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军一路所向披靡,铁蹄直指越祈王都。令南荣蛮颇感意外的是,这一路上竟未遇到像样的抵抗,沿途各城守军或望风而降,或弃城而逃,甚至有几座城池的百姓主动打开城门,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将军,前方三十里就是越祈王都了。副将策马前来禀报,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探子回报,王都四门大开,守军已经溃散,连王宫禁卫都逃了大半。
南荣蛮勒住战马,抬手示意大军暂停行进。她唇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果然,没有陶家的越祈,就是一只被拔去爪牙的病猫,连最后的挣扎都显得如此无力。
她不禁想起出征前,皇帝在御书房对她说的那番意味深长的话:越祈王昏庸无道,宠信奸佞,早已失去民心。此去,你不仅要为陶将军讨回公道,更要还越祈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记住,得民心者得天下。
此时,越祈王宫内却是另一番景象。朝堂之上空无一人,只有几个老内侍在殿外焦急地踱步。宫人们抱着细软四处奔逃,珍贵的瓷器、书画被随意丢弃在廊下,一片狼藉。
而在深宫之内,越祈王却仍在醉生梦死。他搂着宠妃,举着金杯,对跪了一地的宫人笑道:怕什么?朕是真龙天子,自有上苍庇佑。那南荣蛮一个女流之辈,能掀起什么风浪?
一个老太监叩首泣告:陛下,禁军统领已经带着亲信逃出城了,百官也都躲在家中不敢上朝。还请陛下早做打算啊!
越祈王将金杯重重摔在地上,怒道:废物!都是废物!朕养你们何用!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怀中的宠妃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爱妃,若是那南荣蛮真打进来,朕就将你送给她。听说她至今未嫁,说不定见了你这等美人……
宠妃闻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南荣蛮说到就到,一身银甲在晨曦中泛着寒光,率领亲兵径直闯入王宫深处。当她来到越祈王面前时,正目睹这荒唐的一幕——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君王,竟将自己的宠妃粗暴地推向前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
南、南荣将军……越祈王声音发颤,这是朕……不,是我最宠爱的妃子,如今献给将军,以表……以表归顺之心。
那妃子一个踉跄跌到南荣蛮马前,华美的宫装沾满了尘土,发髻散乱,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屈辱与绝望。
南荣蛮端坐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幕,不禁挑眉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越祈的王,这是要投降了?用一个女人来表忠心?
越祈王忙不迭地点头哈腰:是是是,我愿降,我愿降!只求将军饶我一命!他偷偷抬眼打量着南荣蛮的神色,心里盘算着先假意投降,待脱身后再暗中招兵买马,卷土重来。
南荣蛮早已看穿他这点小心思。她轻蔑地扫了他一眼,随即翻身下马。
姑娘受惊了。南荣蛮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温和,与方才的冷峻判若两人。
南荣蛮冷眼看着越祈王将那可怜的女子推到自己面前,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既然王上如此,南荣蛮语气轻慢,那这份,本将军就收下了。
越祈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窃喜,忙不迭地躬身道:多谢将军笑纳!那、那本王……不,在下就先告退了!说罢转身就要逃离。
就在他迈出第三步的瞬间,南荣蛮身形如鬼魅般一闪,已至他身后。赤霞匕首出鞘,寒光乍现,精准地刺穿越祈王的后心。匕尖从前胸透出,鲜血顺着剑锋滴落,在青石地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越祈王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的匕尖,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南荣蛮缓缓抽出匕首,任由越祈王瘫软在地。她转身面向身后肃立的将士:
南诏军规第一条,逃兵当如何处置?
南荣军齐声怒吼,声震九霄:
南荣蛮用匕尖轻点越祈王尚在抽搐的身体,对着这个奄奄一息的亡国之君一字一句道:
我母王自幼教导,既已受我朝招安,便是南诏子民。背信弃义者——她手腕一翻,匕锋在越祈王颈间划过,当以叛国罪论处。
鲜血喷涌而出,越祈王最终瘫倒在地,再无生机。
南荣蛮抬眼扫视四周,目光掠过每一个角落,最终定格在那个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老太监身上。她缓缓抬手,指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过来。
老太监吓得魂不附体,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跪行至南荣蛮面前,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抖得支离破碎:将…将军饶命…老奴…老奴什么都不知道啊…
南荣蛮用尚在滴血的匕尖轻点已气绝身亡的越祈王,故作疑惑地问道:你来告诉本将军,你们王上,是怎么死的?
老太监浑身一颤,偷偷抬眼瞥见南荣蛮染血的面容,又慌忙低下头去,牙齿打颤:叛…叛国…王上他…他意图叛国…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急忙改口,不,不是王上,是叛…叛党!
大声点!南荣蛮厉声喝道,让这宫里的每一个人都听见!
老太监吓得一个激灵,几乎是哭喊着答道:王上…不,叛党背信弃义!意图叛逃!按南诏军法,当以叛国罪论处!死有余辜!
南荣蛮这才满意地收起匕首,对左右将士扬声道:都听清楚了?越祈王叛国在先,本将军依法处置。传令下去,即刻张贴告示,昭告天下越祈王的罪行!
她低头看向那老太监,语气稍缓:你既明事理,往后就由你负责整顿宫中事务。她的声音陡然转冷,都记住了,从今日起,这越祈王宫,改姓南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