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罕意气风发,麾下三万西云铁骑奔腾如雷,扬起漫天烟尘。这是他精心挑选的精锐,意图凭借骑兵的迅猛,以雷霆之势一举夺回铁牛岭,打破周军不可战胜的神话。他坚信,在绝对的速度与冲击力面前,任何奇技淫巧都将不堪一击。
然而,他的一切动向,早已通过幽影卫布下的天罗地网,清晰地呈现在楚倾云的沙盘之上。
“三万骑兵,想靠速度冲垮我们?”楚倾云指尖轻点沙盘上铁牛岭前那片看似平坦、实则两侧有缓坡夹峙的谷地,“那就让他们进来。传令胥锋,按第二套方案,放开正面防线,诱其深入。火枪队于两侧坡地预设阵地,弩炮队封锁其后路。”
她目光沉静,看向裴衔和身旁的楚风、胥锋,已从前线召回议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此战,旨在立威,更在攻心。传令全军,战斗发起后,优先狙杀敌军旗帜之下的将领,尤其是主将岩罕!但对普通士卒,以威慑为主,迫其投降。凡弃械跪地者,不得滥杀,一律收押。我们要让西云人知道,我大周要的是臣服,而非屠戮。”
“末将,明白!” 几人齐声领命,眼中皆是对楚倾云战略的敬佩。
铁牛岭前,岩罕见周军防线似乎薄弱,甚至在他前锋冲击下有所“后退”,心中狂喜,不疑有他,挥军全力突进!三万铁骑如同决堤洪流,轰然涌入那片致命的谷地。
就在其主力完全进入伏击圈,后队尚且拥挤在入口处时——
“轰!轰!轰!”
数声巨响,预先埋设的“惊雷子”在谷口和后队中炸开,瞬间截断了退路,制造了巨大的混乱。与此同时,两侧缓坡之上,如同变戏法般出现了无数周军士兵的身影。
“放!”
胥锋冷峻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死亡之音奏响!
“砰!砰!砰!砰!”
并非连绵不绝的齐射,而是更加精准、更加致命的长点射!装备了最新改良燧发火枪的神射手们,隐藏在工事之后,冷静地搜寻着目标——那些骑在高头大马上、盔甲鲜明、正在呼喝指挥的西云将领。
岩罕正挥舞着战刀,催促部队向前突击,忽然感觉胸口如同被巨锤击中,强大的力道将他直接从马背上掀飞!他低头,只看到胸前铠甲破碎,一个巨大的血洞正在汩汩冒血。他难以置信地望向山坡,视野最终被黑暗吞噬。
“将军!!”
“岩罕将军死了!!”
主将骤然阵亡,使得本就因后路被断而惊慌的西云军更是雪上加霜。
而更让他们恐惧的是,周军的攻击极具针对性,那些试图重新组织队伍的低级军官,往往刚喊出命令,就被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弹丸精准狙杀!失去指挥的骑兵们,如同无头苍蝇,在狭窄的谷地中互相冲撞、践踏。
火枪声、弩炮的爆破声、惊雷子的轰鸣声、战马的悲鸣与士兵的惨嚎交织在一起,将这片谷地化为了血肉磨坊。
但很快,许多西云士兵发现,只要他们丢掉武器,滚鞍下马,跪地抱头,那些致命的攻击便会奇迹般地绕过他们。有周军士兵用生硬的西云土语高声呼喊:“投降不杀!跪地免死!”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战斗的意志。如同潮水般,越来越多的西云士兵选择了弃械投降。负隅顽抗者,则在精准的火力下迅速被清除。
战斗呈现出一面倒的态势。当最后一个负隅顽抗的西云军官被击毙,谷地中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和战马不安的响鼻。
此役,西云主将岩罕以下,近百名中高级将领被精准狙杀,三千余人阵亡,而投降者,竟高达两万六千余人!大周军队伤亡,微乎其微。
楚倾云在战后亲临战场,看着那些惊魂未定、面露恐惧与茫然的西云降卒,她沉声对胥锋道:“妥善安置伤者,给予降卒基本的食物和水。告诉他们,我大周并非嗜杀之师,只要真心归顺,不仅能活命,将来还能分得土地,安居乐业。”
她要将恐惧与希望,同时植入西云人的心中。摧毁其抵抗的脊梁,再给予生存的出路。铁血与仁政并施,方为征服之道。
消息传回西云王都,朝野震动!三万铁骑,一战尽没,主将阵亡,大半投降!这一次,再无人敢轻易质疑火器的威力,再无人鼓吹单纯的勇武。
隆多接到战报,当场跌坐于王座,面如死灰。而段凌风在震惊于火器恐怖威力的同时,眼中却闪过一丝更加炽热的光芒——他必须得到它!
楚倾云不费多少代价,便用一场精心设计的埋伏和精准的斩首战术,不仅粉碎了西云一次大规模反扑,更收获了数万潜在的人力,并彻底动摇了西云的军心士气。
战争的主动权,已牢牢掌握在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