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大周京城,迎来了它英雄的儿女。凯旋的队伍穿过欢呼的人群,径直前往皇宫。
金銮殿上,皇帝裴猿嗍早已设下隆重的庆功宴。当裴衔、楚倾云、楚巍然、楚风、胥锋等一众功臣步入大殿时,文武百官的目光齐聚,充满了敬佩与赞叹。
“儿臣(臣等)参见父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声行礼,声震殿宇。
“平身!快平身!” 裴猿嗍笑容满面,亲自走下御阶,将裴衔和楚倾云扶起,目光扫过众人,满是欣慰,“好!好啊!尔等此次平定西云,兵不血刃,扬我国威,拓土开疆,实乃不世之功!朕心甚慰!”
他回到龙椅,开始论功行赏。裴衔与楚倾云的封赏早已公告天下,此次主要是嘉奖此次征战的其他功臣。
“镇国老将军楚巍然,坐镇后方,保障粮草,稳定军心,加封太子太保,赐丹书铁券!”
“臣,谢陛下隆恩!”楚巍然沉声谢恩。
“忠睿侯、总教习楚风,训练新军,筹建情报网络,功不可没,晋封为忠睿公,世袭罔替,仍领总教习职!”
“臣,谢陛下隆恩!”楚风年轻的脸庞上激动与沉稳交织。
最后,皇帝的目光落在了胥锋身上,语气格外郑重:“镇西将军胥锋!”
“末将在!”胥锋出列,单膝跪地。
“尔于西云边境多年,暗中布局,渗透查探,所建情报网络在此次平定西云之中,居功至伟!使我对西云内情了如指掌,方能精准施策,速定乾坤!此乃大功一件!着,晋封胥锋为靖西侯,擢升为兵部右侍郎,仍兼领原边境防务及与新设西云郡之联络协调事宜!”
直接从边将擢升为兵部侍郎,并封侯,此等恩赏,不可谓不重!足见皇帝对胥锋情报工作的肯定。
“末将……臣!叩谢陛下天恩!必肝脑涂地,以报陛下!”胥锋声音微颤,显然情绪激动。
封赏完毕,盛宴开启。然而,楚倾云虽面带微笑,应对得体,心思却早已不在眼前的美酒佳肴和溢美之词上。她离京时,那一双儿女尚在襁褓之中,小小的,软软的,她甚至未能陪伴他们几个月。如今已是寒冬,离别数月,孩子们该长成什么模样了?有没有生病?还认得她这个娘亲吗?种种念头如同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让她坐立难安。
裴衔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在桌下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去吧,这里有我。”
楚倾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寻了个空隙,向皇帝柔声告罪:“父皇,儿媳离京日久,实在挂念璟儿和玥儿,心中难安,恳请父皇允准儿媳先行告退,前去探望。”
皇帝裴猿嗍亦是为人父母,深知此情,朗声笑道:“准了,准了!快去吧!朕那对小孙儿,定然也想念他们的娘亲了!”
楚倾云谢恩后,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喧闹的大殿,也顾不上什么王妃仪态,扶着朱红宫墙,在引路宫人的带领下,急匆匆赶往孩子们所在的宫殿。
外面寒风凛冽,她却只觉得心头火热。穿过重重宫阙,终于来到了殿外,她甚至能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婴儿咿呀之声。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殿内温暖如春,乳母和宫女们见是她,连忙躬身行礼。楚倾云的目光瞬间就锁定了那两张并排放置的、铺着柔软锦缎的摇篮。
她快步走到摇篮边,俯下身,只见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正醒着。男孩裴璟,眉眼间已能看出几分裴衔的轮廓,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顶上的帐幔;女孩裴玥,小脸蛋白里透红,裹在红色的襁褓里,正挥舞着小拳头,自顾自地咿咿呀呀。
看着孩子们明显长大了一圈的模样,健康红润的小脸,楚倾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指尖极轻地碰了碰裴璟的小脸蛋,又抚过裴玥柔软的发顶,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和哽咽:“璟儿,玥儿……娘亲回来了……娘亲回来看你们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血脉相连的亲近,又或许是听到了那日夜思念的温柔声音,原本安静的裴璟忽然咧开没牙的小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而裴玥也停止了咿呀,转动乌亮的眼珠,定定地看着楚倾云,小手朝着她的方向抓了抓。
这一刻,她楚倾云上辈子活了二十八年,没结婚,没体验做母亲的滋味,穿越而来如今有了爱她的人,还有了一双儿女,这时心仿佛被最柔软的东西填满了。她俯身,在两个孩子的额头上印下无数个轻柔的、带着无限思念与爱意的吻,泪水终是忍不住滑落,滴落在锦缎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窗外北风呼啸,殿内却弥漫着失而复得的温馨与宁静。对于楚倾云而言,什么功勋赏赐,什么朝堂荣耀,都比不上眼前这双儿女的一个笑容,一次注视。