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死寂,唯有风声呜咽,如同无数亡魂在低泣。巍峨的黑色祭坛群中央,那九根缠绕着海外龙族雕刻的撑天石柱静静矗立,散发着亘古不变的镇压之力。而在那“九龙镇魔印”的核心,五柄形态各异、却都蕴含着惊天动地锋锐之气的仙器,正按照某种玄奥的方位,悬浮在半空之中。
七杀枪煞气冲霄,暗红血光如同实质;破军斧厚重如山,土黄色光华流转;贪狼刃幽暗诡秘,仿佛能吞噬光线;戮仙剑煌煌如日,诛邪剑意凛然;再加上魂猎妖皇自身早已准备好的一柄类似骨刺般的、散发着森然妖气的仙器。五股截然不同却都达到仙器层次的能量,在魂猎妖皇晦涩难懂、充满古老妖族韵律的咒语引导下,开始强行冲击、撬动那由九条石龙意志凝聚而成的封印壁垒!
“嗡——嗡嗡——!!!”
九龙镇魔印感受到了外力的侵袭,那九条石龙雕刻仿佛活了过来一般,龙眸之中亮起刺目的金光,龙口张开,发出无声的咆哮!缠绕在石柱上的龙身开始缓缓游动,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镇压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试图将那五道“异物”排斥、碾碎!
五柄仙器剧烈震颤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其上的光华明灭不定。魂猎妖皇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妖皇期的妖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全力维持着咒语与仙器的稳定,与那积累了数千年、源自上位龙族的封印之力抗衡!
这是一场无声却凶险至极的角力!空间在两者力量的碰撞下发出细微的、如同布帛被撕裂般的“嗤嗤”声响,道道细微的黑色空间裂缝时隐时现,又迅速被更强大的力量弥合。
李烬站在魂猎身后,神色凝重地看着这一幕。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封印之力的恐怖,若非有五柄仙器作为钥匙和支点,单凭魂猎一人,绝无可能撼动此印分毫。同时,他心中那丝若有若无的警惕,也提升到了顶点。魂猎如此不惜代价,甚至动用了他自身珍藏的仙器,其目的,真的仅仅是为了救出一道“残魂”吗?
时间在紧张的对峙中缓缓流逝。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在那五柄仙器光芒最为炽盛,魂猎妖皇嘴角甚至溢出一丝鲜血的刹那——
“咔嚓!!!”
一声清晰无比、仿佛某种亘古存在的规则被强行打破的碎裂声,骤然从九龙镇魔印的核心处传来!
只见那九条石龙中央,那团被无数符文锁链笼罩的模糊影子前方,空间如同镜面般破碎,露出了一个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边缘不断扭曲闪烁着金黑两色光芒的——通道!
通道之内,是一片更加深邃、更加死寂的黑暗,唯有那被封印的存在散发出的恐怖妖气与灵魂波动,如同潮水般从中涌出!
“成功了!”魂猎妖皇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但他维持着施法姿势不敢有丝毫松懈,声音急促而嘶哑地对着李烬吼道:“小子!快!进去!五柄仙器之力只能勉强维持这通道片刻!你一定要在仙器之力耗尽之前,找到魂破老祖的……残魂,将他带出来!记住,一旦仙器之力耗尽,通道闭合,你就将被永远困死在里面,与这封印同朽!”
他的语气充满了“急切”与“担忧”,仿佛真的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李烬身上。
李烬目光锐利如电,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扭曲不稳的通道,又瞥了一眼魂猎那因全力维持通道而显得“无比艰难”的背影,心中冷哼一声,诸多疑点在此刻串联起来,一个清晰的答案已然浮现。
‘果然……如此么。’他心中暗道,一股冰寒之意掠过。
李烬心思电转,瞬间将对方的算计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感到一丝心寒,并非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被信任,尽管这信任本就有限,但也是赤裸裸的背叛的凉意。
回首往昔,从筑基期穿越云罗山脉时魂猎的“庇护”,到后来的多次合作,虽更多是利益交换,但终究有过并肩作战的情谊。没想到,在这最后的关头,对方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牺牲他,为了那所谓的“妖族未来”。
‘迫不得已?或许吧……但在大道面前,情谊终究脆弱如纸。’李烬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坚定。他并没有点破,因为那滴仙人之血,他志在必得!即便明知是陷阱,他也必须跳进去!这不仅是弥补百纳之体隐患的关键,更是他摆脱当前困境、应对赵璃凰乃至未来更多危机的底气!
“好!”李烬不再犹豫,应了一声,身形化作一道灰暗流光,毫不犹豫地朝着那扭曲的通道电射而去!在穿过通道的刹那,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魂猎那复杂难明的目光,以及……一丝几不可查的、如释重负般的松懈。
“噗!”
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的水膜,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
不再是外界的荒原与祭坛,而是一片直径约十丈的圆形区域。地面依旧是那种暗沉如血、光滑如镜的材质,但与外界不同的是,这里弥漫着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精纯的妖气与灵魂之力,仿佛被压缩了数千年。区域的边缘,便是那不断扭曲闪烁的金色封印光壁,上面无数龙族符文流转,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镇压之力。
这里,便是九龙镇魔印的内部核心!魂破妖圣被封印了数千年的囚笼!
李烬脚步刚落定,还没来得及仔细探查,甚至没走出三步,他便猛地回身!
只见身后那刚刚他穿越而来的通道,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猛然抹去,金光一闪,瞬间恢复如初,严丝合缝,再无任何缺口!封印之外魂猎的气息,也彻底被隔绝!
“哼!”李烬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消失,不禁发出一声冰冷的冷哼。果然如他所料,魂猎根本就没打算让他出去!那所谓的“仙器之力耗尽”,恐怕根本就是魂猎主动撤去了仙器,强行闭合了通道!
‘好一个魂猎!好一个为了妖族未来!’李烬眼神冰寒,却并无太多意外。他这一路走来,从南城乞儿到轮回宗主,经历的背叛与算计早已不计其数。人心之诡谲,他早已深有体会。如果连魂猎这点并不算太高明的把戏都看不破,他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他停下思绪,不再去感慨那无用的背叛与寒心。当务之急,是应对眼前的局面。结合魂族的特性——肉身消亡而神魂不灭,他基本可以确定,封印中的魂破,绝非什么苟延残喘的“残魂”,其神魂之力,恐怕依旧保存着七八分程度!魂猎的计划,可能就是让魂破夺舍自己这具完美的躯壳,从而“重生”!
就在李烬心念电转之际,一阵诡异、沙哑,却又带着无尽贪婪与狂喜的笑声,突兀地在这片狭小的封印空间中响起:
“桀桀桀……魂猎果然诚不欺我!竟然……竟然真的给本座送来了如此一副……完美无瑕的躯壳!无属性圣灵根!百纳之体!啧啧啧……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种直透灵魂的阴冷。
“既然如此,那本座……就不客气地笑纳了!”
话音未落,李烬只见前方那空无一物的半空中,一股浓郁如墨的黑烟凭空涌现,迅速凝聚、翻滚,最终化作一道模糊的、散发着强大灵魂波动的人形轮廓!那轮廓的双眸位置,亮起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饥饿的野兽,死死地锁定了李烬!
想来,这便是那魂破的……神魂本体!
‘看来,还真是要夺舍我。’李烬眼神冰寒,周身灰暗的轮回真元已然开始悄然流转,识海之中,那尊怀抱灰暗小剑的轮回剑婴也睁开了双眸,散发出万物终结的寂灭意韵。他早就猜到会是如此,到了现在这般地步,已无退路,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哼!区区一道被封印了数千年的孤魂野鬼,也敢妄图夺舍?”李烬冷哼一声,试图试探对方虚实,同时暗中积蓄力量。
魂破闻言,发出一阵更加猖狂的大笑:“哈哈哈!小子,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以你区区元婴中期的微末修为,在本座面前,与蝼蚁何异?本座魂破的大圣之名,可不是吹出来的!”
李烬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顺着对方的话说道:“哦?大圣?若你真是全盛时期的大圣,又怎会被封印于此,落得如此田地?不过是一具苟延残喘的残魂罢了!速速将仙人之血交出来,或许本宗主心情好,还能放你一条生路,让你这残魂多存续些时日!”
他故意提及“残魂”,既是试探,也是一种心理上的打击。
果然,魂破听到“残魂”二字,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加歇斯底里的狂笑,那笑声中充满了戏谑与嘲讽:
“残魂?哈哈哈!魂猎果然是这么跟你说的?甚好!甚好!既然如此,本座就让你亲身体会一下,本座究竟是不是——残魂!!”
最后“残魂”二字,魂破几乎是咆哮着吼出!
“什么?!”李烬心中猛地一沉,虽然早有准备魂猎会隐瞒关键信息,但他还是棋差一招,算漏了最关键的一点——魂猎连魂破是“残魂”这个消息,也是假的!
魂破的神魂,根本就是完整的!即便被封印数千年有所损耗,但其本质、其强度,也绝非寻常残魂可比!这是一位曾经达到妖圣境界妖族的完整神魂!
麻烦了!李烬神色瞬间凝重到了极点。一位完整妖圣神魂的夺舍,其凶险程度,远超他的预估!
就在李烬心神剧震的刹那,那半空中的黑烟人影猛地发出一声尖啸,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黑色流光,如同离弦之箭,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朝着李烬的眉心识海,暴射而来!
李烬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地,元婴中期的轮回真元轰然爆发,在周身布下层层叠叠的灰暗光盾,轮回剑意引而不发,试图阻挡!
然而,那黑色流光仿佛无形无质,又或者其本质极高,李烬布下的防御光盾,在那黑光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竟被视若无物,被其轻而易举地一穿而过!
“呃啊——!”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要将灵魂都撕裂开来的剧痛,瞬间从眉心传入,席卷了李烬的整个识海!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后退了几步。
那黑色流光,已然强行闯入了他的识海之中!
“桀桀桀……放弃无谓的抵抗吧,小子!”魂破那嚣张而贪婪的声音,直接在李烬的识海中回荡,“乖乖交出你的身体,能让本座这尊大圣之魂寄居,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进入李烬识海后,魂破的神魂仿佛游鱼入海,开始疯狂地朝着识海深处,那代表着李烬意识核心与本源的区域钻去!并且,随着它的节节深入,李烬能清晰地感觉到,魂破的神魂之力非但没有因为闯入而消耗,反而在不断地汲取着识海中散逸的精神力量,甚至在隐隐勾动他元婴内的本源,其魂力竟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不断壮大、凝实!
这便是完整妖圣神魂的可怕之处!即便被封印消磨,其本质依旧远超元婴修士,拥有种种诡异难测的手段!
识海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掀起滔天巨浪,剧烈的痛楚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李烬的意识,让他几乎要昏厥过去。他咬紧牙关,拼命催动《轮回魔典》,试图以轮回之力镇压、驱逐这外来入侵者,但魂破的神魂如同附骨之疽,极其难缠,其魂力品质极高,轮回之力虽能对其造成阻碍和伤害,却难以在短时间内将其彻底逼出或吞噬。
‘不能这样下去!’李烬心中警铃大作。一旦让魂破抵达识海最深处,触及他的意识核心,甚至与轮回剑婴短兵相接,后果不堪设想!他必须在其彻底深入之前,动用最强的手段!
就在魂破的神魂一路势如破竹,带着狂喜与贪婪,终于冲破层层阻碍,抵达李烬识海最深处,即将触及那尊散发着灰暗死寂光芒的轮回剑婴之时——
异变陡生!
“嗡——!!!”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霸道、仿佛代表着诸天万界最终归宿的恐怖意韵,猛地从那尊轮回剑婴体内爆发出来!剑婴怀中那柄灰暗小剑骤然亮起,无数细密的、蕴含着轮回本源的符文如同锁链般激射而出,瞬间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灰色网络,将魂破那闯入核心区域的神魂,当头笼罩!
“什么?!这是……!!”
魂破那嚣张狂喜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惊骇、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尖叫!
它那原本凝实、强大的神魂,在接触到那灰色轮回之网的刹那,就如同滚烫泼雪般,发出了“嗤嗤”的消融声响!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对终极寂灭的恐惧,瞬间淹没了魂破的意识!
那灰色网络不仅蕴含着恐怖的吞噬与湮灭之力,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法则压制!仿佛它面对的不是一种力量,而是天地运转的终极规则——轮回!
“轮回……这是轮回之力!《轮回魔典》!!!你……你竟然修炼了这部禁忌魔功!!”魂破的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变得尖利扭曲,它拼命挣扎,试图脱离那灰色网络的笼罩,但那网络如同附骨之疽,死死缠绕着它,不断消磨、吞噬着它的魂力,甚至将其朝着那柄灰暗小剑拖拽而去!
它终于明白,为何魂猎会选择这个看似只有元婴中期的小子作为“躯壳”,不仅仅是因为那完美的资质,更因为……这小子身负着连它这位上古妖圣都感到心悸的恐怖传承!
外界,李烬猛地睁开眼睛,脸色依旧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因剧痛而渗出的细密冷汗,但他那双眸子,却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他抬手擦去嘴角因神魂冲击而溢出的一丝血迹,声音如同寒风过境,带着凛冽的杀意:
“答对了!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说完,他不再给魂破任何机会,全力运转《轮回魔典》!识海深处,那轮回剑婴怀抱的小剑光芒大盛,灰色的轮回网络骤然收缩,吞噬之力暴涨!
“不!等等!小子!住手!!”魂破彻底慌了,它能清晰地感觉到自身魂力正在被飞速吞噬,本源都在动摇,再这样下去,它真的会彻底湮灭在这诡异的轮回之力下!“你不想要仙人之血了吗?!停下!我们谈谈!!”
李烬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声音决绝:“仙人之血?哼!不要了!今日,我便彻底让你这老鬼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感受到李烬那毫不掩饰的、冰冷刺骨的杀意,以及那轮回之力愈发狂暴的吞噬,魂破终于崩溃了。它发出了绝望而凄厉的尖叫:
“停下!快停下!小子!我认输!我认输了!!我交出仙血!我把我珍藏的那滴仙人之血给你!只求你饶我一命!!”
李烬操控轮回之力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并未完全停止,冷声道:“现在求饶?晚了!将死之人,还有何资格谈条件?给我死来!”
“不!不!我有条件!我有一个对你我都有利的天大条件!”魂破几乎是语无伦次地嘶喊着,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让我……让我成为你那柄轮回剑的剑灵!对!剑灵!只要你答应,我自愿融入你的轮回剑,成为剑灵!”
李烬闻言,心中一动,吞噬之力再次放缓了几分。剑灵?他倒是没想到魂破会提出这个条件。
魂破见有转机,连忙趁热打铁,声音急促地说道:“我魂族专精于神魂之力,对灵魂本质的理解远超其他种族!一旦我成为你轮回剑的剑灵,不仅能让此剑灵性大增,威力暴涨,更关键的是,你日后施展剑诀,每一招每一式,都将附带强大的神魂冲击与侵蚀之力!足以让同阶修士神魂震荡,甚至未战先怯!对你而言,绝对是如虎添翼,受益无穷啊!!”
它的话语充满了诱惑力,试图打动李烬。
李烬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魂破所说的好处,确实令人心动。附带神魂打击的轮回剑,其威力恐怕能提升数个档次。而且,有一个曾经是妖圣级别的剑灵,对于他理解和运用轮回之力,或许也有裨益。
但,风险同样巨大。魂破毕竟曾是妖圣,其神魂本质极高,即便成为剑灵,难保不会反噬。
思考片刻后,李烬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可。”
魂破闻言,顿时狂喜,但李烬接下来的话,却让它如坠冰窟。
“但是,你必须主动交出一部分你的生命本源,由我掌控!否则,我如何相信你不会在成为剑灵后,趁我不备,突然发难,反客为主?”
交出生命本源,就意味着将生死完全交到了对方手中。只要李烬一个念头,引爆那部分本源,无论它身在何处,都将立刻魂飞魄散!
魂破沉默了,这对于它而言,是比成为剑灵更加难以接受的条件。这意味着彻底的臣服,再无任何自由与翻盘的可能。
然而,看着周围那依旧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再次收缩的灰色轮回网络,感受着自身不断被削弱的魂力,魂破知道,它没有选择。
“……好!我……我给!”魂破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屈辱与不甘,但最终还是妥协了。
下一刻,一点约莫指甲盖大小、呈现出暗金色、散发着浓郁灵魂气息与不朽意韵的光点,以及一滴被柔和金光包裹着、内部仿佛有无数大道符文生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磅礴能量与法则波动的——金色液滴,缓缓地从魂破那被束缚的神魂之中分离出来,飘向了李烬意识掌控的区域。
那金色液滴,正是李烬梦寐以求的——仙人之血!
而那暗金光点,便是魂破的一部分生命本源!
李烬小心翼翼地以神识包裹住这两样东西,确认无误后,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心念一动,那束缚着魂破的灰色轮回网络悄然散开。
“进去吧。”李烬淡漠地说道,同时主动放开了对识海深处轮回剑的一丝隔绝。
魂破的神魂此刻黯淡了不少,它复杂地“看”了李烬一眼,不再有任何犹豫,化作一道凝练的黑烟,如同飞蛾扑火般,一头扎进了那柄悬浮在轮回剑婴怀中的、灰暗死寂的轮回魔剑之中!
“嗡——!”
轮回魔剑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清越剑鸣,剑身之上,那暗红色的血光与灰色符文仿佛被注入了全新的活力,流转的速度骤然加快,剑意变得更加凝练、更加深邃,一股若有若无的、直透灵魂的寒意,开始从剑身之上弥漫开来!
剑灵,归位!
而魂破融入之后,便再无任何声息传出,仿佛彻底沉寂、消化,开始了与轮回剑融合的过程。
外界,李烬缓缓睁开了眼睛。所有的痛楚与不适已然消失,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更加锐利。他摊开手掌,只见那滴被金光包裹的仙人之血,正静静地悬浮在他的掌心之上,散发出诱人的大道光辉。
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足以弥补百纳之体隐患、甚至助他冲破瓶颈的磅礴能量与不朽法则,李烬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如释重负又充满期待的弧度。
彻底完善《轮回魔典》,弥补道基缺陷,冲击更高境界——
就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