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宁采臣走到山腰,就看到一个婀娜的背影,似乎在伤春悲秋。
他连忙下马,“聂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那身影闻声转过来,却不是聂小倩,他只能尴尬的道歉:
“抱歉,在下认错了人。”
他往回走了两步,又停下好心提醒道:“姑娘最好不要在这里逗留,山上有个杀人犯,很危险的。”
心系自己心上鬼的宁采臣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女子表情诡异,正张开血盆大口扑了过来!
“小心!”
一旁一直密切关注的聂小倩哪里舍得情郎受伤,立马飞身出来,把宁采臣拉到身后。
“聂姑娘,你在这里啊?我是来救你的,山上有个杀人犯,你快点跟我离开吧……”
聂小倩回头苦笑的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无可奈何,
“我哪里需要你救,让你走你偏偏又回来,我都跟你说了,我已经许配了人家。”
她说完,又警惕的看向身前的女子,“小青……”
“姐姐不必多说,我说你怎么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原来是藏了野男人,这要是让姥姥知道了……”
聂小倩忍不住颤抖,姥姥手里有他们的骨灰坛,一旦被姥姥知道自己背叛,她很可能毁掉骨灰坛,让自己永世不得超生。
“小青你当没看到如何,我马上就要嫁人了,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小青冷笑一声,“做梦!”
说罢直接出手,要把宁采臣带回去。
她是鬼,鬼一旦有执念,比人更难放下,而她一直嫉妒聂小倩的美貌和姥姥的宠爱。
这一次人赃俱获,看你有什么好果子吃!
两只女鬼打成一团,卷起的阴风把宁采臣逼得连连后退。
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时,燕赤霞从天而降,
“好大的胆子,在我眼皮子底下露头!”
聂小倩知道燕赤霞在附近,连忙飞身退进树林。
燕赤霞向来心狠手辣,手中剑一挥,趁小青愣神的时候,一剑割掉了她的头颅。
本就害怕燕赤霞的宁采臣亡魂皆冒,连忙爬上马往县城跑去。
“要立马报官……”
陈默从旁边钻出来,佩服的看向他的背影。
“到现在都没发觉异常,就这样的榆木脑袋,科考的难度对他属实有点大。”
“他要是现在造反,打进京城的几率说不定还大一些。”
周然盯着后山的方向,“树妖露头了,还有那个黑山老妖我也摸清了位置。”
“要直接做掉吗?”
陈默摇摇头,“不,我先带你去体验下当县令老爷的感觉。”
宁采臣进城时已是半夜,他火急火燎的来到县衙击鼓。
衙役们很不乐意的打开门,“三更升堂这还是第一次,觉都不用睡了!”
宁采臣不在意衙役的眼神攻击,进入大堂直接跪倒:
“我要报案,我发现了通缉犯柳一刀!”
然后他就听到似曾相识的女声从上传来,“谁是柳一刀?”
他抬起头,忍不住发出惊呼,“是你们?”
周然大摇大摆坐在椅子上,满脸不解,陈默正小声在她耳边逼逼,“一个通缉犯,已经被抓了。”
“那他还报什么案?骗赏金?”
陈默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宁采臣终于回过神,自以为明白一切,“原来你们是一伙的,你们也是杀人犯!”
他爬起来,怒视陈默和周然,“你们把小倩姑娘怎么了!”
陈默嘿嘿一笑,“小子,话可以乱吃,饭可不能乱讲,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人。”
周然有些心虚,她可不是什么好人,混江湖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她可没有陈默的厚脸皮。
宁采臣怒气未消,“你仗着自己是县令,就敢公然包庇杀人犯,还把律法放在眼里吗!”
陈默摇头晃脑,“然后别乱讲,我可不是县令。”
“不是县令你敢坐在这里?这些衙役都视而不见?”
宁采臣开始绝望,这狗官若是矢口否认,自己没有证据,岂不是无计可施?
岂料陈默微微一笑,“县令忙了一天,已经很累了,我给他送了一颗人参,今晚帮他审案,有什么问题吗?”
宁采臣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他求助似的看向周围的衙役,却发现他们面不改色,像没听到一样。
废话,人家陈公子出手大方,每个兄弟分到的银子都够三年花销。
什么真的假的,我们还不知道吗?
“行了,你也别发呆了,快说吧,你要告谁?”
宁采臣苦笑一声,“还有意义吗?那大胡子和你是一起的,你肯定会包庇他!”
陈默点点头,“如果他真和我一起,我自然要包庇他,可问题是,我也就比你早认识他半天而已。”
你们这儿的人说话这么直接?
宁采臣心灰意冷,勉强开口,“你花钱体验而已,又有什么资格真正判案。”
“那你可说错了。”
陈默一屁股把周然挤到一边,“别的案子我审不了,但你的案子,我却可以!”
宁采臣一脸不屑,“哦?那大胡子是杀人犯柳一刀,刚刚在山上又杀了人,你要怎么判?”
陈默嘿嘿一笑,“我说了,杀人案我判不了。”
“那你还……”
陈默摆手打断他,“可他既不是柳一刀,也没有杀人……至少今天没有。”
宁采臣气急败坏,“还说你不是在包庇……”
陈默甩出一张户籍文书,“他叫燕赤霞,是前任郭北县捕头。”
他失望的看向宁采臣,“柳一刀脸上有疤,燕赤霞没有,看来你从没认真看过他的脸。”
宁采臣捡起文书查看,果然,上面有燕赤霞的画像和记载,的确没有疤,也确实是前任捕头。
“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见他把一个女子的头砍了下来。”
“哦?”
陈默还是不屑,“你在哪儿看到的?”
宁采臣的话在深夜的大堂回响,“兰若寺……”
三个字一出,不知哪里来的阴风将油灯吹的摇摇晃晃,原本昏昏欲睡的衙役们瞬间惊醒。
“哪儿?”
“城外那个?”
“别说了,快跑吧……”
仅仅几秒钟,十几个衙役丢下手里的棍子,不要命的往外跑,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乱糟糟的县衙。
宁采臣都傻了,根本不明白他们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