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鲁登道夫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剧烈地抽搐膨胀,肌肉如同吹气球般鼓起,皮肤下血管暴突,双眼瞬间布满血丝,散发出野兽般的凶光!
强化毒气让他暂时获得了超越凡人的力量!
他咆哮着,抓起旁边一根沉重的金属管,如同疯牛般冲向戴安娜!
战斗瞬间爆发!
鲁登道夫的力量和速度暴增,金属管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戴安娜!
戴安娜举盾格挡!
铛!
巨大的冲击力让戴安娜手臂发麻,后退半步。
夏洛特趁机从侧翼突袭,骑士剑划向鲁登道夫的后腰!
鲁登道夫反应极快,回身用金属管格开!
戴安娜抓住机会,弑神之剑带着金光狠狠劈在鲁登道夫的肩膀上!
强化后的肌肉也无法完全抵挡神器的锋锐,鲜血飙射!
鲁登道夫狂吼着反击,但力量提升带来的副作用是动作的迟缓和理智的丧失。
在戴安娜凌厉的剑势和夏洛特灵活的骚扰下,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动作越来越慢。
终于,戴安娜抓住一个破绽,一脚将他踹飞!
鲁登道夫重重撞在墙壁上,滑落在地,大口咳着血,强化效果迅速消退,身体肉眼可见地干瘪下去,眼神恢复了清明,但充满了不甘和恐惧。
强化毒药很好用,如果用在普通士兵身上,或许能真正改变战局。
但可惜的他只想着毒气弹,他渴望的不是胜利,而是杀戮。
戴安娜走到他面前,眼中没有怜悯,只有终结罪恶的决绝。
她双手握紧弑神之剑,高高举起!
“不……不……”
鲁登道夫虚弱地求饶。
噗嗤!
长剑狠狠刺入他的胸膛!
鲁登道夫身体猛地一僵,眼中最后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戴安娜拔出长剑,看着鲁登道夫彻底失去生息的身体,长长地、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她看向旁边同样松了一口气的夏洛特,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我们赢了,夏洛特。阿瑞斯死了。战争……会结束了。”
然而,夏洛特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
她指着塔楼下方,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戴安娜……你看……下面……好像……没有结束?”
戴安娜心头猛地一跳,扑到破碎的落地窗前向下望去。
只见机场上,鲁登道夫的死亡没有引起丝毫波澜!
士兵们依旧在紧张有序地工作,将那巨大的毒气炸弹推进轰炸机的弹仓!
指挥官挥舞着旗帜,下达着清晰的指令!
引擎开始轰鸣预热!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仿佛塔楼上死去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士兵,而不是德军的最高指挥官之一!
为什么?!
戴安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变成了彻底的茫然和难以置信。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阿瑞斯死了!
为什么战争机器还在运转?为什么没有停止?!
就在这时,特雷弗狼狈地冲上了塔楼,他显然经历了一番恶斗,脸上带着擦伤。
他看到死去的鲁登道夫,又看到戴安娜失魂落魄,无助地站在窗前的背影,瞬间明白了什么。
“戴安娜……”
特雷弗的声音沉重,充满了不忍,但他知道,必须告诉她真相。
戴安娜猛地转过身,金色的眼眸死死盯着特雷弗,里面充满了困惑,痛苦和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仿佛在无声地呐喊:
告诉我为什么?!
特雷弗避开她灼热的目光,看着地面,艰难地开口。
“戴安娜……我……我很抱歉。但……鲁登道夫不是阿瑞斯。”
他抬起头,眼神充满了无奈和悲哀,“其实……人类真的……没你想的那么好。”
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句残酷的事实:
“我们从一开始……就很坏。贪婪、自私、好斗……这场战争,不是阿瑞斯在背后鼓动……而是人类……人类自己想打。”
“为了土地,为了资源,为了野心……仅此而已。”
他看着戴安娜眼中最后的光芒一点点熄灭,如同风中残烛。
戴安娜踉跄着后退一步,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到地上。
她的眼神空洞,仿佛灵魂被抽离。
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羽毛:“可你们……是同类啊……为什么……为什么……”
特雷弗看着她崩溃的样子,心如刀绞。
他焦急地看了一眼窗外,轰炸机的引擎轰鸣声越来越响。
“戴安娜!没有时间了!我得去阻止那架飞机!无论如何,毒气弹不能升空!”
他想安慰她,想说点什么,但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句:
“……等我回来!”
他转身就要冲下楼。
“等等!”
夏洛特的声音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握紧了手中的骑士剑,湛蓝的眼眸中燃烧着纯粹的怒火,“我也去!虽然……虽然我不太明白你们说的那些……但是!”
她指向那架正在滑向跑道的死亡机器,“那种邪恶的武器,绝对不能让它飞上天!绝对不行!”
她看向特雷弗,“我和你一起去!”
特雷弗看着这个眼神清澈却充满勇气的少女,用力点了点头:“好!走!”
两人迅速冲下塔楼,留下戴安娜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蜷缩在巨大的落地窗角落。
塔楼下方,是即将起飞的死亡使者,塔楼内,是死去的“假”阿瑞斯,她的心中,是崩塌的信念和深不见底的迷茫。
母亲……为什么骗我?
说阿瑞斯是战争的源头?
天堂岛的教导……为什么和现实如此不同?
我所做的一切……战斗,流血,甚至杀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有什么意义?
人类……真的天生邪恶吗?
巨大的困惑和痛苦几乎将她淹没。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而温和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有时候,太听母亲的话,也不太好。你说呢?我亲爱的妹妹。”
戴安娜如同被电击般猛地抬起头,豁然转身!
派翠克·摩根爵士,那个温文尔雅,白天还在为和平奔走的老人。
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塔楼入口的阴影处。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但眼神却冰冷如万载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