻找客户痛点,如何差异化竞争,如何发展下线,如何维护渠道……
厉云霄听得眉头紧锁,却又觉得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最终,他带着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听这些?”的恍惚表情,以及林晚塞给他的一小包盐和几张写着“商业计划要点”的树皮纸,离开了山谷。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林晚一眼,眼神极其复杂。
“女人,你最好不是在耍我。否则……”他留下一个充满威胁的眼神,身影融入阴影消失。
他一走,山谷中阴冷的气息顿时消散。
赤瞳豪猪松了口气,瘫倒在地。
林晚也一屁股坐回躺椅上,擦了擦冷汗。
“妈的,跟反派大佬谈生意,比跟甲方扯皮还刺激……”
她看着厉云霄消失的方向,摸了摸下巴。
“不过,要是真能发展个魔尊当代理商……以后是不是就能躺着收灵石了?”
她的躺平计划,似乎又在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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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