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雾气在入夜后愈发浓重,路灯的光晕被晕成一团模糊的黄,洒在酒店房间的窗玻璃上,留下细碎的水痕。林穗正对着地图标注古物研究会提供的“堕落圣物”线索,指尖划过美国芝加哥的位置时,突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归于寂静。
“是周屿的声音!”她猛地起身,抓起银线刀就往门外冲。陆则、宫崎芽紧随其后,三人撞开隔壁房门时,只看到敞开的窗户飘进雾气,床上的被子凌乱地堆着,小铃滚落在地,淡青色的光微弱得几乎要熄灭——周屿不见了。
窗沿上,一枚黑色的十字徽章静静躺着,徽章边缘刻着扭曲的纹路,正是陆则笔记本里记载的“堕落之印”。宫崎芽捡起徽章,指尖触到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是堕落耶稣组织的人!他们把小屿掳走了!”
“他们为什么要抓小屿?”林穗的声音发颤,攥着银线刀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
陆则的目光落在小铃上,小铃的青光忽明忽暗,像是在传递某种信息。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铃身,声音凝重:“陈默的名单里提过,‘纯净之魂’能作为唤醒力量的媒介。小屿能操控小铃净化怨魂,她的灵魂纯度是组织要找的‘祭品’——他们要带小屿去美国,用她的灵魂复活‘堕落耶稣’。”
话音刚落,酒店门口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林穗冲到窗边,只看到一辆黑色面包车消失在雾中,车身上隐约能看到和徽章相同的十字印记。“我们现在就去追!”她转身就要往外跑,却被陆则拉住。
“追不上了。”陆则的眼神异常冷静,他从背包里掏出陈默给的银色徽章,徽章背面的圆形图案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我得去一个地方,找能帮我们的人。你们先去美国芝加哥,那里是‘堕落之印’出现最频繁的地方,小屿大概率被带往那里。”
“你要去哪里?”宫崎芽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决绝。
陆则攥紧徽章,沉默片刻后开口:“去见圆桌十二骑士。陈默是其中的‘祭司’,他们掌握着比我们更多的秘闻,或许能帮我们找到小屿,甚至阻止‘堕落耶稣’的复活仪式。”
“圆桌十二骑士?”林穗愣住,她想起陈默店里的黑色盒子和那张神秘名单,“他们不是和九菊一样,想启动四海怨念阵吗?”
“不,他们的目的比九菊更庞大。”陆则的指尖划过徽章上的十二道线条,“根据我父亲的笔记,圆桌十二骑士起源于中世纪,最初是守护宗教秘闻的骑士团,后来却走上了极端——他们认为现在的世界充满罪恶,唯有通过‘再创世’,用‘堕落耶稣’的力量洗清所有罪恶,才能建立新的秩序。陈默留在龙仁市,就是为了寻找能推动‘再创世’的关键人物。”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坚定:“我去和他们谈判,用我知道的四海怨念阵线索,换他们出手帮我们救小屿。你们尽快动身去美国,联系当地的古物研究会分会,等我消息。”
“不行!太危险了!”林穗抓住他的手臂,“他们连‘再创世’都敢计划,怎么会轻易和你谈判?”
陆则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带着安抚:“我父亲曾是他们的‘备选者’,他们不会轻易对我动手。而且,他们需要有人帮他们破解四海怨念阵的最后破绽,我是最合适的人选。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他将笔记本和陈默的手稿递给宫崎芽:“这里面有‘堕落之印’的破解方法,你们到了美国,一定要小心。”又摸出一枚银线符,塞到林穗手里,“这是我母亲留下的护身符,带着它,能挡一次怨力攻击。”
林穗看着他,眼眶通红,却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她用力点头:“我们在芝加哥等你,你一定要来。”
陆则笑了笑,转身走进浓雾中。黑色的身影很快被雾气吞没,只留下徽章的微光在夜色里闪了一下,便彻底消失。
宫崎芽握紧手稿,深吸一口气:“我们现在就去机场,最早一班去芝加哥的航班是凌晨四点,不能耽误。”
林穗捡起地上的小铃,轻轻擦拭着铃身,小铃的青光渐渐亮了一些,像是在回应她的安抚。“小屿,别怕,我们马上就来救你。”她轻声说,眼底满是坚定。
三人收拾好东西,连夜赶往机场。出租车行驶在雾气弥漫的街道上,林穗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掠过的伦敦塔轮廓,心里满是担忧——陆则一个人去见圆桌十二骑士,能不能平安谈判?周屿在芝加哥又会遇到什么危险?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堕落耶稣”组织,又在策划着怎样的阴谋?
与此同时,陆则站在伦敦郊外的一座古堡前。古堡的大门由黑色的铁艺制成,上面刻着十二道交错的线条,正是圆桌骑士的标志。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男人从门后走出,微微躬身:“陆先生,祭司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陆则跟着男人走进古堡,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圆形的大厅。大厅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圆桌,桌上放着十二个刻有代号的徽章,其中一个“祭司”的徽章正泛着银光,旁边空着一个位置,托盘上没有任何标记——正是留给待定者的位置。
陈默坐在“祭司”的位置上,穿着青色的长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却让陆则觉得陌生。“阿则,你终于来了。”他开口,声音依旧温和,“我知道你会来的,为了周屿,也为了四海怨念阵。”
陆则走到圆桌前,目光扫过桌上的徽章,最后落在陈默身上:“我要和你们谈条件,帮我救回周屿,阻止‘堕落耶稣’的复活仪式,我就帮你们破解四海怨念阵的最后破绽。”
陈默轻笑一声,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你父亲当年也和我们谈过条件,可惜他最后选择了放弃。你确定你能做到?四海怨念阵的最后破绽,需要‘守护者之血’才能破解,而你,就是陆家最后的守护者。”
陆则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没想到,圆桌骑士竟然知道“守护者之血”的秘密。“只要你们帮我救回小屿,我可以答应你们的条件。但我有一个要求,不能伤害无辜的人,‘再创世’不能以牺牲他人为代价。”
“无辜?”坐在“骑士”位置上的男人冷笑一声,“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无辜的人,所有人都带着罪恶。只有‘堕落耶稣’的力量,才能洗清这一切。”
“我不认同。”陆则直视着他的眼睛,“林穗、小屿、宫崎芽,他们从未伤害过任何人,难道也要被‘洗清’?如果‘再创世’是这样的,那我宁愿不破解四海怨念阵。”
陈默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开口:“好,我答应你的条件。我们会派人去芝加哥,帮你找到周屿。但你要记住,如果你中途反悔,不仅周屿会有危险,林穗他们,也会被‘堕落之印’的力量反噬。”
他推过来一枚银色的徽章,上面刻着“裁决”的字样:“拿着这个,到了芝加哥,我们的人会联系你。记住,别让我们失望。”
陆则接过徽章,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他知道,这场谈判只是开始,接下来的路,会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艰难。但为了周屿,为了林穗,他必须走下去。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陆则转身,朝着古堡外走去。圆形大厅里的十二枚徽章在他身后泛着微光,像是在注视着他的背影,也像是在等待着“再创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