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雷弗和戴安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一丝……巧合?
特雷弗谨慎地开口,“城堡?是的,我们知道。而且……我们正好也要去那里。”
他打量着这位仿佛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女骑士,间谍的本能让他心中警铃微作,但对方那纯粹的笑容和气质又让他难以升起强烈的戒备。
周然抱着手臂,站在陈默身边,眼神古怪地斜睨着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你安排的?这画风……跟我们完全不是一个次元好吗?”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特雷弗和戴安娜看起来都没怎么起疑。
陈默面不改色,眼神平静地看着夏洛特,仿佛在看一个普通的迷路旅人。
“你猜?”
夏洛特,玫瑰荣耀剑士,在王者的设定里就是正义的好人来着。
特别是她现在的表现,对戴安娜的杀伤力太大了。
特雷弗也是如此,越是见识过黑暗,就越发渴望光明。
现在的夏洛特,真的很光明。
“真的吗?太好了!”
夏洛特高兴地拍了下手,银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那我们可以一起走吗?有同伴真是让人安心!”
她热情地邀请。
于是,队伍里多了一位闪闪发光的银甲骑士。
众人骑马前行,气氛因为夏洛特的存在而变得有些不同。
她似乎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和善意,看到路边枯萎的野花会惋惜,看到被炸断的大树会惊讶,看到泥泞中艰难跋涉的补给队会主动让路并投去鼓励的微笑。
特雷弗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
他策马靠近夏洛特,状似随意地闲聊,
“夏洛特小姐,看你这身装备……可不像普通的迷路旅人。你是……?”
夏洛特脸上露出一丝带着骄傲和些许窘迫的红晕。
“啊,这个呀……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是……嗯,一个落魄的小贵族啦。”
“夏洛特家族,曾经也……嗯,有点小名气?”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拍了拍身上锃亮的银甲,“这铠甲和剑,是祖上传下来的,是我们家族荣耀的象征!”
“虽然现在家族没落了,但这种重要的聚会,我一定要穿上它!不能丢了祖先的脸面!”
她挺直了腰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威严一些,但那青春洋溢的脸庞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而且,”
她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我正在努力读书!学习很多很多知识!我相信知识能改变命运!”
“也许有一天,我能让夏洛特家族重新繁荣起来呢!”
她眼中闪烁着充满希望的光芒。
这番话,瞬间击中了戴安娜的心坎!
善良,努力,热情、充满希望、珍视家族荣耀,这不就是她心目中理想的人类模样吗?
戴安娜看向夏洛特的眼神充满了欣赏和亲近:“说得好,夏洛特!知识确实是最强大的武器之一。你的祖先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她仿佛看到了人类美好品质的具象化。
特雷弗也被夏洛特的真诚和乐观感染,暂时放下了大部分疑虑。
这样一个阳光,积极,充满书卷气的贵族少女,似乎确实与阴谋诡计沾不上边。
只有罗根,依旧沉默地骑在马上,锐利的目光时不时扫过夏洛特和她那匹过于干净的战马。
他粗糙的手指挠着胡茬,野兽般的直觉在低语:
不对劲。太干净,太完美,太……恰逢其时了。
但他没有证据,只能将这丝疑虑压在心底。
历经跋涉,好吧,其实也没走多远,那座盘踞在山丘上的废弃古堡就出现在眼前。
城堡显然被临时征用,进行了仓促的修缮和布置。
巨大的石墙上悬挂着德意志帝国的旗帜,门口停着几辆高级军官的轿车,穿着笔挺军装的德国军官和穿着华丽礼服的女士们正络绎不绝地进入。
卫兵荷枪实弹,神情肃穆地检查着邀请函。
特雷弗心中暗叫糟糕,他们可没这东西。
他脑筋急转,立刻凑到夏洛特身边,脸上堆起歉意的笑容。
“夏洛特小姐,真不好意思……我们的邀请函,在路上不小心弄丢了。”
“你看……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们进去?我们保证,绝不给你添麻烦!”
他指了指自己和戴安娜。
夏洛特看着特雷弗“诚恳”又“窘迫”的样子,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当然可以!包在我身上!我们一起进去!”
她拿出自己那份印制精美的邀请函,走向卫兵。
反正自己这个也是假的,带谁不是带呢……
卫兵仔细检查了夏洛特的邀请函,又看了看她身后气质不凡的戴安娜和穿着还算得体的特雷弗,勉强点了点头。
但目光扫到后面穿着随意甚至有些邋遢的陈默,一身劲装抱剑而立的周然,以及胡子拉碴眼神凶悍的罗根时,立刻皱紧了眉头,伸手阻拦:
“等等!夏洛特小姐,您只能带两位随从进入。这几位……不行。”
“他们不符合宴会着装和安全要求。”
“啊?这样啊……”
夏洛特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白皙的脸颊泛起窘迫的红晕,
她不安地绞着手指,看向戴安娜和特雷弗,又看看被拦下的三人,眼神充满了歉意,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
她似乎急得快哭了,觉得自己没有办好同伴交代的事情。
戴安娜连忙上前安慰她,隔着手套拍了拍她冰凉的手背,
“没关系,夏洛特,这不是你的错。他们就在外面等我们好了。谢谢你带我们进来。”
戴安娜的温柔安抚让夏洛特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但依旧自责地低着头。
陈默无所谓地耸耸肩,周然抱着剑靠在一根石柱上闭目养神。
罗根则抱着手臂,盯着城堡黑洞洞的窗口,像一头在评估地形的孤狼。
看着夏洛特带着戴安娜和特雷弗顺利进入城堡大门,罗根若有所思地挠了挠他那浓密的络腮胡,
终于忍不住,凑到陈默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野兽般的警觉:
“喂,小子。我活了几十年,能活到现在,全靠这玩意儿。”
他用粗糙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直觉。它从来没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