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盯着孟远扣在自己腕间的手,那只手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是双从未握过刀剑的文人的手。
腕骨处还沾着些许面粉,想必是方才亲手给苏如烟做绿豆糕时留下的。这个认知让秦墨喉间涌起腥甜,他仿佛看见孟远在厨房挽着袖子,苏如烟在一旁笑着替他擦汗的场景。
这时,清歌突然扯了扯孟远的衣角:爹爹,娘亲说过要给你做新衣裳的布还在这儿呢!小姑娘从货架底层拖出一匹月白云锦,上面用银线绣着连绵的翠竹。秦墨呼吸一滞,那是他当年最爱穿的纹样。
孟远弯腰抱起清歌,这个动作让他衣襟微敞。秦墨瞳孔骤缩——孟远贴身的香囊上,赫然绣着二字,用的是苏如烟独有的双面绣法。香囊边缘已经有些磨损,显然被主人摩挲过无数次。
秦大人若无要事...孟远单手替清歌理了理鬓发,另一只手自然地搭在苏如烟肩上,烟儿还要教小女习字。
这句话像淬毒的箭扎进秦墨心口,秦墨气冲冲的离开。
秦墨转身时撞翻了门边的青瓷花瓶,碎瓷溅起划破了他的锦靴。他大步流星地走着院,却猛地驻足——门口那里悬着一盏并蒂莲灯笼,昏黄的光晕里映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合家欢,显然是清歌的笔迹。
呵...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突然拔剑将灯笼劈成两半。烛火坠地时点燃了地上的落叶,火舌舔舐着字最后一点墨迹,就像烧着他心里最后那丝理智。
秦府书房
秦府书房传来一阵骇人的碎裂声。追风缩在廊下不敢近前,沈惊鸿正抱剑倚在廊柱上,只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嘶吼:她怎么敢...怎么敢...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大人这又是唱的哪出?沈惊鸿挑眉看向缩在角落的追风,从布行回来就魔怔了。
追风听后,好奇的走过来:“苏氏布行?苏掌柜?苏如烟?”
“你怎么知道?”沈惊鸿好奇问道。
追风闻言一个激灵,下意识捂住嘴:沈护卫可别说是小的透的底!他鬼祟地瞟了眼书房方向,压低声音道:少爷和苏掌柜那可是...
可是什么?沈惊鸿突然揪住追风衣领,剑穗上的东珠晃出一道流光,休沐日醉仙楼,我请。
追风咽了咽口水,他凑近沈惊鸿耳边,三年前少爷与苏姑娘,……
追风抵不住这诱惑,说道:“反正,这也是人人皆知的秘密了,也不差你一个。”
于是一五一十的讲起了秦墨与苏如烟之间的事情。
“不过,少爷自从高中状元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追风说着。
沈惊鸿突然按住剑柄:所以秦大人当年退婚,是为攀附柳家权势?
放屁!追风急得跺脚,少爷当年对苏姑娘那可谓是一心一意,都能把命给她,你我都不如!
“那为什么秦大人不娶苏姑娘,要和柳小姐订婚呢?说不通啊!”沈惊鸿一脸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