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几个早起的商贩在收拾摊位。秦墨踏着晨露来到林府,门房见是他,连忙引了进去。
林大人正在书房练字,见秦墨来访,搁下毛笔笑道:这么早?看来是有要事。
秦墨深深一揖,双手奉上那封推荐信:学生特来感谢恩师栽培,多谢老师好意,但是学生想再试一次。
秦墨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他保持着作揖的姿势,双手捧着那封推荐信,目光坚定地望着林静庵。
书房内一时寂静,只有窗外早起的雀儿在枝头啾鸣。林大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眉头微蹙。他接过推荐信,在掌心中轻轻拍打。
秦生,林静庵缓缓开口,你可想清楚了?王大人府上职务不知多少人求而不得。
秦墨直起身,目光澄澈:学生明白恩师苦心。只是...他顿了顿,若就此放弃科考,学生此生恐难心安。
林大人踱到窗前,背对秦墨沉默良久。晨光透过窗纸,在他青灰色的衣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林静庵终于问道。
“从前我无所追求,吃穿用度都倚仗父亲,既不喜欢学商,又不喜欢读书,如今读了书,才发现书里的故事很有趣,走访民间,又发现人间疾苦,百姓常受欺凌,无处申冤,这就是学生为什么想当官的原因。”秦墨说道。
他忽然大笑,拍了拍秦墨的肩膀:好!有志气!老夫果然没看错人。
秦墨愕然抬头,只见恩师眼中满是赞许。
科举之路虽艰,却是正途。林静庵捋须道,你能在诱惑面前坚守本心,这份气节尤为可贵。他走回书案前,将推荐信收入抽屉,这信老夫先替你收着。若三年后仍未中举,再取出来不迟。
“多谢老师。”秦墨说道。
从今日起,你搬来我府上藏书楼住下。林大人不容置疑地说,那里清静,藏书丰富,最适合备考。老夫虽不才,指点一二还是可以的。
秦墨心头一热,刚要推辞,林大人却摆手道:莫要推辞。就当是...老夫对你这个关门弟子的最后一点心意。
话已至此,秦墨只得深深一揖:学生遵命。
正说话间,书房门被轻轻叩响。管家在门外道:老爷,柳小姐求见,说是来还书的。
林静庵与秦墨对视一眼,眼中含笑:今日倒是热闹。请她进来吧。
柳嫣儿捧着一本《楚辞集注》走进书房,见到秦墨也在,脚步明显顿了顿。她今日穿了一身藕荷色衣裙,发间只簪一支银钗,素雅中透着灵动。
嫣儿见过林伯伯。她规规矩矩行礼,然后将书放在案上,书已读完,特来奉还。
林静庵接过书,意味深长地笑道:你来得正巧,秦生也在。”
你怎么来了?秦墨轻声问。
柳嫣儿绞着手指:我听说你今早来林府,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