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的承诺并未让苏如烟(云溪)立刻放下心防。她抬起眼帘,目光中带着审视:“秦大人,你如今已知我身份。我是已‘死’的云溪,是可能卷入北疆阴谋的麻烦。你当真愿意蹚这浑水?不怕牵连你的仕途,甚至……秦家满门?”
她必须确认,他的维护,是否依旧源于对“苏如烟”的感情,还是掺杂了对公主身份的忌惮或利用。
秦墨迎上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语气沉稳而真诚:“我秦墨行事,但求无愧于心。昔日误会你,是我之过。如今既知真相,若因畏惧麻烦而退缩,岂非枉读圣贤书?至于仕途……”他顿了顿,唇角牵起一抹淡而坚定的弧度,“若连妻女都无法护佑,这仕途要来何用?”
“妻女”二字,他说得自然无比,却让苏如烟(云溪)心头猛地一颤。她别开脸,耳根微热,声音却依旧保持着冷静:“秦大人慎言,我尚未……”
“我知。”秦墨打断她,目光落在她微红的耳廓上,语气缓和下来,“我知你需要时间,也需要理清许多事。眼下,我们可否暂时放下私情,先应对眼前的危机?北疆、柳家,或许还有隐藏在更深处的黑手,他们可能都与当年的坠崖案有关。我们需要联手。”
他的提议合情合理。苏如烟(云溪)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好。我会试着……相信你。” 为了查明真相,为了保护清歌,也为了……真正苏如烟那份未尽的牵挂,她需要盟友。而秦墨,无疑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当务之急,是查清这药方和平安结的来龙去脉。”苏如烟(云溪)将木盒推到他面前,“真正的苏如烟,她为何会有这些东西?她与北疆,或者与当年之事,究竟有何关联?”
秦墨拿起药方和平安结,眼神锐利:“我会让沈惊鸿去查,动用一切力量。同时,宫中的线也要动起来,查探三年前北疆使团在京时的动向,尤其是与柳府的接触。”
夜色深沉,两人在灯下低声商议,暂时搁置了情感的纷扰,为揭开迷雾而结成同盟。窗外,树影摇曳,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皇宫,梅妃寝宫。
香炉里袅袅升起着淡雅的檀香,梅妃斜倚在软榻上,听着心腹宫女汇报宫外传来的消息。
“娘娘,四殿下近日似乎与那位新封的‘永乐郡主’苏氏有所接触。我们的人看到四殿下身边的亲随曾出入苏宅。”宫女低声禀报。
梅妃拨弄着护甲的手微微一顿,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苏如烟……陛下亲封的义女,清歌郡主的生母。永安(四皇子)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 她想起皇帝对那对母女超乎寻常的重视,心中疑窦丛生。
“还有,”宫女继续道,“柳相那边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我们安排在柳府的眼线汇报,柳相近日秘密会见了几位军中旧部,似乎在谋划什么。”
梅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柳相那个老狐狸,这次被秦墨和那个丫头弄得灰头土脸,岂会甘心?他若有动作,对我们未必是坏事。” 她沉吟片刻,“让我们的人盯紧柳相和……苏如烟。本宫总觉得,这个苏如烟不简单。陛下对她,绝非仅仅是爱屋及乌。”
她挥退宫女,独自沉思。云溪“修仙”的谎言是她和儿子云永哲策划的,本想借此打击皇后,让自己的女儿云锦顶替和亲。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苏如烟,不仅让清歌得了“祥瑞”之名,自己更被皇帝认作义女,风头一时无两。
“苏如烟……你究竟是谁?”梅妃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任何可能威胁到她和她子女地位的人,都必须尽早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