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我还能骗你？”
陈默把胸脯拍得邦邦响，“不瞒你说，我以前也得过精神病！精神分裂，可严重了！”
“后来治好了！你这点小问题，包在我身上！”
他那眼神，充满了同病相怜的真挚。
托尼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挣扎着爬起来，不顾身体的疼痛，踉踉跄跄地冲回那个山洞。
他像疯了一样，在狭窄，昏暗，充满硝烟味的山洞里翻找，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伊森！伊森你在哪？！”
他喊着，声音在空荡的山洞里回荡。
除了他自己的回声和零件碰撞的声音，啥也没有。
没有血迹，没有尸体，没有伊森存在过的任何痕迹，仿佛那个人真的只是他绝望中臆想出来的影子。
托尼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冰冷的恐惧感比刚才面对枪口时更甚。
难道……我真的疯了？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巨大的精神冲击加上身体的疲惫和伤痛，
眼前一黑，“噗通”一声栽倒在冰冷的山洞地面上，彻底晕了过去。
托尼再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非常舒服的床上。
不是山洞的硬板床，也不是他豪宅里的水床，这床垫的支撑感好得离谱，而且周围的环境……很奇特。
金属墙壁泛着柔和的银白色光泽，上面流动着一些他看不懂，但感觉很高级的能量纹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机油味和……嗯，松香墨水的味道？
“醒啦？”
一个略带沙哑声音响起。
托尼扭头看去，穿着白大褂……
或者说，一件被机油，焊锡和不明污渍染得五颜六色的“白”大褂的鲁班大师，正拿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闪烁着蓝光的仪器对着他扫描。
“我这是在哪儿……”
托尼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来。
“我儿子小鲁班的鲲鹏号上。”
“鲲鹏号？”
托尼环顾四周，这房间不大，但充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机械装置和半成品零件，有些结构精巧得让他这个机械天才都眼前一亮。
鲁班大师挺得意，“怎么样？有空你可以来参观参观，我这好东西可不少！”
他搓着手，眼睛放光，像个急于展示玩具的孩子。
托尼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来了。
这地方的技术风格跟他熟悉的截然不同，充满了神秘感和吸引力。
他挣扎着就想下床：“当然！我……”
“不行！”
鲁班大师赶紧按住他，一脸严肃，虽然白大褂上的油污让这严肃打了点折扣，
“陈默说了，你精神受了刺激，身体也虚得很，得静养！”
“再说，你不是还惦记着你那公司，还有那个叫小辣椒的姑娘吗？”
提到小辣椒和公司，托尼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一点。
是啊，他还得回去收拾烂摊子，佩珀的压力肯定很大！
他遗憾地看了一眼房间里那些诱人的机械造物：
“那……好吧。谢谢您救了我，鲁班大师。我得尽快回去。”
“理解理解！”
鲁班大师一脸我懂的表情，虽然有点遗憾不能炫耀他的宝贝，
“行，那我送你出去。门在那边。”
他指了指房间尽头一扇看起来很普通的金属门。
托尼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感觉身体恢复了不少力气。
他走到门前，握住冰冷的门把手，轻轻一拧。
门开了。
门外是一条同样充满科技感的金属走廊，灯光柔和。
走廊一侧是巨大的舷窗，外面是……流动的云海？！
他们真的在天上飞！
但托尼的目光根本没落在窗外的奇景上。
他的视线，死死地盯在舷窗边趴着的两个人影上。
其中一个，是陈默，他正悠闲地靠着窗台。
而另一个……托尼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那个人背对着他，穿着熟悉的，有些破旧的米色夹克，头发有点乱。
他正和陈默一起，看着窗外的云海，手里……还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那抽烟的姿势，那侧脸的轮廓……
“伊……伊森？！”
托尼的声音都劈叉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和瞬间被欺骗的暴怒！
那人闻声转过头来。
没错！
就是那张温和的，带着学者气息的脸！
尤素福·伊森！
他甚至还对托尼露出了一个熟悉的，带着点疲惫的微笑：“嘿，托尼。你醒了？”
托尼的狂喜瞬间被浇灭，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
他猛地转头，像头发怒的狮子一样冲着陈默咆哮：
“陈默！你这个老骗子！你为什么要骗我？！”
“你明明救了他！你明明知道他还活着！”
“你为什么要说他是我的幻觉？！为什么要说我疯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默的手指都在颤。
陈默慢悠悠地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种关爱智障的同情表情，甚至还带着一丝无奈。
他走过来，拍了拍托尼因为愤怒而紧绷的肩膀。
“唉，可怜的孩子……”
陈默叹了口气，声音充满了怜悯，“你看看，这症状又加重了吧？幻视都这么严重了？这里，”
他指了指走廊，“除了我们三个，哪还有别人？”
“什么？！”
托尼简直要气疯了，“伊森就站在你旁边抽烟！你看不见吗？！”
“抽烟？”
陈默一脸茫然，甚至还故意吸了吸鼻子，“哪来的烟味？托尼，你真的需要冷静一下。”
他转头看向还站在门边的鲁班大师，“老鲁，你说，这走廊里有几个人？”
鲁班大师立刻板起脸，动作麻利地从他那脏兮兮的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闪烁着复杂数据和全息图像的平板。
他装模作样地对着走廊扫描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看向托尼，指着屏幕：
“喏，你看，生命体征扫描结果。”
“这层甲板，就我们三个。小鲁班和露娜在楼下动力舱呢。”
“没有人，也没有……呃，鬼。”
他把“鬼”字咬得特别重。
托尼看看一脸真诚的陈默，再看看拿着科学证据，一脸严肃的鲁班大师，
最后，目光落在面带微笑，仿佛在无声支持着两人说法的伊森身上……
托尼·斯塔克，天才发明家，亿万富翁，花花公子……
此刻，他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的一声，彻底绷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