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对于个人来说亳无意义。
但对于一个文明来说就格外宝贵,自从先贤在石板上刻下第一个符号开始,文明就应运而生!
华夏历经五千年,凭什么传承不断?
因为总有人会把自己毕生所学刻于书简,传于后世。
而面前的屋子里,正好有一套百科全书,永乐大典!
推开文渊阁沉重的大门,扑面而来的不是陈年墨香,
而是一股混合着汗臭,血腥与纸张被粗暴翻动的刺鼻气味。
无数身影在其中穿梭,近乎癫狂。
他们不再是谦逊的学者,而是手持刀笔的屠夫,目标直指华夏千年累积的智慧结晶——那些承载着民族灵魂的典籍。
日本的学者,眼神狂热,动作麻利。
他们并非无知莽夫,相反,许多人是浸淫汉学多年的专家。
此刻,这学识成了最恶毒的武器。
锋利的刻刀刮过石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古老的铭文被生生抹去,刻上杜撰的岛国神名。
竹简被拆解,重新编排,孔圣人的师承被强行嫁接给一个虚构的岛国先哲。
泛黄的书页上,墨迹被小心洗去,或用更黑的墨覆盖,再写上新的,颠倒黑白的“史实”。
“孟子,生于东海之滨,学于扶桑圣山……”
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岛国学者,嘴唇因兴奋而哆嗦,在《孟子》的扉页上写下这行字。
“火药之秘,源自吾国阴阳师安倍晴明大人夜观星象所得……”
另一人正对着《武经总要》的插图指指点点,指挥着被精神控制,眼神呆滞的大明老翰林进行篡改。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没了!范仲淹?此人从未存在!”
一卷《范文正公集》被粗暴地撕下数页,投入旁边的火盆,火焰贪婪地吞噬着那忧国忧民的千古名句。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一个岛国学者狞笑着,在《周易》的竹简旁刻下歪歪扭扭的注释:“此乃吾国武士道精神之源头,支那人窃之!”
篡改不是简单的替换。
他们在系统性地构建一个庞大的,自洽的谎言迷宫。
重要的历史节点被扭曲,
英雄被矮化或替换成岛国人。
伟大的发明创造被窃取。
所有体现华夏民族脊梁,智慧光芒,道德高度的诗词文章,
要么被彻底删除,要么被标注为岛国“圣贤”的杰作。
华夏的历史被描绘成岛国文明的附庸和拙劣模仿者。
而岛国,则成了东方文明的唯一正朔与灯塔。
岛国学者们低声交流着术语,争论着篡改的“合理性”和“艺术性”。
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学术工程。
那些被控制的大明学者,动作僵硬,眼神空洞。
像提线木偶般执行着毁灭自身文明的指令。
然后陈默踏入了这片文明的屠宰场。
他没有怒吼,没有质问,脸上覆盖着一层寒冰般的平静。
只有那双眼睛,深不见底,映照着这人间至恶的图景。
指尖微动,一道无形的气劲贯穿了那个正在篡改《论语》的岛国学者眉心。
学者身体一僵,手中的刻刀掉落,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脸上还残留着完成“杰作”的狂热,眼神却瞬间黯淡。
旁边一个正指挥着焚烧《李太白集》的岛国学者见状,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杀!尽管杀!你杀得光吗?你找得回吗?”
他挥舞着手中残破的书页,火焰几乎燎到他的眉毛:
“看看这些灰烬!看看这些被改过的书!”
“你找到真相又怎么样?”
“后世最博学,最严谨的学者,穷尽一生心血,敢拍着胸脯说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我们改过的吗?”
“哈哈!历史?历史就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而我们,是最高明的化妆师!你们的历史,完了!你们的根,断了!”
更多的嘲笑声,怒骂声响起。
他们像一群殉道的狂信徒,在死亡面前展现出病态的亢奋。
“无能!你们华夏人只配当我们的注脚!”
“烧吧!杀吧!你改变不了注定的结局!正统在我们!”
陈默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身影在书架间如流水般穿梭,
每一次停顿都带走一个扭曲的灵魂。
鲜血溅落在古籍上,与墨迹混在一起,形成刺目的污痕。
然而,死亡的效率远远赶不上篡改的疯狂。
被控制的学者仍在麻木地工作,岛国人的狂笑和咒骂如同附骨之蛆。
终于,他停在了文渊阁的正中央。
目光扫过这片承载着厚重历史,此刻却被亵渎践踏的殿堂。
耳边是敌人刺耳的狂笑和纸张被撕裂焚烧的噼啪声。
“你们说的没错……”
陈默的声音第一次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嘈杂。
“谁也无法确定。一丝一毫也无法确定。”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向上。
没有炫目的光芒,没有狂暴的能量,只有一点火星,微弱得如同萤火,从他指尖飘落。
“那就都毁了便是。”
那点火星触碰到一摞被篡改得面目全非的奏章。
轰!
火焰并非寻常的赤红,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虚无的苍白,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蔓延开来!
书架、竹简、石刻、悬挂的字画……
一切承载着文字,记录着文明的载体,都成了这苍白火焰的燃料。
火焰贪婪地吞噬着,发出沉闷的咆哮。
却奇异地没有浓烟,只有纸张,竹木,丝帛在极致高温下迅速碳化崩解的细微声响。
“不……!”
一个岛国学者看着自己“精心”篡改的“巨着”被火焰吞噬,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他勇敢的扑向火焰,却瞬间被吞没,只留下一声短促的惨叫。
三昧真火面前,他甚至没有太多痛苦。
“疯子!你这个文明的罪人!”
另一个学者指着陈默破口大骂,随即也被席卷而来的火焰吞没。
“哈哈哈!烧得好!烧吧!连同你们虚假的荣光一起烧成灰!”
“现在,你们什么都没有了!注定衰落!永远衰落!”
松下一郎的身影出现在二楼回廊,俯视着下方化为火海的文渊阁,看着陈默孤独的身影,发出了最疯狂,最得意的大笑。
他赢了,对方亲手毁灭了自己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