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院后院,那架精心制作的曲辕犁已然就位,健壮的黄牛也已备好。楚倾云看着这小小的院落,却微微蹙起了秀眉。地方实在有些狭促,恐怕难以让新犁完全施展出它的优势。
“云儿,可是觉得此处不便?”楚巍然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他今日气色比昨日稍缓,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父亲,”楚倾云转身应道,“院中狭小,转弯调头恐怕不便,难以尽显此犁之妙。”
楚巍然略一沉吟,便道:“既如此,不如去城西的庄子上试。那里田地开阔,正好可以放开手脚,看得也更真切。”
“父亲英明。”楚倾云眼中一亮,这确是个好主意。她立刻吩咐下人:“快去备车,前往城西庄子。”
众人正忙碌准备车马之际,院门外却传来一阵马蹄声和车轮辘辘之音。只见两辆马车相继停下,前头一辆装饰华贵,车壁上赫然是宸王府的徽记。车帘掀开,身着墨色常服、气宇轩昂的宸王裴衔迈步而下,目光瞬间便锁定了院中的楚倾云。
紧随其后的马车上,下来一位衣着体面、面容和善的嬷嬷,手中捧着锦盒,身后跟着秀娘。
众人看到是宸王殿下齐齐见礼
宸王见院内车马齐备,众人一副欲要出门的模样,便含笑走近,问道:“倾云,国公,这是要往何处去?”他的视线扫过那架奇特的新犁,已带上了几分了然与好奇。
楚巍然拱手答道:“回殿下,小女改良了新犁,正欲往庄子上试验一番。”
宸王点了点头,却自然地执起楚倾云的手,温声道:“试犁是好事,不急在这一时。本王特令尚衣局的嬷嬷来为你量取婚服尺寸,此事更为紧要。”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目光柔和地看着楚倾云,“总不能让嬷嬷们空跑一趟,先量过尺寸,本王同你们一道去庄子看看你的新犁,可好?”
楚倾云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脸颊微热,顺从地点了点头:“但凭殿下安排。”
于是,一行人暂缓出行,重新回到了天工院的厅堂。秀娘们手脚麻利地展开工具,那位经验丰富的嬷嬷恭敬地请楚倾云站定,开始为她细致测量。云芷在一旁协助记录。
宸王与楚巍然则在一旁坐下等候。楚倾云一边配合着测量,一边向宸王解释这曲辕犁的巧妙之处,以及期待它能为农户省却多少力气。宸王听得十分专注,眼中赞赏之色愈浓。
“能于细微处见真章,思百姓之苦,倾云,你总是能给本王带来惊喜。”他语带骄傲地说道,“待会儿,本王定要亲眼看看,你这‘天工’之才,又能创造出何等奇效。”
量体完毕,嬷嬷复命后便恭敬退。宸王起身,笑道:“好了,如今婚服大事已了,可否让本王去开开眼界了?”
众人再次出发,前往城西庄子。这一次,队伍中多了宸王,气氛也变得更加不同。楚倾云走在父亲与宸王之间,阳光洒在身上,暖意融融,对新犁试验的成功,也充满了更多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